能住到城外道观里去给先帝祈福了,到了那里,嘿嘿……”
高太后道:“就怕秋皇后不会同意,美姬出身卑微好控制,堂堂一国公主,纵然哀家明着告诉她哀家很不喜欢同昌,恐怕她也未必会相信呢!”
“那就设法叫她相信好了。”武英郡夫人冷笑着道,“后妃么,除了子嗣,还能指望个什么?叫她明白同昌公主是个没子孙福的人,秋皇后有儿有孙,还能怎么不放心?”
又说薄太妃的事情,“到底她的女儿嫁到南齐去做了皇妃,你又爱面子,直接把她赶出皇宫自然是恐人非议了,不如索性等同昌下降之后,使人也在邺都里散播一则谣言,就说薄太妃思念先帝,从前为着同昌的缘故才依旧留在了宫里,如今同昌去做皇妃了,她心无牵挂,一心一意的想去道观里与其他那些太妃一起给先帝祈福……,届时薄家若是还敢不上表为她请求,嘿嘿……你说如何?”
高太后听得心情大好,点头道:“到底还是姐姐有主意!”
武英郡夫人就笑盈盈的说道:“薄太妃、同昌公主都好对付,只是陛下身边老有这些个出身不正又卑贱的女子,没得教坏了陛下!你呀,还得好生替他掌着眼才好呢!”
高太后叹了口气道:“你放心,那步氏……哀家必不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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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里,牧碧微一边慢慢喝着一盏羊|孚仭剑槐呶剩骸耙パ钥墒谴锶チ耍俊卑⑸圃谂员呗跛估淼淖鲎偶寤睿嗍鞘哦涮拧br />
“回娘娘的话,太后前儿个就听见了,据说人直接气得晕了过去呢!”才从邺都回来的葛诺笑着道,“虽然吩咐不许传出来,但挽襟姐姐到底有几个同伴就近了兰林宫,当时欧阳美人闹着想进去看,后来宋贤人亲自出来才把她打发了。”
牧碧微听见久违了的“欧阳美人”四个字,就哼了一声:“她如今也只太后这么个指望,自然是要着急的。”
欧阳氏毕竟是早就时过景迁了的,牧碧微提了一句就不再说她,转问:“太后宫里可有什么动静?”这才是如今她最关心的一点。
葛诺闻言,就露出了惭愧之色来,小声道:“奴婢无能,先是武英郡夫人夤夜进了宫,而后因为太后不许张扬晕倒之事,却未打听到旁的。”
“武英郡夫人?”牧碧微双眉一扬,追问道,“她走时可见到面色如何?”
“这……”葛诺为难道,“武英郡夫人走时,天色尚早,宫人不敢靠得太近,却不太清楚。”
想了想,他补充道,“武英郡夫人想来不会心情太坏罢?到底太后次日一早又恢复如常,不见半点愠色啊!奴婢想着武英郡夫人在和颐殿时想必是安慰过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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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牧碧微很满意,道,“本宫亦想武英郡夫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那步氏同苏贵妃做对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武英郡夫人哪里能不抓住这次的机会,说服高太后对付步氏?”
她微笑着转着手中的瓷杯,道,“太后到底是太后,虽然平常总是优柔寡断顾忌多多,怎么说也是在宫里经营了几十年的,当真对步氏动了杀心,本宫倒要看看,这步氏该如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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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善岚殿里,其他人都被打发了下去,一个小宫女也正在抱怨着步氏:“先前就和你说过,趁在行宫里的时候,撺掇撺掇陛下,使得薄家、崔家恨上聂子恺就行了,你在行宫里不提,到这宫里,处处都是耳目!如今弄成这个样子,全然不利!”
步氏懒洋洋的靠在榻上道:“行宫里时我忘记了。”
“你!”小宫女一怒,随即忍耐下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当这宫闱是你从前待的那家勾栏不成?容得了你使小性.子发脾气?别怪我说话难听!就是勾栏里头最红的倌人,不听话也有被料理的时候!”
步氏也不生气,只道:“当初说好了,你们送我进宫,我设法争宠,里应外合助你家主子……结果打从我进宫起,你们先说好的帮助半点不见着,也就放了一个你在我身边,谁知道你在这儿是到底做什么的?要求倒是一个个的过来,欺负我没做过买卖吗?”
