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望着面前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为什么过了这些年后,再也找不到当时的那股随他到天涯海角的冲动,那种浓的划不开的激情宛如沉寂的火山,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无法再萌发炽热。
或许是因为忧冥,或许是因为这几年已经让她尝尽了太多绝望的滋味,所以她怕了,怕再看见她爱的人消失在她的眼前。那种痛她不想再尝试一次,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裴焱仿佛读懂了她眼眸里的讯息,闭了下眼,深恶痛绝的握紧了手。
“该死!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要这么对我。我不信你已经完全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夜樱,我可以进来么?”裴焱执着的敲着门,很轻、很小心的生怕打搅到她。
门终于倚开了一道缝隙,他的手试探着朝前推开,迎面而来的风令他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
晚风中的窗纱映出斜靠在露台边的人,半明半寐中看不到她的神色,也就读不出她此刻的思绪。
裴焱走到被风吹拂的四散的纱幔前,却不敢真正的靠她太近。此刻的她依稀可变的侧脸在夜色下有种魔魅般的媚、飘渺而不着边际。他多想能抚m上她的脸颊,替她擦拭去眉宇间的哀伤。
独自静静呆坐的夜樱总是会露出常人所看不见的表情,那时的她褪下所有的伪装,脆弱的就像一株雨夜里的雾樱,哪怕一点点的狂风骤雨都可以将她肢解的满天飞扬。
“听我解释。那个女人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他尽量保持嘴角的微笑,有种讨好她的低调。
他冷酷的话语让夜樱有了些许的反应,她转过脸,将双腿蜷缩在窗台上,头慵懒的靠后。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处理这个障碍的……杀了,还是怎么样?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可以如此的残酷。”
“别对我这么说话。”裴焱坐在她对面,她的淡然比嘶喊还要让他难受。
伸出手抚m上她的娇颜。用那种醉人的、极为温柔的目光试图解读着她的心灵,深沉而浓郁的爱意毫无保留的展露在脸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唯独她才能让他感觉活着有那么重要。只是当那份渴望变得过分强烈后,他的血就会发烫,内心才会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惑。
他捧上她的脸,痛心热切的开口:“樱,说你还是爱我的……告诉我我不会失去你……求你。”他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紧得她快要窒息般的疼。
夜樱被他的哀求搅乱了心智。她才猛然间被惊醒,原来是她错了,她的爱会让每个爱她的男人都受伤。原来她渴望得到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那么多人――忧冥、裴焱,甚至是司徒炫夜。
“不!”她推开他,低垂下头懊恼的皱紧痛楚的眉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好难受!有什么东西在割着她的心,像钝了的刀锋一下一下来回的割着她。
头重重的撞击身后的墙,同样是一下又一下的好缓解心头的痛。“对不起,焱……都是我的错。”
“够了!够了夜樱。”他瞧出她的绝望,厉声阻止她的自虐。将她颤抖的身体拥在怀里。“你没有错,真的。爱你是我心甘情愿,我不该逼你的,原谅我……”
她战栗,抬头无数的晶莹y体滑落。“把他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我和忧唯一的纪念了,你不能把他夺走,把他给我。”
裴焱惊讶的像挨了一闷棍。他松手,站直了僵硬的身体。原来此刻在她心里什么都比不上那个孩子。可笑,他竟然要落到妒忌一个婴儿的地步。而那个婴儿的父亲即使死了也始终占据着她心灵最深处的那个角落。
“好啊……我会还给你孩子,但要在你嫁给我后。”在他麻木悲伤的眼睛里,忽然绽放出狠绝的冷焰。“你最好考虑清楚,已经过了三年,我没有更多的耐心了。
夜樱听见了关门声,巨大chu暴的响声宣告着关门人的愤怒。她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扇门,始终维持着蜷缩的姿势。
“好吧。你怎么能不懂我……既然这样,算了……如你所愿好了。”但愿他不要后悔,因为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夜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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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焱的手沿着青石的墙面而上,目光专注的望着这扇门,态度望之俨然。他本来是个幽默诙谐的人,而如眼睛里总是闪烁着威严和冰霜。只是现在,看着面前的教堂,他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这是一座位于山顶的小教堂,因为地处偏僻,和山脚下那座富丽堂皇的汉白玉堆砌而成的雄伟教堂截然不同。斑驳的墙面和有点残破的彩绘玻璃诉说着它的年代久远和沧桑。
夜樱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带自己来这里,昨天晚上她一夜没睡,从他凹陷的眼眶来看也是如此。可是一大清早裴焱却突然来到她的卧室,不由分说的带着她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这里。
“进去看看。”裴焱含着笑,牵起她的手走进教堂内。
里面显得更加的简约和陈旧,只有八排红漆都剥落的椅子,连同前方的圣母像亦是如此的诉说着这里的荒凉和乏人问津。
裴焱领着她坐到了第一排,前方讲台的一位苍老的牧师看见他的到来好像没有感到诧异,因为这座教堂看上去是在没有人会来的样子。
夜樱诧异的看见裴焱朝神父点头,神父含笑,并且朝她也看了一眼,随后退进了内室。
“托马斯神父曾给我的父母主持过婚礼,我的洗礼也是他主持的。”
他的话让她不免感到疑惑。毕竟裴焱也算是葛里亚诺的孩子,他的父亲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小小的残破教堂举行这么重要的仪式!?
