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倒不是说谁敢怠慢她,所有认识小凤的人都清楚,以李栋对她的宠爱,这个女孩子将来肯定是要被封做公主的,金枝玉叶一般人物,大家都小心的呵护着这个瓷娃娃,可是小凤依旧不开心,因为她没有玩伴,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周围全是大人,而且对她都是诚惶诚恐的敬畏,无趣,真的是非常的无趣。
忽然天津城内来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这可把小凤乐坏了,虽然两个人说的话彼此都根本听不懂,可这并不妨碍两个小朋友之间的交流,她们依依呀呀,比比划划中就能明白对方要说什么,两个人凑到一起,吃住同屋,去哪里都是手拉着手,成天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小凤开心了,乌伦珠日格开心了,阿古达木却哭了,有人看到他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对着草原的方向久跪不起。
从那之后阿古达木就变了,虽然依旧好似闷葫芦一般,不喜欢说一句话,但是他爱笑了,看到谁都憨憨的笑,他尤其对一个人笑得最多,可是那个人却整天拿着一个棍子打他凶他,那个人就是爱吃肉的包二。
蒙古人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很简单,他会拿出自己全部的热情去对待那个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阿古达木每天都往包二那边跑,帮包二做做这个,帮包二做做那个,包二对他却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包二现在是一堂之主,整个连接南北的漕运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以前是个武夫,现在让他做管理工作,刚开始还真有些棘手,好在李栋给了他一份很详细的组织架构图,每个漕运交通枢纽上分设一个香主,这些香主都是由当地的漕运苦力选拔出了来的,每三年重选,不许连任,包二只要掌控这些香主就能掌控住整个漕运,而且包二还把林清等人撒了出去,整个漕运上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有一天包二看着正在他家扫院子的阿古达木,然后拿出一张画像,挂在正堂中间,让阿古达木冲着画像磕三个头,阿古达木不明所以,但是包二的吩咐,别说磕几个头,就是现在卸掉他一条腿他都会毫不犹豫。于是他当当当磕了三个头。
从那天起阿古达木的苦日子开始了,每天包二都会拿着一根比阿古达木胳膊还粗的棍子打他。
“我让你动,不是说了不站好一个时辰不许动吗?还动”
“去,把那块石磨抱过来!”
“不是刚抱过去吗?”阿古达木憨憨的问
“啪”包二一棍子就轮了下去“让你抱你就抱,哪那么多废话!”
“哦”
“别放下!举三下,然后放回原处!”
“哦”
这个憨直的蒙古汉子不明白包二为什么折磨他,还让他好似傻驴一般在那里蹲着不许动,或者抱那个死沉的石磨来回走,每次他只要一开口,必定会招来一顿毒打,刚开始他还会有些疼,可慢慢地他麻木了,石磨好像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沉了。。。
别看包二对阿古达木凶的很,可是他也有怕的人,而且怕得要命,那个人就是他媳妇杜鹃,李栋找太医看过杜鹃的眼睛,太医们都摇头表示没有希望了,可是这并没有影响杜鹃心情,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她对所有人都是开朗随和,除了包二。
“姑奶奶,晚上你想吃什么?”包二和三孙子似的问杜鹃
“随便。”
“咱吃烤鸭好不好?”
“肥腻腻的不吃!”
“哦,那咱吃涮火锅好不好?”
“这都几月份了,还吃火锅,你想让我上火啊?!”
“不敢不敢,上个月刚从宫里面传出来的水煮鱼据说是人间美味,姑奶奶我请你去龙堡吃?”包二低眉顺目的问。
“龙堡?那得花多少银子,你是不是背着我攒私房钱?”
“哪有,我的银子一向都是给你管的,不信你翻!”
“谅你也不敢!”
“那姑奶奶你到底想吃什么呀?”包二陪着笑脸问
“随便。”
每到这个时候,在一旁蹲马步阿古达木就觉得非常的解气。。。
蒋钦到了天津已经三个多月了,头一个多月他在养伤,等他能下地走路之后,总督赵兴邦就迫不及待的给他安排了工作,他最先要做的工作就是找毛病,以一个外人的角度给天津提一些看法,蒋钦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游历天津城,这一个月给他带来了足够的震撼。
最初天津的繁华蒋钦感慨不已,蒋钦作为巡查御史曾游览过大明的很多地方,可是那些地方和天津比较之后,他慢慢的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里是世外桃源,不是大明的疆土一般,天津人是明人无疑,可是他们的精神面貌又不像是明人,他们很有主见,很守规矩,很会发财,很会享乐,天津人有自己的宗旨,那句话被高高的挂在城楼上‘少给别人添麻烦。’天津人也是这么做的。
一个月以后蒋钦给赵兴邦提出一条建议,偌大的天津城居然连一个书院都没有。
建议上去三天之后,天津第一家书院成立,此书院名为龙源书院,是天津六家赌场集体赞助建设的,并在天津周边几个州府内,请了当地有名的老夫子来当讲师,实行的是全免费教育方式,不但书可以免费读,就是食宿都是由天津总督府买单。但只对有天津户籍的住户实行免费教育,外地的学子需要到秀才以上的功名才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
五天之后,天津总督府下令天津教育司成立,首任司长是蒋钦。
若是蒋钦刚到天津的时候,赵兴邦给他这样的官职,他一定会婉言拒绝的,他以前可是正五品的御史,天津总督是几品?教育司的司长又是几品?可是他在天津呆的几个月,接触了天津的风貌之后,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对于教育司的司长任命,他欣然接受,隐约间他好像明白了李响为什么要救他,明白了站在李响背后那个人的用意,他有很多话要对那个人讲,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