小宫女怒道:“你如今的风头出的还不够吗?树大招风你懂不懂?!”
“不成那招着风的树。”步氏慢悠悠的道,“我怎么能够看到你家主子的诚意呢?”
小宫女闻言骇然道:“你失心疯了?!就为了逼主子出手,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这一回已经越了太后的界线,就算没有旁人挑唆,太后也定然留你不得了!更何况武英郡夫人还在邺都,为着苏贵妃的缘故也定然要不遗余力的撺掇的!”
步氏哼了一声,道:“左右进了这宫闱,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你家主子模模糊糊的,分明就是没安好心!若继续依着你们的计划走下去,指不定我还不知道死在了哪一步呢!”
“你……”小宫女也无法,咬牙半晌,跺了跺脚,到底道,“我这就去禀告主子,你且等着!”又叮嘱道,“你可别乱来!”
这边小宫女走了,步氏歪着头,单手脱腮,自语道:“太后不放过我吗?却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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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两章副标题是,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嘿嘿
话说大家要看加更,今天有空就加一章吧。加在19点左右时。
第五十七章 孙氏
八月底的时候,已经近乎被遗忘的右昭仪孙氏再次怀孕的消息传遍宫中,一时间议论纷纷,许多人惶惶不可终日,许多人欣喜若狂,因着这个缘故,高太后又叫任太医亲自到祈年殿里为孙氏把过脉,就解了她的禁足,一时间,安福宫再次门庭若市。
姬深到和颐殿时面上兀自掩盖不住喜色:“母后,宫妃接二连三的有喜,实在是宫中之幸!”
“先前温太妃说先开花后结果,如今看来倒也的确如此。”高太后道,“如今宫里可是有三位公主了的,正正好好是三个好字呢!”
“母后是说茂姿和微娘腹中的……”姬深听出高太后话里的意思,不由更是喜出望外,几乎要站起身来,看着他这高兴的模样,高太后也面有欣慰之色:“看着你膝下子嗣兴旺,哀家也觉得松快多了,你要常这样精神才好。”
宋贤人就不失时机的在旁道:“陛下不知,太后这些日子以来,可是日夜祈祷先帝,盼望着陛下再添皇子呢!”
姬深感动道:“都是儿子不好,叫母后为儿子操心了!”
“三郎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后和蔼的道,“你是哀家的嫡亲骨血,哀家为着你,辛苦些又何妨呢?”又轻斥宋氏,“就你多嘴!”
说过了宋氏,转向姬深,又道,“如今孙氏也有五六个月了,算下来比牧氏还要略早上一些,她是在宫里生产过的,不必像牧氏那么避着,哀家恐怕她心中生闷,所以先解了她的禁足,你也常往祈年殿里去走一走,好叫她宽了心,才能够给你生个健壮的小皇子!”
“母后说的极是。”姬深忙道,“儿子的确有些日子因为封宫没有去茂姿那里了,如今她有了身孕,儿子自然是要常去的。”又感慨,“可惜微娘远在行宫,未知她那里可好?”
太后安然道:“哀家隔着日就使了人去传脉案呢,你放心罢,一切都有哀家替你看着!”
等姬深感动的离开,宋氏才道:“太后,那孙氏被解了禁足之后,却是哪里都没去,连几个宫嫔的求见也推了,仍旧是呆在了祈年殿里安分过着日子。”
“她倒是聪明!”因姬深不在跟前,太后就冷了脸,冷冷的说道,“知道如今这宫里头明着暗着盼她生不下来的人多着呢!”
宋氏道:“却有一事——先前,孙氏因为禁足的缘故,新泰公主就给了何宣徽养着,如今既然孙氏已经解了禁,新泰公主是继续在定兴殿住着呢,还是回祈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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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后眯起眼,想了一想,道:“问问她自己,若是还想在定兴殿待着,那就继续待,若是想回去,那就回去罢。”
宋氏会意,道:“奴婢这就去办。”
——新泰公主与孙氏母女分别这许久,多半是想回祈年殿的,说不定还是迫不及待,届时怎能不叫孙氏疑心何氏待她不好?若是说不想,那孙氏自然又要怪何氏抢了她的女儿。
高太后虽然为了子嗣的缘故暂时放了孙氏出来,可没打算叫她和何氏继续联了手去。
宋氏亲自去定兴殿问了新泰公主,新泰果然毫不迟疑的要回祈年殿,到了祈年殿里,孙氏搂着许久未见的女儿不禁泪如泉涌,半晌才擦了泪,对宋氏郑重一礼道:“多谢贤人送新泰过来!”
