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顶风亦行船
香江工商界几天前传出个内幕,说是北边有人带着巨额资金来筹备公司,这一举动可是把消息灵通人士吓得够呛,还好很快又传出人家仅仅注册了个空壳公司,在一家小电影公司租了个写字间之后,老板连带员工什么的就都回去了。
刘双禧自然不会知道有大佬拜黄大仙,感谢他这个大陆仔没在香江搅凤搅雨,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告诉人家实话,咱哥们眼下不在香江折腾,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再说能干活的小弟也没安排好呢。
不过刘双禧不知道的是,这虚晃一枪看似忽悠了不少人,可当走进罗湖口岸之后,又有一些人开始关注起他的情况了,准确说是关注这笔资金的动向。比如鹏城梁书记的笔记本显耀位置上,就写这他的名字,后面括号里还有三个字——很有钱。
其实也不怪梁书记记惦记刘双禧手上的资金,当时他刚来鹏城的时候,是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可在这片邓公绘制的蓝图上,种种困难还是让他举步维艰。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说吧,当时处于计划经济的年代,国家规定“买酱油的钱不能用来买醋”,因为当时基建资金缺口极大,梁书记只好“斗胆”拍板,要把“死钱活用”,自己担保,向银行贷款,把当时只能用来办工业的贷款用来搞了基建,这种被认为“透支”的方式最终遭到了内部的通报批评。
鹏城要发展没钱是不成的,有了钱没人也是不成的,梁书记主政鹏城之初,所拥有的将相兵马才仅有2000余人,宝安县仅1名工程师。梁书记和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商量,去羊城弄几百人来,但根本没人愿意来鹏城。梁书记只好想方设法招兵买马,出台七条优惠政策,希望通过住房、工资、户口等方面的优惠笼络人才。
特区的建设每一步就是艰难的,梁书记81年夏天刚到鹏城就遇到了问题——第一座高层建筑“国际商业大厦”的施工,省建工部门把大楼的施工任务分配给了省内一家建筑公司,但这家公司漫天要价,而且不到一星期就涨价三次,它还按老办法要特区提供基建材料的供应指标等。双方本谈好两个月,已经打好桩的工地上青草已长了很高,施工却仍未开始。梁书记闻此,大为恼火。“我就不信没有张屠夫,我们就要吃带毛猪?”他跟同事商量后拍板借鉴香江经验在基建工程中面向市场公开招标。这样的创举等于把省里上级部门手中的权利给弄没了。在那个年代这简直是在“八级大风中顶风行船”。
梁书记深知他面对的是一场什么样的困难,但他不肯后退半步。他鼓励同事“改革是一场革命,不改革就没有特区的前途。谁要阻挡特区改革的道路,就把谁撤掉!”不久,省基建部门负责人陪同国家建委一位副主任来到鹏城特区,这位负责人对特区建设提出了8条意见,称不准对港澳公司招投标,这是“主权问题”。梁书记站起来讲了一番话:“竞争促改革,竞争促进步,不管省内还是省外,谁能干就该谁来干。特区要率先改革,就得让省外的基建队来参与投标,请港澳的建筑公司进入特区投标。什么叫国家主权?大家都清楚,请别拿大帽子吓人!”
特区应该办成什么样子?这在当时谁也不清楚,也没有先例可循。当时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