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趴在东暖阁外,恭恭敬敬地高声通禀“奴婢张永叩见主子万岁爷。网()”
听到李栋深夜深夜传召他,张永不禁兴中打鼓,李栋很少在深夜找他,在来的路上,传讯的那个小太监拐弯抹角的告诉张永,王平觐见,惹得主子雷霆大发!
“滚进来!”
张永一愣,听李栋的语气好像是不太高兴。他急忙低着头走进了东暖阁,眼光一扫,看见王平和李响就站在李栋的身边,李响还正常些,永远都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平看到他之后面露尴尬之色,似乎有意地在闪躲着他的目光,张永眉头一皱,心房没由来的一颤。
王平为什么是那个表情?难道他在万岁爷那边告了自己的状?可是他实在想不出近日有何事得罪了王平。况且他在童子军军营的时候和王平的关系就不错,在他的心里,对这位和皇上一般大小的孩子还是很喜欢的。而往日里王平对他也很敬重,不像朝中许多以理学名臣自居的外官那样,表面上对他们这些太监客客气气的,其实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
可今天王平的表情那么的奇怪,难道说这个貌似刚直端正的后生小子竟然在主子面前进自己的谗言?
还未等他想停当,就听见李栋说“你的差事办得怎样了?”
“回万岁爷的话,全赖主子洪福,宫内的肃清工作已经基本安排妥帖了。只是还有几个人需要审查,但是刘瑾已经发话了,那些人他担保!”
“那就好。”李栋突然冷笑一声“张公公,想必您的那些义子徒孙都得了好差事了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张永头上,他一下子懵了,怔怔地望着面色铁青的李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李栋语气森森地说“我在问你话呢,张公公!”
张永回过神来,“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说“奴才对万岁爷一片忠心,一直是秉公做事,奴才只安排了一个义子让他执掌兵仗局,这也是报备过万岁爷的!”说着他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一旁更显尴尬的王平“不知是哪个坏了心肝的小人在主子面前嚼蛆,诋毁奴才!”
李栋喝道“不要看他!你张公公是何许人也?执掌内宫,权势熏天,恐怕在过些时日连我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了吧?”
李栋将话说的如此刻薄,张永顿时受不了了,脑门上立时见汗“奴才对主子万岁爷之心可鉴日月!不知是何人妄言构陷奴才,奴才要当面与他对质!”
“对质?你难道真以为我冤枉了你?”
张永可不敢和李栋对质,他急忙伏地。
“奴才不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才愿意领罪!”
“亏得我那样信任你,视你为肱股心腹,让你统管宫里肃清事务,好你个张永!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对你的信任的?我登基之初我就告诫过你们八个人,是我当初话说得不够明白,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真以为我当了皇帝就杀不得人吗?!”
张永听得一头雾水,又不好开口发问,听着李栋阴冷的话,想想李栋的性格,他的头上的冷汗出得更多了,趴伏在地上嗦嗦发抖,重重地向李栋磕了个头“请主子息怒,奴才这就去提刑司自领廷杖。”
“自领廷杖?你混弄谁呢?那些都是你的徒子徒孙,谁敢真打你?”
张永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万岁爷息怒,是打是杀,奴才都毫无怨言,奴才愚钝,您。。。您就告诉奴才,奴才到底做错了什么吧。”
看着张永的样子,李栋的火更大了,和着自己说了半天,他到委屈上了,刚要发火。
王平此刻也从先前的尴尬中缓了过来,知道是大帅是被兵杖局那些要钱不要命的阉奴气糊涂了,劈头盖脸就冲着张永发了一通火,可究竟是何事张永却还是一概不知,想着往日他和张永的关系,在看着李栋的脸色,他急忙劝谏道“大帅,此事说来和张公公并不关联,那件事情他还不知晓呢。”
王平这么一说,李栋的脑子也渐渐清明了些,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想想确实如此,他没好气的白了王平一眼,上去在王平的屁股上来了一脚“边去!这个时候你到想起来做好人了!好嘛恶人全由我来当!”
王平嘿嘿的笑着。
“还笑,一身臭汗,你当好闻呢!出去换身衣服,然后滚回军营好好准备一下,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大帅!”王平挺身冲着李栋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走到张永身边,嬉笑着说“老张,咱也算是老交情了,可你那义子太不地道了,一张口就要了我五百两银子,那可是我要娶媳妇的银子!”说完王平走出了东暖阁。
王平一席半开玩笑的话就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了。
张永此刻心里真是百感交织,一方面感谢王平如此坦荡,又替自己说话,又告之了自己事情的因由,另一方面张永又恨王平,这事你捅到李栋那里干什么?直接告诉自己多好,现在闹得自己多么被动!
王平一走,李栋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
“事情就是这么一件事情,张永,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办?”
听到这,张永心里隐隐觉得李栋有些小题大做,大明朝廷凡是手中有些权利的官员,谁不是这么发财的,况且自己比那刘瑾不知道收敛多少,可是为什么李栋独独抓住自己不放呢?都是一起伺候李栋出身的,他张永还比刘瑾多伺候了几年,为什么要厚此薄彼?心里面这么想,可口上却不敢这么说,脸上顿做义愤填膺的表情,愤恨不已地说“这帮狗奴才,真真是些个钱痨,为了一点银子,连命都不要了!奴婢恳请主子恩准,将兵杖局那几个狗奴才发往提刑司以祖宗家**处。”
张永的表情尽收李栋眼底,心中不由得一阵失望,事到如今,他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