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院中脚步声渐渐近了,圆月轻道:“百傲和百慈道尊来了。”
芷菡大奇,难道他也会灵视之法?以她看来,应该绝不可能,开口问道:“你怎知道?”
圆月淡淡的道:“猜的。”
众人正说话的当口,百傲道尊威严的声音在院中豁然响起:“百傲、百慈前来讨个说法,是谁伤我三弟,速速出来一见!”语气中尽是不悦。
永败吓的缩到了墙角,见众人都纹丝未动,又不好意思的站回原地,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一衡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芷菡,怎么办?
芷菡不但没有出去,反而坐在了床边,轻声道:“风哥哥不用理会他们,是你险些被那百离要了命去,他们无理在先,我们还没登门索命,他们倒是先兴师问罪来了!”
许久,百傲见没人作答,又清楚的听到了那女子的声音,显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可硬闯,自己又没有把握,一张老脸顿时拉的又黑又长。
百慈上前一步,用平缓的语气道:“芷菡道尊莫怪,我等前来了解事情原委,并无它意,如不便出来,我们进去就是。”
良久……
“进来吧。”芷菡轻道。
加起来活了五六千年的两位道尊,竟被一位少女如此使唤,心中也是不悦,但不论如何,实力决定一切,事实摆在眼前。
百慈将百傲挡在身后,颇有深意的与他对望一眼,叮嘱他千万不要冲动,而后端装正容,信步走进了石屋。
芷菡一见是百慈,脸上稍稍浮上了一丝微笑,问道:“不知百慈道尊可是来找芷菡兴师问罪来的?”
百慈轻一见礼,面色平静的道:“哪里哪里,是我三师弟心浮气燥,冒犯了道尊,百慈此行是来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也好回去处置我那不懂道理的师弟。”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又礼仪有佳。
芷菡侧目看了一眼煞气满面的百傲,又对百慈轻道:“道尊不愧是一宗之主,说起话来明事知理,你要这样说,还有些回还的余地。”
百傲抽了抽鼻子,听出芷菡是在暗喻他无理,心头怒火丛生,却也不能轻易发作。
百慈佯装轻松,挪了几步,将那百傲的脸挡在了身后,看似无心,其实是有意,又道:“不知我那师弟如何冒犯了道尊?”
芷菡转过头去,看向一衡,轻道:“他有什么能耐冒犯我了?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他徒孙无意中毁了一个太玄阁,他便要人家以命来偿,须知人命关天,修道念法之人更应该常怀悲悯,百离如此心胸,还配做一方道尊吗?”
两位道尊俱是一震,这个姓夏的小道不过入山三年出头的光景,芷菡怎么会对他如此关心?要说起这芷菡,与流云宗几千年来都毫无瓜葛,而今却为了一个小道不惜对百离出手,这事到哪也说不通!看来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百傲知道自己不善言谈,本想做个旁观,全凭百慈定夺,谁知这女子竟明目张胆的骂师弟是狗,以他的脾气就是再有忌惮,也是忍无可忍了!
当下气喘如牛,愠怒道:“你这女子,好生无礼,我流云宗一向待你礼数有佳,不曾有过半点冒犯,如今你稍有不快,便出手伤我师弟,这是何道理?”
百慈本欲阻拦,一听这番话也算有凭有据,便没有作声。
芷菡听罢,语气仍然十分平静,落落大方的道:“百傲道尊又在说笑,试问,你师弟伤到哪里了?而我住在这流云山脉里,断断续续也有几千年了,难不成是你赏赐的么?”
百傲立刻哑然,是啊,这女子入山比他还早,有什么道理对人家说三道四,而百离也确确实实没有受伤,只是他颜面受损,已经无法挽回了。
芷菡继续追问:“你以为开宗立派是占山为王做土匪么?您若真想叫针儿,我倒还真要问问,这流宗究竟你是宗主呢,还是百慈道尊是宗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