宋氏看着这昔日宫闱之中最为嚣张跋扈的右昭仪,如今竟也学会了对自己和颜悦色,心里也有些感慨,面上却只淡淡的道:“右昭仪客气了,这些不过是奴婢应该做的罢了。”
孙氏格外谦卑的谢了又谢,取了一对金铤出来酬谢,宋氏不接,孙氏就哭泣道:“茂姿出身卑微,贤人也晓得的,从前有许多无知的地方,冒犯太后、贤人,还求贤人原宥,所谓患难见真情,如今茂姿才晓得到底太后才是最贤德的呢。”
宋氏淡淡道:“右昭仪的赏太重了,奴婢是不敢接了,不过太后倒也有话要奴婢带与右昭仪。”
孙氏赶紧道:“请贤人赐教!”
“到底杨御女不论进宫前是什么出身,如今总是新泰公主的庶母呢,太过生疏了也不太好,而且陛下也说,何宣徽带伤照顾新泰公主,新泰公主对何宣徽却是冷淡了些。”宋氏说完,不待孙氏回答就走了,只留下孙氏脸色变幻不定,叫过新泰公主,仔细盘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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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昭仪有身孕的消息拖后了两天才传到行宫,牧碧微皱眉良久,道:“这样也好,宫里的眼睛这会多盯她一盯,我这儿也能安稳些。”
阿善道:“旁人倒也罢了,奴婢想着那何氏恐怕未必去尽疑心呢!”
“只要行宫这儿不出内鬼,她疑心也没用。”牧碧微缓缓道,“虽然与陛下说了要瞒下来,但这事情总也不太可能一直瞒到了回宫,总归是要被知道的。”
就吩咐阿善,“好生留意着,莫要叫人混进来做了什么,上回成娘子的事情,可别叫人当真得了手去!”
阿善道:“女郎放心!”
又说孙氏,“右昭仪这一回有孕,被解了禁,倒不似从前张扬,竟是一反常态变得格外谦卑起来,先后多次到太后、左昭仪并陛下跟前请罪,据说如今太后对她也是时有赏赐的。”
牧碧微冷笑着道:“她如今谦卑不算什么,若等她生下皇子并复了宠,还谦卑,那才是真正的放低了姿态呢!如今她宠爱被步氏夺了去,女儿都快养不成了,说是有身孕,皇长子在太后宫里养着,谁能越了过去?还不放低姿态,岂不是找死?”
阿善含着笑:“女郎说的是——只是,先前女郎说,太后如今怕是要对步氏下手,也不知道与太后忽然对孙氏体贴起来有关系?”
“依着太后,皇嗣她是要的,这两个宠妃却是不想要,顶好呢,孙氏难产,留下皇嗣去了,再把罪名栽赃到步氏头上。”牧碧微道,“只不过,宫里那几个都不傻,未必肯就按着太后的打算做,如今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孙氏难产或许可以,当年太后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那还是孙氏盛宠的时候,若是现在,步氏从中绊上一绊,孙氏指不定就等不到陛下先死了。”阿善道,“就是步氏如今还盛宠在身,恐怕陛下舍不得问她罪呢!”
牧碧微淡淡的笑了笑:“步氏当年做的事情,你以为宫里就没人敢做了吗?莫忘记了那位苏贵妃,那可是将门虎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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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加更的一章,话说,冬天的周末就是一个字,困,悲催的是,想到游戏神马的就瞬间精神了……所以我又回忆起了读书时代,上课铃一响,顿时疲惫得恨不得站着都能睡着,问题是下课铃一响,就精神得觉得三天三夜不睡都没事……
咳咳,这太不科学了……于是我还是坚持住了没去玩游戏……
第五十八章 再会
九月,聂元生终于有暇到了行宫,阿善借口牧碧微要午睡,把其他人都打发了,亲自守了门,重重罗帐里,牧碧微挽着堕马髻、着夹衣,仔细打量着他,却见他近两个月不见,整个人仿佛又瘦削了几分,便道:“这几日可是忙得紧?”
