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激烈的战斗时,都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战场上,可是——将军决战,岂在沙场!
同他一样,房间中的其他人显然也意识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息。可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没有一个显出任何慌张的神色。房间内又恢复到于怀苦进入前那种肃穆紧张的气氛,那种压迫感甚至变得更强。
“魏参谋长,你晓得曲总司令不来的原因么?”肖若夫缓缓开口道。
“曲总司令身体不适……”魏唐轻描淡写地道,“不过他已经将这次主持任务托付给我了!”说着,他打了个手势。
房间内的会议桌前突然出现蓝色的三维屏幕,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用铿锵有力的声音缓缓说道:“我曲义开委任魏唐主持这次观摩会议,所有会议成员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违者军法从事!”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这个影像不会是伪造的,因为这里的电脑就是中国军方的主中心电脑“醒狮”,想要绕过它的安全检查是不可能的。而且以曲义开的个性,也决不可能受人胁迫而发出这样的命令。虽然是这样,可所有人心中仍旧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这里面肯定有鬼!只不过,还不知道是只什么鬼,魏唐这家伙……于怀苦暗暗地想着,偷偷摸了摸裤兜里的按钮。他对魏唐所知不是很多,但一向相当佩服。因为这位毕业于国防科技大的高才生的确是近几十年来中国少有的军事天才,当年在学校里连续三年在模拟战中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冠。毕业后主动要求下调到基层,但短短几个月后再次在军事演习中大放异彩,在己方指挥不力,过半兵力被歼的情况下以强硬的姿态争取了指挥权,并以少胜多,奇迹般地扭转了战局。当然,他一生中决定性的战役还是他作为参谋部成员策划的日本本土登陆战。在那次战斗中,中国军队成功的利用气象兵器制造出大雾,在特种小队和电子干扰部队迅速瘫痪对方指挥系统后,地面部队的以极小的代价突袭东京湾成功。在余下的战斗中,他又首先提出了城市飞车战的概念。因地制宜,利用在日本本土城市内夺得的飞车让部队以小分队形式穿插到敌人的纵深,这种敌我均难以识别的作战方式短短几天内便瓦解了美日联合防线。再加上于怀苦的部队英勇善战,中国以微不足道的伤亡数字赢得了这场战争。而这也成为魏唐日后青云直上的契机。在电视采访这位年轻的将军为什么还没有结婚时,他那句淡淡地“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更是倾倒了全国无数观众。
这样一个满腹才华,前途无量的军界新星,为什么今天会以这样一个怪异的姿态出现呢?
“既然这样,就请魏参谋长给我们展现一下所谓的‘惊喜’吧……”康玉山语气平静地道。
“我会的,在此之前,我想问各位司令员一个问题……”魏唐若无其事地道。
“哦,什么问题?说出来听听吧……”李尘花白的浓眉一挑,显得饶有兴致地道。
“几位将军认为我们军队中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呢?”魏唐双手按在桌子前,缓缓问道。
“技术设备落后,无能力打一场全面的高科技战争!”刘谭毫不犹豫地道。
“我看是当前相对和平环境,高、中级军官意志消沉,过多追求名利和物质上的享受……”于怀苦不客气地道,一想起自己的军队中被安插了那么多废物他就有气。
“我认为是军队党组织的领导,疲、散、软,不能充分发扬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相反,军指挥党组织的情况倒十分严重……”吴东魁显得有些沉痛地道。
“军队组织性、纪律性涣散,这几年集体性示威事件,抗拒军事训练,抗拒执行任务等严重事件是越来越多了……”李尘叹了口气道。
“我看严重的是军队搞非正常活动,就象参与走私活动,贩卖政府管制物资,搞非法自营经济创收这些事情,在军队里简直是多如牛毛……”王富水气乎乎地道。
“你说的那算什么,老王,最近领导干部侵吞军费购买豪华住宅,供挥霍,设小金库的比比皆是。军队在地方侵犯政府、人民的利益,发生集体性动用武器纷争,造成丨人员伤亡、财物损害,更是一出接一出。更严重的是军队有人还参与黑社会势力活动,提供庇护、谋取钱财,甚至连一些高级军官都卷入了……”方强池摇头道。
“大家这些说得都对极了,那么你们认为,在这样的状态下,一旦发生战争,我们还能取得胜利吗?”魏唐沉声道。
没有人回答。
“你们有没有好好想过,这些问题是怎么形成的?”魏唐又道。
“魏参谋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吧……”张常有冷冷地道。
“那好,我也不和大家打哑谜了,我个人认为这些问题是全部是中央政策不当造成的,四十一大在即,我准备联合一些同志扭转这种局面,到时候希望得到各位将军的支持……”魏唐用轻松地语气道。
猛地一拍桌子,吴东魁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你想造反吗?”
