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刚才来给他换输液瓶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子了,氧气罩不知道被谁拿掉了……”
护士想起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年天林的模样,吓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死在医院的人哪有这么狰狞恐怖的眼神的!
年子玥静默了几秒,走进,用手盖住年天林的眼睛,往下轻轻一抹,挪开手的时候,他双眼已经闭上,奈何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僵硬,将一直持续着肌肉紧绷的狰狞模样,直到身体送入炉火之中。
“年天林,这一抹眼不是我对你心存内疚或者还对你有什么不舍,而且作为一个陌生人的道别。”年子玥看着年天林,声音清冷而沉静,宛如一汪潭水,不见波澜。
正要转身,忽然留意到被子下有一枚玉质纽扣,白色的温润圆滑,晶莹剔透,品质上乘。
眼熟!
思索了一会儿,脑海里跳出一张脸,貌如冠玉,冷淡如斯!
“给年久馨打电话,让她处理后事。”她和这个人不再是父女关系!
年子玥摸出手机走出去,脚步极快,一边走一边翻阅电话簿,找到一个人名,拨通。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像是知道她的心里似的,说:“我在医院天台。”
年子玥三不变两步的跨上楼梯,推开楼梯尽头的铁门,迎面而来就是猛烈的狂风。
天台的冷空气吹得她双手发冷,脸颊都有些刺痛,忍不住把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缩。然而远处的男人一身白色呢子大衣,迎风而立,衣决飘飘,恍若为觉寒冷。
“付玉庄!”
年子玥没有走过去,远远的逆风喊他的名字,他的耳力却极其灵敏的听到,转过身来,寒风立刻从他背后把衣角吹起,吹着他的短发在空中凌乱,一如她飞扬的发丝。
付玉庄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的心境动弹分毫。
他的平静和左纪席不同,后者是情绪高手,用修养和心理素质将一切隐藏,而前者,更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你是不是……和年天林的死有关?”年子玥开门见山的问,不和他兜圈子。
付玉庄往年子玥的方向走,逆风而行,声音放大,“他的氧气罩,是我拔的。”
虽然这个想法早在年子玥心里流过,可是真正听到付玉庄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他的行为相当于杀了一个人啊!
而且他完全没有紧张或者要逃跑的意思,反而在事发现场的楼上大大方方的站着,这是要多强大的心理!
“你不逃跑么?……不怕被人抓到?”
付玉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双手悠闲的插在裤兜里,“他们没那本事。”
年子玥警惕的打量他。
的确,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隐蔽自己的行为,不可能乖乖的站在这里等着警察进行调查。对一般人而言,指纹问题可以凭借戴手套避免,可是医院到处都是摄像头,只有受过专业训练并且技能高超的人能够利用摄像头的死角,悄无声息的溜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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