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口,只是看着田伯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当真没有?”
林平之一咬牙,道:“当真。”
“那你为何对秃鹰立出那等誓言?”田伯光显然不信。
林平之脸色一白,无话可说。他宁愿无话可说,要他在这种生死事上说谎骗人,却是不能。
田伯光眼中闪过深深的失望,他后退两步,低头坐在石上,显得十分颓唐。
“天不助我,唐近楼,难道我一生都要带着这个屈辱!”田伯光紧握着双拳,臂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齿道。
林平之吃了一惊,道:“唐近楼?”
田伯光抬起头来,双目泛红:“不错,我要杀的人,就是唐近楼!”
林平之强笑了一下,道:“我七师兄性子最是温和,怎会得罪田大侠?”
田伯光惨笑道:“是田伯光得罪了唐少侠才对,田伯光横行江湖数十年,栽在他的手里,本也算不上什么,只是他让我受了如此大的屈辱,田某却要找回这个脸来。”
林平之冷汗渗出,担心着田伯光迁怒,自己不肯给他剑谱,说不定会被他想无数法子来折磨,却又想到田伯光被七师兄打败,竟然仇恨害怕他到这种地步,那七师兄的剑法,该是何等高明,田伯光自称余沧海不是他对手,而七师兄却能高出田伯光许多,那唐近楼自然比余沧海高明更多,华山派的剑法竟如此高明,自己练剑这么些年,自认也刻苦用功,却始终长进不大,难道自己的资质,就真的这么差么。
但他转念一想,他一直跟着高根明练剑,高根明剑法不高,而且剑法套路使出来,始终别别扭扭,莫名其妙,林平之在华山地位低微,高根明本是好心帮唐近楼教他,他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每天偷偷看着别的师兄所使的正确剑法练剑,但没有名师指点,他的剑法毫无寸进,其实也并不稀奇。
林平之小心翼翼,虽然仍在担心自己活不过这次劫难,但却已经畅想起将来,若是侥幸逃脱,定然要求唐近楼教自己高明剑法,将来才能够有机会,杀死余沧海,为父母报仇。
他正在思索杀死余沧海,却听风声起处,头顶上一个黑影压了下来,林平之抬头一看,吃了一惊,那人竟正是他此刻所思的余沧海,他左手五指成爪,向林平之抓来,一道刀光闪过,他还未得手,却让田伯光拦了下来,两人就在林平之旁边,兵兵乓乓的交起手来,刀气四溢,剑气纵横,将林平之周围所处,划出一道道刀痕剑伤,而他本人小心翼翼,一动不动,两人都是冲着他来,自然伤不到他,但他要离开,却也冲不出这重重力网。
田伯光一边出招,一边叫道:“余观主,你臂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么,要不要田某再给你添两道新伤。”
余沧海冷哼一声,道:“那是我一时大意,今天定要让你尝尝本派松风剑的厉害。”
田伯光亦笑道:“我答应林少侠,将你杀了换他的辟邪剑谱,你竟然送上门来,那田某可就不客气了。”林平之虽然没有答应他,但如果他身上真有辟邪剑谱,田伯光将余沧海杀了,或许真能将剑谱给他一观。
两人斗了百招,似有意似无意,都没有离开林平之身边,他们虽然不知道远处有人跟踪,但这般斗法,唐近楼和令狐冲二人还真不敢上来救人。
又过了数招,田伯光刀光闪动,使出另一门刀法,渐渐逼得余沧海退守数招,占得了上风。林平之在一旁看到,知道田伯光说自己能胜过余沧海,所言不虚。他心中杂乱不已,有心如之前那般作出承诺,却脸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只有那一半的辟邪剑谱,根本毫无益处,他只能瞪着余沧海,在意念中将他千刀万剐。
他一见余沧海,就难以压制心中的仇恨,甚至只是平日想象,也能让自己变得难以控制,若他当真得到了全本的剑谱,某天仇恨制住了心智,那作出自宫练剑之事,太过正常。
两人翻翻滚滚,田伯光将余沧海的剑光压制住,却终究不能伤他,田伯光左手在腰间一抹,顿时又一个箭匣出现在手上,林平之没想到他还有箭匣,顿时大喜,余沧海却是大惊失色,奋力退去。“嗤嗤”数声响起,只见余沧海,衣服的裤腿袖口间,分出四条铁链,飞向四方,又是“噗噗”声响,如中败革,数十支短箭射中了余沧海,强烈的力道将他冲击的不断后退,直到被一棵树挡住。
但林平之提着一颗心看去,却见那些短箭射中的,不过是余沧海的衣服,袖口裤腿间飞出的四条铁链,分别缠向四个方向,而他本人,早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