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望着漫天激射而来的箭雨,崔文临危不惧,只见他双目微眯,口中念道“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茅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
此乃诸葛圣人出祁山进军中原时,所作的《出师表》,当时时任蜀国国相,白帝城托孤之后。
崔文背诵《出师表》时,一个个古文字也是化作一缕缕文气,那漫天激射而来的箭雨,在即将入体的瞬间,也都是无力的坠落而下。
“有用!多谢诸葛圣人。”崔文心中大喜,对着诸葛圣像作揖。
“不可能,不可能!”望着完好无损站在自己眼前的那道身影,宋宗状若疯狂似的嘶吼。
文武庙乃是供奉圣人的庙堂,岂容见血?
再则,崔文诵读圣人明传千秋的文词,更是激发了圣像之威,断然不会容宋宗在庙堂杀戮。
“给我继续放…”话音未落,宋宗似是受到提点,从怀中掏出天子密诏:“圣人在上,学生奉天子密诏前来缉拿叛军,请圣人应允!”
霎时间,文武庙中诸葛圣人圣像光辉大盛,同时也是激发出一道璀璨光泽融入天子密诏之中。
天子密诏的确乃当朝天子帝王所书,有其文印,自然能够获得圣人应允。
“诸葛圣人在上,庙堂损坏,学生来日定为圣人建设,今日就得罪了!”宋宗大喜,狞笑道:“叛徒,圣人都难容你,我看你还有何伎俩?”
“放箭!”宋宗一声令下,漫天箭雨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后值倾覆,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当崔文继续诵读《出师表》时,却再无文气帮他抵挡箭雨。
望着密密麻麻的箭雨,崔文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当即挥动狼毫笔,划出一道道水墨鞭痕,暂时阻挡箭雨将自己射成筛子。
紧接着,崔文转身冲进庙堂,将大门关闭,旋即耳边也是传来箭矢刺入木头的声音,此起彼伏令人头皮发麻。
来到诸葛圣像前,崔文低声喃呢:“大渝25年,皇子夺嫡为内忧,异魔犯界为外患。臣父不涉朝政,亲率大军于天山,鏖战十日十夜,护我边疆。”
“后值皇权之计,镇国获叛国之名,倾覆于天山之中,至今已十有四年。圣人不明觉厉,糊涂矣。”
崔文说完,圣像黯淡不复往日光泽,而后竟有碎屑掉落。
文武庙修筑上千年,庙堂虽偶有修葺,但圣像却从未重塑。而今,崔文一段言语,竟是让圣像崩溃,实属未见。
诸葛圣人虽说封圣,但依然存于天道之下,轮回之中。此乃悖于天道,自是圣心受裁,难保圣像供天下学子敬仰。
当朝天子令镇国侯蒙尘,书写天子密诏缉拿镇国后裔,自然也逃不过天道处罚。天道虽不会直接降临天罚惩戒,但大渝国的气运将逐渐衰弱。
“给冲进去,生死不论!”外面传来宋宗尖锐咆哮。
崔文站起身来,挺直脊梁向门外走去,一边说道:“奸佞逞凶,圣人庇护,实非国相尔。”
一句‘实非国相尔’说出,圣像上的石屑加快掉落,当崔文打开大门,身后也是传来剧烈的震动。
“轰隆隆!”诸葛圣像竟开始崩塌,一条条裂缝布满圣像周身,旋即裂缝狰狞如豁口,整座圣像居然是完全崩毁开来。
那刚刚冲到庙堂前的府兵,望着崩溃的圣像,眼中都是充斥着难以置信之色。
一时之间,竟也是忘记自己的任务。
宋宗也是呆愣片刻,旋即大喝:“叛徒摧毁圣像,天道不容,斩下其首级向圣人告罪。”
“昔日战长坂,微风尤未减;突阵显英雄,重围展勇敢。鬼哭与神号,天惊并地惨,常山赵子龙,一身都是胆。”
而就在此刻,外面忽然传来清冷的诵读之音,众人回首望去,只见那白马银枪,慢慢凝聚而成。
“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水墨赵子龙一如当初长坂坡救主之勇,白马嘶鸣,银枪如龙,杀得府兵禁军鬼哭狼嚎。
水墨赵子龙突入重围,杀至崔文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是谁?”宋宗惊骇欲绝。
“嘻嘻,宋公子记性不好,竟如此之快就将小女子抛于脑后,实在让明月痛心。”林语嫣一身红色劲装,一步步走进庙堂,而众多府兵不但不阻拦,反倒是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通道。
见得来人,崔文苦涩一笑:“当日诗出镇国,惊艳才才,乃英雄救美女。今日身困庙堂,束手待擒,美女救狗熊也。”
望着身前那并不凝视的水墨赵子龙,崔文面色凝重:“你怎么来了?”
“公子当夜与贵人交谈之时,诗嫣偷听到了。文武庙是前往济州必经之路,想公子大才定会膜拜诸葛圣人,所以…”林语嫣羞涩一笑,低声说道。
而当她看到诸葛圣像已塌毁时,瞪大美眸,轻掩红唇:“这,这…”
“恐是太久没有修葺,方才塌掉的吧。”圣人虽有错,但也轮不到崔文评判,虽是因他而塌毁的,崔文却也不敢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