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些落寞,“你可知道,在你没入我门之前,你师父我在这流云宗里是唯一一个收不到徒弟的门主?”
一衡早有耳闻,也不忌讳,点了点头。
熊立岳皱了皱眉,张开身体,躺在地上,苦笑道:“几百年里,我受尽别人的冷眼旁观,别人骂我是武夫,说我是粗人,我都装作毫不在意,其实我能不在意么?我熊立岳空有一身本领,又何尝不想收个徒弟!最后偶然遇到了你,你小子脾气有几分像我,根骨也不错,我是真想把你培养成材,日后我熊立岳便是飞升无望,死在天劫里,后继有人,也能笑着闭眼,你懂么?”
一衡周身一震,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看着熊立岳孤单的身影,一衡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从没有认真体会过熊立岳的感受。
一直以来,一衡以为这个粗犷的汉子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更不需要别人的关心,误以为他的心也像外表一样坚如磐石,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曾听别人谈起,每两百年一次的三峰会武,场面宏大,热闹非凡,所有的门主都会带着自己浩浩荡荡的徒弟,去参加三峰盛会,而熊立岳却从来都是老哥一个,嘻嘻哈哈的为别人的徒弟加油喝彩,或是怒骂几声,或是讥笑几句,现在看来,那时的他,一定内心痛苦纠结,只是不愿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师父”,一衡顿了顿,有些哽咽的道:“师父,你看着我。”
熊立岳侧过身去,看着一衡的眼眼,眼神充满殷切的希望。
一衡第一次用极为认真和十分敬重的眼神望向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汉子,表情凝重的跪在熊立岳身前,大声道:“我,夏一衡,熊立岳的入室大弟子,今夜对天发誓,为了光耀师门,为了一雪前耻,为了师父能够为自己的徒弟喝彩,为了我师门的荣誉,我将苦心修炼,悬粱刺股再所不惜,三峰会武,定要一鸣惊人!!”
“嘭嘭嘭——”这三声响头,本应是拜师时就要磕的,而一衡却将它留到了今天。
等一衡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熊立岳迷蒙的泪眼,那是期望的泪水,是看到希望后狂喜交加的眼泪……
“哎呀”熊立岳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赶忙用道法将脸上的泪水蒸发,颤抖着道:“一衡,我还是那句话,师父是个粗人,不会像别的门主一样说些中听的话,以往我总是对你打骂,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那并不是因为你道法不济,而是因为你实在是块上好的材料,我不忍心看你荒废时间,去打耍游玩,如今你已年过十八,个中道理比师父讲的明白。至于三峰会武,你入山不过四年出头的时间,根本不会取得什么名次,只要安好的回到师父身边,就足够了!”
一衡看着熊立岳孤单的背影,想他虎背熊腰,体格壮硕,没想到心中也是这样敏感。
没有吱声,一衡也别过身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下决心,无论百离布下的是什么陷井,无论这陷井有多深多险,他都必须要以身犯险,一探虚实。
抬头望向明月,皎洁的月亮中黑云点点,恰似流云宗的局势,看似光明正大,却也暗纳污浊。
三峰会武,你等着吧!小说网(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