“是有些忙。”聂元生虽然看着疲惫而憔悴,眼中却是奕奕生辉,温柔的望着她问,“你怎么样?这些日子过的好吗?”
牧碧微淡然道:“很好。”
说了这话,就有些无话可说的意思,只慢慢啜着羊|孚仭剑粼⒖叹醯昧耍秃ξ剩骸翱墒窃刮艺庑┤兆佣济挥泄矗砍惺虑槭翟谑嵌啵舨蝗晃以趺瓷岬貌焕矗烤褪墙穸獯危故呛萌菀撞叛暗搅嘶岬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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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大梁官吏都有旬休,本不该忙到了这样的地步,奈何聂元生私下里却还兼着代姬深改奏章的差使,这份既需要保密又需要隐蔽的差使,却是极难脱身也不能推辞的,在姬深不在行宫的情况下,他能够脱身过来探望的确是不容易。
牧碧微也不是一味蛮横之人,只是听了这话,却依旧淡淡的,道:“你如今自然是忙得很。”
见聂元生皱眉思索,似还没有明白,她又拉长了声调,强调道,“只不过,就是再忙,心里总是高兴得罢?”
聂元生听了她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过来,不觉哑然失笑:“可是听说了同昌公主的事情了?”一面说,一面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目光揶揄。
“是呢,本宫还没恭喜聂舍人,得尚同昌公主,金枝玉叶,尊贵非凡!”牧碧微见他直问,便干脆也不作淡然之色了,不冷不热的道,手里恨恨的握紧了盛着羊|孚仭降拇烧担悄q趺纯炊际且桓逼艉舻难印br />
这情景落在聂元生眼底,就忍不住不笑,调侃道:“步氏那么一提,害得我被薄家、崔家攻讦到现在,你也不心疼我,却先来问我不是了?真是叫我心凉啊!别说那同昌公主不受高太后并陛下的喜欢,到如今还没晋升长公主,就是宣宁公主至今未嫁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就轻轻挑起她下颔,调笑道,“我在邺都忙得死去活来,你却在这里一个劲的呷醋……嗯,呷就呷罢,这么多醋也不怕熏坏了自己?”声音一低,“熏坏了还不是我心疼?说来说去你就是见不得我有片刻不操心的时候?嗯?”
牧碧微打开他的手,羞怒道:“要你管!”随即又觉得不对,这话分明就是在承认了自己是在呷醋了,便又啐了一口,道,“同昌公主不好看吗?她那么年轻!”
“是啊,同昌公主又好看又年轻,更是我大梁的金枝玉叶,非同常人……”聂元生笑着调侃道,“微娘再夸她几句,我都要替她惋惜了!”
见牧碧微又横了一眼过来,他便握住她手悠悠道,“毕竟承平帝年长,同昌公主却青春正少,去做他的皇妃看似尊贵,然而红颜伴白发,虽然这事是我办的,我也觉得太委屈了她些啊!”
牧碧微一皱眉,诧异道:“什么承平帝、皇妃?”
“我向太后建议将同昌公主嫁到南齐去做皇妃。”聂元生安然而笑,眼中却有寒光闪烁,轻描淡写的道,“先前步氏提了我尚主,明摆着就是同我过不去,薄家、崔家这两家,不敢得罪陛下的宠妃,却一个劲的说我的不是,嘿!安平王等人趁机进言……硬生生的将我这次去燕郡之前,陛下答应好的封爵之功降成了轻描淡写的一份赏赐,说到赏赐,我平常拿的还少么?他们既然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哼,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牧碧微自然是向着他的,闻言就冷笑着道,“如今是连太后也得罪了,薄家也还罢了,到底是薄太妃的娘家,同昌公主的外祖,为了女儿和外孙女,犹可一说,崔家不过是薄太妃的外祖家,隔了一层过去的,也这么起劲——我猜,恐怕原本他们打算的就是叫同昌公主下降给崔家的郎君吧?真真是为了尚主的荣耀,连女儿也不要了!那崔宣明在宫里本来就是一进去就失宠的,接下来日子还不晓得怎么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