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乎意料的,saber又摇了摇头。
“不,我还没有得到圣杯”可能是认为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么隐藏具体的内容也没什么意义了吧,saber说:“确实,你所说的向世界许愿成为英雄,之后成为守护者的英灵。但是我并非如此。而且,我,亚瑟王向世界许下的愿望是,在生前得到圣杯,并且使用它,而非死后,在得到圣杯之后,我才会死去,成为守护者。”
“这样啊,就是说,你成为英雄没有依靠世界的力量,并且在成为英雄之后,才向世界许下的愿望。”
“对,幸得如此,否则,我就无缘圣杯战争了”saber点头“我在活着的时候,没有完成对圣杯的探索,即使到了最后,我也没有得到圣杯,可是如此的话,就无法完成契约了。世界为了让我成为守护者,就必须让我在活着的时候得到圣杯。”
“就是说,在得到圣杯之前,亚瑟王不会死,你是还活着的……人类”远坂垂着脸,低声说着了不起,居然能够以人身达到英雄之地,同时在没有任何崇拜者升华实力的状态下,还能够达到最高职阶的saber,与海克力斯那样的英雄对抗。
“是的,身为亚瑟王的我,在走向死亡的瞬间停止了。虽然从现在的时间上来看,我已经是死了,但是这样的话也就无法完成契约了,世界让我在死前的一瞬间,成为servant被各个时间段所召唤,得到圣杯之后,才能死去”骑士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等等。
“定格吗,死前的时间处于静止的状态,这样的话,你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获取圣杯,即使以servant的身份战斗多少次也没有关系,直到得到圣杯为止”远坂的声音有些幽幽的,然后她看向saber:“那么,你是什么,分身或是抑或者是复制品吗,因为你还没有死,未达到英灵之座的你,是如何被召唤过来的?”
“是的,在圣杯战争中被召唤的英灵都是本体的分身那种东西,但是我却不一样,是被圣杯把死前,停止了时间的我的静止状态召唤出来的,而当时我身边只有excalibur,所以只能以剑士的身份参加圣杯战争。结束之后,我又会回到原本的时间,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够保留上次圣杯战争的经验”saber说到这里,很是抱歉的对士郎低着头:“很抱歉,master,凛说过那是因为士郎不够成熟所以无法让我灵体化,实际上那是因为我还不是死人,所以无法变成灵体。”
骑士对自己主人的名誉因自己受损而感到抱歉,但是士郎没有说话,现在他在考虑一个问题。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既然你是活着的,而且每次之后又会回去,那时的你已经得到了圣杯,你在那时使用,岂不是篡改过去,那根本就是魔法的领域了,这根本……”
“正是因为可把那种不可能化为可能,所以我才会和世界签下获得它的契约”亚瑟王平静的打断了她的话:“在死前获得它,以成为守护者为代价,我要消去名为阿尔托莉雅的人物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哎,刚刚,你说什么?”远坂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她突然睁大了眼睛。
士郎也是如此,疑惑了一下saber说话的内容,之后才醒悟过来。
平日里,他和远坂以及樱等人都是saber、saber的叫着,以至于他们把这个当成saber真正的名字了,现在听到阿尔托莉雅这个名字,他们才会如此的生疏,远坂也就算了。她也只是听archer说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可是士郎不同,他已经不知第几次听到这个名字,梦里有好几次他都听过这个名字。
现在听到这个名字他恍然大悟,这是saber的真名。
可是,为什么,刚刚会从saber的口中听到,她说要消除阿尔托莉雅,自己的存在?
“喂,saber,你在说什么,你……”士郎发觉之时,自己正撑着桌子探身,瞪视着桌子那边saber的脸:“你,你不是为了自己才使用圣杯的吗?”
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变成那样,杀死身为女性的自己,成为王,被周围的人背叛也无所谓,杀戮血腥也无所谓,舍弃感情都无所谓。但是到了最后却无法善终,甚至于成为英灵还要杀死以往好友,不甘心,不愿意,不想不要绝不干,绝对不要,不要那样死去。所以才要用圣杯,改变它,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剑栏之役的陌路……可是,为什么,刚刚她说是要用圣杯消除阿尔托莉雅的存在?
对于士郎的话,saber用他看不懂的疑惑的神色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士郎,我的愿望是要拯救我的国家,改变它被毁灭的命运。”
“什……”士郎的气势一滞,随即他更加激烈的问:“那么为什么要说要消除自己这样的事情?”
saber微微垂下眼皮,躲开了士郎的目光:“没有什么为什么,一切只因为我没有守护好国家。本来我就是为了守护我的国家才成为王的,可是却没有完成责任,所以我时常在想,caliburn,是不是选错了人呢?”