更多的人保持沉默,可一双双犀利的眼神全部落在魏唐的身上。
于怀苦虽然没说话,心中却猛地一惊,他万万没想到魏唐居然会动这个念头。对政府的腐败他也是极度不满的,背后没少摔帽子。为此还企图得到邵定中手中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可他决没有起来造反的念头,因为他深深知道,一次大规模的政治动乱对现在的中国意味着什么。以魏唐的智慧,当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当然,如果他真能得到军方的全面支持,也许可以将动乱的程度降到最低,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扣押住这里在座的全部高级将领,也无法指挥军队,反而会使部队中的动乱扩大话。他到底是怎样打算的呢?
“造反?我不这样认为,我只是希望看到一个真实意义上的强大中国,而不是虚有其表,只此而已……”魏唐毫不退让地与吴东魁对视着。
“你想夺权?”李尘哼了一声,“你配吗?”
“也许我不配,可有你们支持的话,就会配了,不是吗?”魏唐微笑道。
“我们支持你?明知道是白日做梦还敢说出口,你究竟有什么绝招啊?”刘谭也笑呵呵地道。
魏唐没有说话。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年轻军官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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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唐轻轻走到他们身边,双手拍拍两人的肩头:“我的绝招么,就是他们……”
“就这两个小毛头,你打算用他们吓唬我们?笑话!”吴东魁不屑地道。
“各位不要小看你们面前这两个小毛头,他们就是你们今天要观摩的我们军方的超级武器……”
面上不露声色,于怀苦已轻轻按动裤兜内的按钮。
北京西郊方向,两辆a组的专用飞车在广阔的稻田上向万佛堂急驰着。飞车所过之处,强劲的气流掀起一阵阵稻浪。
麦浪中,一个身着军用迷彩服,面带京剧脸谱的人正用望远镜观察着飞车的行动:“目标已出现,方位东39,速度170,预计抵达时间三分十五秒,准备行动……”
“明白……”远处另一名带着脸谱的人放下通讯器,打了个手势。
十几名新魂成员以惊人的速度行动起来,在揭开了一片伪装成草垛的掩蔽物后,三台怪异的机器无声无息地露了出来,它有着灵巧的座盘和晶莹的椭圆形扇面状躯体。一眼望去,十分象电视天线。可如果是,那这种东西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天线了。是的,它们是中国陆军的王牌兵器——粒子波相炮。
正传 第四十六章 决战中南海
地下通道入口前,警卫班的战士们正状似无聊地游荡着。但他们敏锐的目光从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丝可疑的目标。此刻,在他们的心中对于如何在短时间内侵入地下实验室,又如何撤退早有腹案。所以当他们收到于怀苦的信号,只迅速地交换了几个眼色,便默契地行动起来。守门的哨兵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已经被制服并被剥下制服取代了位置。电梯的密码被破解,所有成员鱼贯而入。虽然他们并没有随身挟带重型武器,但每个人所拥有的高超战斗技能和出色的整体效率就是他们最可怕的战斗力。
电梯门在他们的面前缓缓打开,一个身着上尉军服的军官双手负在身后,静静地望着他们。一个战士在电梯门只开到一人宽的距离时便已身体一纵,扑了上去,手刀闪电般地斜劈他的颈下,如果这一下劈实,保证可以让任何人乖乖地昏迷二十四小时。就在这时,那名上尉动了,他身子微微前倾,然后右拳向上猛挥,狠狠地击在这名战士的小腹上。战士的身体顺着拳势撞到天花板上,又重重地跌到地上,尸体卷曲成一团。
所有人脸色顿时一变,刚才那名战士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常人对他的动作根本无法反应。可这样的速度和这上尉的速度相比就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和快镜区别一样。而那一拳的力量,更不是正常人可以发出的。另外的战士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枪对准了他,还没来得及开枪,便觉得手中一震,所有的枪已脱手飞出,在空中聚在一起后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扭成了一团。
“超念力!”一个战士脱口惊呼道。
那名中尉举起食指勾了勾。没有人敢动手,在拥有这样力量的强者面前即使以他们的战斗力也是不堪一击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解救自己的司令员已经死心了,而是在飞快地思索着克敌制胜的办法。
“既然你们都不肯出来,那么我就要进去了……”说着,那中尉缓缓地向电梯内走了过来。
麦田中,轻风微送。炽热的阳光照在大地上,飘腾的热气被风吹着,令得四周的一切都模糊扭曲起来。
一个小丘上,一名身着迷彩服,面带京剧脸谱的新魂成员正专心地看着手表。时间显示,距刚才通话时间已三分钟了。
“目标已出现!”一名新魂成员放心望远镜报告道。
“粒子波相炮准备!”
“一号炮准备完毕!”
“二号炮准备完毕!”
“三号炮已锁定目标,请指示!”
首领的目光紧盯着不断接近的a组飞车,一言不发。直到飞车驶到炮口前的最佳射击距离时,薄而削的嘴唇才冷冷吐出两个字:“射击!”
