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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邪术(2/2)

作者:豆子惹的祸

出来,一步都迈不出去。

    倒是稻草的反应更快,小活佛的头颅都裂开了,不可能再有的救,他闪身抢到天禀身前,沉声追问:“怎么回事?”

    天禀疯了,就算国师亲至也没办法让他再有片刻清醒,即便他能醒过来,也照样没有丝毫作用,他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天禀笑,咯咯咯地笑着,口中依依呀呀地胡言乱语,根本不理会他。

    混迹于信徒中的‘凶手,,云顶活佛此刻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嘴巴动了动丝毫想要说些什么,但哪怕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讲出一个字,内中气血翻涌胸口压抑不堪…老活佛两眼一番就此昏厥。

    云顶当真不曾想到的,自己竟然害死了小活佛。

    妖人以邪法傀儡小活佛,愚弄虔诚信徒,云顶忍无可忍出手铲除

    如果没有最后的邪音,但只是控制着娃娃笑个不停,云顶无可奈何;如果天禀的邪音只是模仿着小娃笑声几声,云顶也束手无策···以音破音的办法不是不可行,但难度极大,非得要求破声之人的修为远远高出妖人才行,云顶的本领的确比着天禀高出去许多,但还达不到破音的程度。

    如果天禀念几句诗、唱几段歌,云顶的修为就算再强一倍也奈何不了他,可偏偏天禀唱的是密宗‘祝福咒,。且不说高原的密宗是否被为政者利用、不去想吐蕃的密宗大教被什么人把持,也不去论教义之中是否会有过激之处,单纯就密宗这个教派来说,它是纯一的、良善的,其下经典咒唱也都代表着天地间的正气,天禀以邪术唱正言,本身就是个冲突,所以上半句念下来,他会稍感不适。

    中医里有正邪、阴阳之分,武功的流派与修行、获得力量的方式里,也同样又着诸多的冲突,天禀的邪门功夫不适合念唱密宗咒言,没什么稀奇的。

    也只是不适合而已,会让他稍感吃力、消耗更大,绝不会到发疯丧命那么严重。

    可是另个方面,这次出声对付天禀之人是云顶,即便没有那重活佛的身份,他也是高原上最最纯粹的修行者,或许还有其他上师在信仰上比他更坚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比他信仰坚定的都不如他武功好,武功比他好的···高原上、密宗内,没人比他武功更好。

    几十年如一日,云顶都在修持,密宗的真言与他而言就仿佛空气·整个人的身心、精神、信仰乃至武功修为都早已融入其中。

    云顶的佛门罡吼与天禀邪门妖音,两个人的较量是在密宗箴言上展开的,云顶占了天大便宜,这才一举破掉了天禀的邪法而两人相斗时·云顶也并非盲目大吼,蕴藏毕生修持的箴-吼就只对天禀一人,即便距离他最近的无鱼,也没能察觉到活佛的声音有什么异常,更毋论周围的信徒和台上的那些护法高手。

    云顶了解这门邪术,他只想打击妖人,以正佛门视听·按照他用的法子不应该对小娃有丝毫伤害,可他没想到的是,这门邪术虽然源于西域,不过在传入东土后被汉家的邪门人物修改了,‘牵针,不仅是天禀控制小娃的工具,也是双方‘交流,的一道纽带,这个交流是‘互相,的。

    武功的道理多说无益,关键在于施展邪术时·小活佛的身体也要承担一部分天禀的内劲流转,这样能更加强天禀对小娃的控制,但当邪术被破的时候·两个人一损俱损,娃娃的身体何其脆弱,受到的反噬尤其惨烈。

    云顶成功破掉邪术,也意外击杀了小活佛。

    惹出了那么大的娄子,惊讶、惶恐、愧疚···诸多情绪纠缠到一起,饶是云顶定力了得也难以坚持,两眼一翻昏厥在地,他没法不晕。

    不过云顶摔倒并未毫无惹人怀疑,信徒中如云顶这样乍见惨祸直接晕倒的大有人在,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

    许多人昏倒了·但更多人仍站在原地,目光空洞神情无助,愣愣望向高台,完完全全地呆傻了。而礼台之上又添新乱······稻草正努力救治天禀、以求让他恢复神智指点凶手的时候,台上几个威望极高的密宗僧侣走上前,其中一个老僧声音阴冷:“汉人?”