“我知道你会觉得奇怪,因为这里是我父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我母亲是留学生,因为天x善良所以时常来这里帮助神父料理事务。父亲有次被仇人追杀而躲藏到了这里……”他笑,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很老套的故事,但它却是真实的,于是他们相爱了。”
裴焱想到初次见到夜樱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她被一些人围剿,绝境中的她依然不放弃任何一个生的机会。当时的她是那么的迷人,浑身都闪动着灵x的光芒。
“焱……你也希望自己能有段浪漫的爱情吗?”夜樱突然觉得自己有多残忍,他今天的一切变化都是拜她所赐。
“我想象中的浪漫只要有我爱的人在身边就足够了。”他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想逼你的,如果这样才能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宁愿背负你的恨。樱,你会恨我么。”
“你打算怎么做?”夜樱知道阻止不了他,只是她希望他能够想清楚,不要草率的作出什么决定。
“我已经发了邀请函,到时候北御、山口、俄罗斯的罗兰将军都会来这里参加我们的婚礼。对了,还有森罗。”
他神采奕奕的模样让夜樱黯然。“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宣告所有人你将成为我狄特里斯·葛里亚诺教父的妻子。没有人再敢伤害你,或是对森罗作出挑衅。”
夜樱淡淡的问:“这样你是不是就能让蓝回我身边?”
他的眼神给了她肯定的答案。“随你好了,我没意见。”她怎么能有意见,裴焱这次是势在必得。只是……真的能有他所想的那么顺利么,所有人都是虎视眈眈的望着,还有南十字星,司徒炫夜他在哪里,只要他没死就不可能会坐以待毙。她很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陡然而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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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西西里岛迎来了近五年来最热闹的一次盛宴。各方有头有脸的黑势力都赶来祝贺葛里亚诺家族教父的婚礼。而他即将要迎娶的就是亚洲曾经最大帮会――‘森罗’的新会长为妻,这个消息无疑引起了外界的揣测。
有人猜测森罗的新会长,也就是忧冥的未亡人不甘寂寞早就和教父暗渡陈舱,还有说法是为了森罗能够摆脱南十字星和黑手党的抵制不得已出卖色相联盟。众说纷纭下,这场表面看来风光无限的隆重婚礼就在这个著名的岛屿上拉开了帏幕。
婚礼的钟声即将敲响,而此刻在另一边洛曜刚同叶凌分手就感到了罗兰下榻的私人别墅。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接到了手下的报告。令洛曜没有想到的是,罗兰将军竟然在接到请帖时也赶到了西西里岛,这未免有些古怪。按理说现在局势十分的不明朗,裴焱将来会怎么编排森罗还是未知数,罗兰作为俄罗斯的独立军曾经帮助过森罗,他怎么能贸然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有一件事让他感到纳闷。他前几天抽空回来一次军队,罗兰竟然没有在军中。而且突然间仓库里多了一批军火,他要求查看货源和用途也被守卫拒绝。要知道,在那里出了几位军长,他的职位是相当高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然而这次,他连这么点小事竟也无权过问,这不得不引起他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