随着这声命令,三座粒子波相炮椭圆形的镜面几乎是同时一闪,强大的高速粒子流划过短短的几百米距离,准确地击中了远处a组的飞车,行进中的飞车瞬间在空中解体,焦黑的残骸飞舞着飞散到地面。
“目标已摧毁!”炮手简短有力地报告道。
那首领静静地望着那堆残骸,久久不发一语。
“任务完成,请指示!”一名成员催促着。
“永别了,a组……”那首领轻声叹息道,言下竟是不尽依依之意。
北京,故宫,中南海。
“翡翠层楼浮树林,芙蓉小殿出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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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北京故宫西侧的中南海,与北海旧称“三海”,又名“西苑”、“太液池”。自北至南有翔鸾阁、涵元门、涵元殿、蓬莱阁、香殿、迎薰亭等。与东西朝向的殿宇祥辉楼、景星殿、庆云殿等共同组成三重封闭的庭院。中海一区的主要殿宇包括勤政殿,与瀛台岛隔水相望。勤政殿西有结秀亭,亭西为丰泽园,园内有颐年堂、澄怀堂、菊香书屋,颐年堂西有春藕斋、居仁堂、植秀轩等。丰泽园西为静谷,园内景色极为秀丽。中南海始建于辽金,历朝历代都是帝王的行官和宴游之地。民国时这里曾设立过“总统府”,“大元帅府”,如今更是中央人民政府的所在,是中国的最高执政中心。这里发出的每一道指令,做出的每一项决策,都影响着这个民族的兴衰,操纵着十二亿人的命运,引导着这个国家的未来。
担负这样一个地点的保安工作,邵定中自然不会有任何轻松感。更何况今天的天气是异乎寻常的炎热。政治局会议是规定在紫云阁召开的,可这所建筑的中央空调系统不知怎么又坏了,室内温度接近四十度,高得吓人。技术人员正忙着抢修。一向被邵定中要求着装整齐的国安局工作人员不得不穿着中山服仔细检查所有房间,确保安全后,所有人都已经出了一身大汗,好在此刻饮料机器人及时送来了冰镇矿泉水,大家都如负重释,纷纷捧着大口喝起来。一名工作人员送过一瓶矿泉水,邵定中微微摇了摇头,与其他人相比,他只是额头略带汗迹。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一尘不染,依旧如常的稳重与潇洒。他的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也和他一样,几乎没有受到高温的任何影响。这正是修习中国气功达到相当高深境界后的体现。
“几点了?”邵定中头也不回地问道。
“差五分十一点,距离会议召开还有一小时三十五分钟……”身后的其中一人回答道。
“是吗,一小时三十五分钟后,中国的命运将就此决定了……”邵定中轻声叹道,“历史即将在我们的眼前发生,这种感觉多么奇妙,又多么陌生……”
他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抬头向西方凝视着,喃喃道:“还有a组,我的a组……”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现在它已经是我的a组了……”一个声音温和地在他身后想起。
邵定中猛地回头,一个身材高大,脸色沧桑的中年人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
邵定中闭紧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吐出,然后再次睁开双眼,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鸣卓……”
“有点……意外吧……”班鸣卓轻声道。
“是啊……有点……”邵定中缓缓回答。
然后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对视着。似乎都在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出些什么难解的讯息。
班鸣卓望着眼前的邵定中。这个人曾经是他的良师益友,他的兄长,他的队长,他亲密的战友,他在这世上最信赖的人。记得很久以前,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他们彼此间依然可以从眼神中读出对方的内心的思路。这种默契在邵定中身为a组队长时曾不止一次地将两个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种眼神已从邵定中的眼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海洋般的深不可测,他再也无法读懂那眼神的含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为什么自己始终没有意识到?他无言地问自己。
“怎么,任务出现困难了?”邵定中终于开口道,他的脸上又浮现出班鸣卓那种熟悉而亲切的微笑。
“啊……不……”班鸣卓低声道。
“那么……”邵定中眉头微微一皱。
“我来,只想问你一件事……”班鸣卓深深望着他道。
“哦,什么事这么重要?说来听听……”邵定中淡淡地道。
“为什么……”班鸣卓的声音中充满了疲倦和悲伤,“为什么要出卖我们,出卖你最心爱的a组,定中……不,嬴政!”
阳光下,邵定中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举起右手轻轻地挥了挥。除了站在他身后的两人外,所有的国安局成员都立刻以令人眩目的速度行动起来,所有的道路全部被封锁,制高点也随即被控制。整个紫云阁周围都弥漫着逼人的杀机。
待到这一切完毕后,邵定中才淡淡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和我的问题有关系吗?”班鸣卓冷冷回答道。
“以你的能力,是不可能看破我的布置的,一定是有人在帮你,说,那个人是谁?”邵定中紧紧地盯着他问。
“报告,不好意思,那个人就是我,呵呵……”一个声音从紫云阁的上方传了过来。
邵定中心头一震,抬眼望去,紫云阁的金顶上,端坐着一个一身黑衣如墨的年轻人,此刻正向他招手,脸上灿烂纯真的笑容宛如少年。
“段墨……”邵定中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我早应该想到的,除了你们红白黑,还有谁能看破我这接近完美的一局?”
“你也应该感到自豪了……”段墨微笑道,“为了能够顺利地利用a组,你竟想到用假任务把我们调到国外去,而且还牵着我们的鼻子把我们遛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