    天禀发疯后口中胡言乱语·虽然吐字含混不清,但别人至少能听得清他说的是汉话···升座仪式上如此重大的礼典上,小活佛身旁竟然站了个汉人?

    国师和乌达对柴措答塔的控制,是靠着谎言和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这份控制仅在暗中,摆不到明面上来,现在出了那么大事,密宗僧侣要追查真相,是谁也拦不住的事情。

    天禀挥手不理,自顾自地笑着,可他手上的透明丝线还连在娃娃的后颈、后脑中,手一动牵扯着小娃的尸体一起跟着动,密宗僧侣脸色陡变,为首之人厉声叱喝:“拿下!”自有武士听令,立刻拥上缉拿天禀,在他身旁的稻草也被一起按住了。

    为首僧侣声音低沉,暂时不理会稻草,只是死死望住天禀,又再问道:“汉人?”

    同样的问题,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陡然响亮起来,用上了正宗的密宗正劲。虽然此人修为远不如云顶,但喝问之中因密宗修持而蕴藏的正气,与云顶刚才破邪术时的罡吼并无太多区别,天禀吃足了这种声音的苦头,闻言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脱口回应:“汉人。”

    为首僧侣的脸色更难看了,追问:“南理?”

    天禀又变回笑嘻嘻的模样,摇着头、拖着长音:“大燕,大燕啊。”

    疯子是不会说谎的,几个僧侣对望一眼,每个人都一样的表情,脸色铁青、目光怨毒。

    旁边的稻草暗叹了一声,事情越来越糟,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趁着身边僧侣把注意力放在天禀身上时,稻草猛地一挣,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按住他的两个武士同时闷哼一声,心口鲜血溅出同时毙命,稻草身轻如燕扑下高台。

    密宗老僧怒斥手下追缉,乌达则暗中打出几个手势,传令周围的心腹全力掩护、救助稻草,而这个时候,台下不知是谁,忽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号哭,旋即整座人群放声大哭,片刻的功夫过去,圣城内外悲声汇聚,哭声震天。

    九月初十,吐蕃小活佛死于升座大典,两个汉人‘凶手,一逃脱,另一走火入魔,发疯不久后便气绝身亡。城中信徒被疏散一空,云顶活佛由无鱼背着,随人群一起撤出险地。

    燕顶、乌达用来维系平衡、暂时镇压内患、提振高原士气的最后一个手段,非但没能起到作用,反而更催生了恶果,有关典礼、护卫的所有事情都是乌达一手安排的,小活佛惨死时身边竟然有燕人出现、再加上前任活佛暴毙时的种种未解疑点,乌达陷入风暴中心难以自拔。柴措答塔内部的诸多势力也开始从暗斗专为明争,有的为了乱中自保、有的则是为了乱中争胜。

    之后不到一个月,吐蕃人再遭当头喝棒,南境大城多兰被洪水吞没,城中数万兵马一扫而空,南火大捷。

    南境多兰城的洪灾,与北线天关的遭遇如出一辙。

    雪上加霜,不是多兰这一座城池的损失,也不是城中几万士兵的伤亡,重点在于,在吐蕃人看来,那莫名其妙-的洪水,怕是真的来自于神罚吧!又是摧心一战。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吐蕃两位活佛先后暴毙;东进大燕的军队一去不还、南侵南理的雄兵全军覆灭;北两座要塞遭遇天谴。如今的措答塔内斗不休,摇摇欲坠;吐蕃各部人心惶惶,大小藩主拥兵自重,有的还在观望,有的已经选好了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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