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才对吧?”
“不对,”郑雨秋一板一眼道:“你不能因为我姐的原因,就戴着有色眼镜看我,我其实挺简单的。”
“对不起,我对你不是太了解,但仅有的了解中唯一最肯定的就是你一点都不简单...”
冬小夜从后视镜里瞪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这话又不妥了,可郑雨秋并未生气,哈哈大笑,道:“你复杂,所以你看谁都不简单,我简单,所以我看谁都不复杂...小弟弟,你觉得‘房子’和‘家’有区别吗?我告诉你,有区别,家一定是房子,但并不是所有的房子都能给你家的感觉。我从小就生活在端木家,房子很大,院子也很大,出行有司机,家务有庸人,做饭有厨师,我什么都不用做,甚至养条狗都不需要我自己喂,可我从来没觉得那里是家,那就是一栋房子,住在那里和住在酒店没什么区别,服务周到,却不自由、不自在,反而没有自己住在这个小院子、小房子里,凡事都要自己打理能让我更舒服、更放松、更安心,这就是房子和家的区别,而你刚才出来的地方,就是我觉得舒服、放松、安心的家。”
话我可以理解,但是从郑雨秋嘴里说出来,听着还是别扭,毕竟她在其他方面的享受都是奢华级别的,郑雨秋大概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道:“我这么说你可能就明白了——人前的华丽形象是工作需要,未必是因为我喜欢,就好像你今天穿得很正式,在我面前也不如前几次那样肆无忌惮无拘无束似的,未必是因为你喜欢现在这样,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们都身不由己罢了。”
郑雨秋的若无其事,让我心里一颤,原来她早就猜到了,我请她吃饭是别有目的的。
“郑小姐...”
“嘘~”郑雨秋伸出食指,不让我说话,笑道:“我若明知道你对我有不好的心思,还高高兴兴的上了你的贼车,就说明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所以你不需要解释,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再多的理由也抵不上一个‘姐姐我乐意’,不是吗?”
我对利用郑雨秋这件事情,心里有愧疚,却并不抵触,毕竟郑雨秋是三小姐那边的人,且之前刻意对我隐瞒过这一点,我虽然不像苏爷那样小心眼儿到睚眦必报,但‘礼尚往来’也算是我的风格,可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禁埋怨自己了,总觉得事情变了味道,我好像在利用郑雨秋对我的好感似的,太卑鄙了...
“知道我坑你,你还跟我出来,就不怕后悔吗?”
郑雨秋扁着嘴巴,却用一副很骄傲的语调说道:“你不要小看一个自从有记忆开始就寄人篱下的女孩对人生抱持的悲观心态和幸福感、满足感极低的触发点——任何优于我最坏心理准备的结果都是意外的惊喜,你说我可能后悔吗?”
我愕然无语...
哥们终于明白端木夫人为什么努力却始终无力挽回姐妹破裂的感情,故而只满足于单方面弥补对郑雨秋的亏欠了,她对郑雨秋的伤害之深,根本就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这个玩世不恭的花哨女人,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积极乐观、游戏人间,可真正了解她,就会发现那只是一种错觉,真实的她,其实是个极端的悲观主义者,只有习惯了失望的人,才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抱任何的期望。
我以为继续这个话题将不可避免的触碰到郑雨秋的伤疤,正琢磨换个话题,却听虎姐耐不住好奇,道:“我可以问一句吗?你上车之前,做过的最坏的心里准备是什么?”
郑雨秋望了我一眼,脸上莫名其妙的浮起一抹红晕,转而与后视镜中虎姐的眼睛对视,似真似假的笑道:“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吧。”
我摸了摸脸,难道我长的很禽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