“唔……”意想不到的重击让士郎呼吸一顿,他不敢置信的看着saber,终于明白了她的想法。
虽然怀着荣耀,拔出了王之剑,成为了王。可是每次的战斗都要牺牲臣民,周围的骑士脸上满是不甘和痛苦,骑士的出走,臣子的叛变,一次一次,让她感觉到自己无法胜任这个王位,所以,她才想……
“可是,你也不必……”
“不,那是不可能的”saber严厉的打断了,士郎的话:“我已经做不出更好的抉择了,即使再来一次,能够完美的解决一切,但是到了最后,一定还会因为别的事故而导致国家的灭亡,这样的话,我的愿望就落空了。所以只有消除曾经的我,让更有资格的人被石中剑选中,成为更加合格优秀的王,让他更好的保护英格兰。只有这样,才能够赎还我的罪孽。”
罪孽?
这个词让士郎的脑子有些当机,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从saber的嘴里说出罪孽这个词来。
明明一直扼杀自己的心,以冷酷的王的姿态呈现在国民的面前,以求正确的统治。明明每次敌人来犯都亲自上阵,站在前线,从未后退。明明身受着诸多的苛责,依旧毫不犹豫的放弃某些村庄,放弃自己曾经发誓守护的村庄,只为守护更多的土地。明明……太多了,根本无从说起,可是为了国家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但是为什么她还说自己身背着罪孽呢?
如果按照她所说的,使用圣杯把自己消除,可是死后已经作为英灵而战……虽然自己不明白英灵是怎样成为的,有什么条件,但是,像这样的还是能够很清楚的理解,把曾经的自己杀死,让阿尔托莉雅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世界上存在过,消除自己,让自己成为王的荣光,把自己战斗付出的辛苦,从小到大付出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如同恶魔一样的杀死自己,即使是要在死后成为英灵被人召唤,被人役使也无所谓,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就是她的救赎吗,国家兴旺,她却从来没有存在过。人民欢笑,却从来没有人知道有位娇小的女孩曾经浴血奋战过。英格兰变得更加美好,可是,却从来无人知晓,这是一个女性牺牲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存在,并且还要被当成英灵永远的战斗下去……为了国家,让她一切的一切成为谎言,这,这算哪门子的救赎?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士郎深深的摇头,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些:“我是想说,你不应该这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作为王保护国家,一直努力的战斗着,即使到了最后依旧没有放开剑不是吗?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守护着那个誓言不可啊!!!既然得到了圣杯,就应该为自己使用才对啊。”
虽然努力的想要平静的说出来,可是嘴巴里像是充满了辣椒,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是如同发泄怒火一样飞快的倾泻而出。
说完这些之后,士郎看到saber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但是她依旧保持着平淡的脸色,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因为士郎曾经说过吗,所以saber已经做好了士郎看到那一幕的心理准备吗,所以她才可以如此平静,只是那苍白的嘴唇和指尖,无不告诉别人,她心中的激荡。
“最后没有放开剑吗,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在最后,依旧杀死那么多的国民”saber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而且,即使杀死了那么多的国民,我依旧没有拯救我的国家。所以我才要得到圣杯,而且士郎你刚刚说的有个语病,我,是为了自己使用圣杯的。”
“笨……但是,即使重来好了,又有什么意义,已经发生的事情,即使重来也没有意义了,saber……”
“为什么要这么说?”saber的眼睛变得锐利起来,对士郎所说的没有意义,她感到不满。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拯救自己的国家,拯救那些民众,为什么总是有人无法认同,十年前如此,十年后自己的主人却也不愿认同。
这到底是为什么??骑士的心底隐隐有些愤怒起来。
“所以说啊……”士郎刚说出了一个字,结果肩膀被人按住,话语停住了。
他转过头来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远坂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眯着眼睛看着士郎:“到此为止吧,如果继续下去的话,非得吵架不可了。而且,时间到了,定下的攻击事件,还有一个小时,在archer回来之前,我想还是平心静气,把状态调整好比较好。”
士郎看了看远坂,然后忍不住又看了看saber,最后,他肩膀一塌,垂头看着桌子。
“我知道了”他有些灰心丧气的说。
而saber则是默默地站起身来,说了一句回到房间待机,archer回来之后会出来的。
而樱看出了士郎想要独自呆会儿,则是轻轻告假,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客厅里只留下了一个不识趣的,碍眼的远坂凛。
她轻轻给自己倒了杯新茶,然后斜眼看了看士郎:“喂,刚刚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虽然她是你的servant没错,但是对方怎么想要做什么也不关你的事吧,本来她就是为了实现那种愿望才会接受你的召唤的。”
“……”
士郎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蹦出一句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话:“我,不喜欢努力的不到回报的人。”
远坂抬了抬眼皮,看着士郎,忽然打呵欠一样的说道:“什么,原来你也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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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里,浅紫色的头发发出盈盈的光亮,让人看出头发的主人是位美丽高挑的女性,此刻,她正与自己的主人对视着。
樱看着自己的servant,她身后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铁盒子,里面满是烧过的灰烬,此刻,她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好大一截的rider,然后伸手布下了结界。
不是别的,只是为了防止别人发觉魔力流出的结界。
“这是最后的令咒,rider,拜托你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学长……还有姐姐”黑暗的房间里,结界之中,女孩手中发出了一阵光辉,但是很短,不过一秒之后,光就消失了。
她的手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光滑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