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剑戟,叉镰斧钺。好像花开一样锋头的长戟,如蛇如波的曲折之剑,还有中间好像壶一样的黄金之物……造型奇异,各种各样的武器比比皆是,每一种都有自主的特性,华美无双。冲突而壮观的并立在一起,而且那种庞大的数量,让人感到颤栗的诡异。
caster最先感觉到攻击是从头顶上传来的,因为他的主人是人类,无法感知魔力的攻击,此刻,面对天上的上百利刃,他的反应比caster要慢上了半拍。
此刻,看到这些东西,稀世魔女第一时间便明了,这不是普通的武装,不是某种武器的特殊能力,而是每件都带着自主个性,威力强大的,英雄的武装。
它有着一项圣杯战争独有的官方名称:宝具。
此刻,被一百多件宝具所瞄准,caster的心情也可想而知了。
随着一声咒文的响动,锋刃的军队化作了暴雨,发出撕裂的破空之声。死亡的呼啸,大概就是这种声音吧。
洗礼开始了。
caster的眼睛里带着绝望,现在无论是使用空间转移还是带着主人用脚跑都来不及了,她只能举着一只手,以自己面对着天空上的刃群。
只是,之前连archer不完全的弓箭都无法抵抗的屏障,如何能够抵挡这数量庞大的宝具呢。
第一把剑碰撞上去之后,那透明的屏障就露出裂痕了,然后第二击,第三击……到了第八把剑的时候,盾牌不堪重荷,像是玻璃般破碎了。魔女和她的主人暴露在了那死亡的雨中。
魔女的身体动了,早就知道了会是如此结局的她,早在盾牌还没有破碎之前,就转过身来,将自己的后背挡在了主人的面前。可是,她可没有什么钢筋铁骨的本事。
锋锐的宝具毫不犹豫的割裂了她的袍子,刺穿了她的身体,像是切黄油一样简单的穿过她的胳膊,肩膀,双脚……生前曾经亲手将亲生弟弟撕碎,杀掉自己的孩子,被召唤之后杀掉自己的master,一直都是靠着吸取城市里人类的生命,以此来积存实力的这个魔女。此刻却在用自己的身体做成新的盾牌,为身后的男人的安全做出哪怕一丝保证。
她一定很害怕,颤抖的手脚想要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来躲开多一点的刀剑,但是又像是更加害怕别的什么,所以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体努力张开,对着那股剑流。
她满身的魔力,引以为豪的魔术完全没有任何用处,面对这股力量,她只能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用身体做抵抗。
身体上面似乎有疼痛的感觉传来,宝具上面森森的光泽,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面对着从天上倾泻而下的剑雨,魔女的眼睛看着它们,却恍然如同身处一个月之前,就连身上感受到的冰冷都和那夜相似……啊,她已经听到雨声了。
那个时候,天空隆隆作响,暗沉的颜色好像带着嘲讽。周围环绕着雾气,她压根就看不清路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是沿着一路上勉强能看到的路灯之光一路走来……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走到这个地方有什么用,只是,当时她除了走之外,也不知道做什么了。
虽然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但是她的眼前还是一片发白。在这山脊上,她再也走不动了,除了已经没有力气,就是因为冬日的冰雨是在太过寒冷,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寒冷的天气的她,手脚早已失去了知觉。她只能够扑在泥水里,拼命的咳嗽和呼吸。
对于servant而言,冷日以及疾病这些东西是不能伤害到它们的东西,但是现在她却因为寒冷而不停地吐出白气,不得不说是件可笑的事情。
伸手想要站起来,但是手里破除契约的短剑却没有任何的帮助,单薄易折的短剑无法成为拐杖,她是按了一下,就扑的摔倒在泥水里。感觉到脸上有污水滴落,想象着平日里的自己此刻居然会是如此模样,看着水里的破契万法之剑,她忽然感到一阵好笑。
“呵呵呵……”她低沉的笑着,中间夹着几声咳嗽,不过,她依旧没有停止笑声,好像某种可笑至极的事情发生在眼前,让她不得不笑。
水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很有用处的,能够让罪证消失不见,现在,她的短剑上哪里还能看得到血迹。直接干脆放弃了,她翻过了身来,看着不停泼着雨的天际。不过,即使剑上的雨水可以消除,她身上已经印在袍子上的红色却洗不掉。
就在数分钟之前,她刚刚杀掉了自己的主人。她的召唤者是个普普通通的魔术师,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脑子,只是等着其他主人自相残杀的差不多了,再出去捡现成获胜的魔术师。他总是轻视caster,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且,为了表示自己的高大,他将自己与caster之间的魔力联系切断,限制着caster的魔力量。
对于这样的男人,caster装成一个顺从的仆人,以自己的聪明让他使用了所有的令咒,之后,他熟睡的时候,一下子就杀死了。
不过,切除契约之后,她所剩无几的魔力根本无法让她支撑多久,像现在,不过走了几步而已,就已经动不了了。
不是因为自己的本意被召唤出参加圣杯战争,而且还因此被限制了魔力,被压制着,现在更是因为没有了提供魔力的凭依,她即将消失。
“哈哈哈哈……”低沉的声音张扬起来,她忍不住放声大笑。
她总是这样,被人支配,被丢弃,生前如此,死后也是一样。
即使身为神灵的后代,却被神灵支配,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了他,美狄亚背叛了父亲,祖国,偷走了国家的宝物,并将亲生弟弟撕成碎片,将别国的国王连同三位继承人杀死。但是那个男人得到王位,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
所有国家的人都听闻过她的所作所为,都对她无比畏惧。
啊,这就是那个魔女?能够使用邪恶巫术,残忍的女人?
结果,她什么也没有得到,除了为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而得到的魔女的名号。那个男人明白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是因为她魔女之名实在太过让人不安,所以将她抛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说过,伊阿宋让美狄亚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实在太过恶毒之类的话?
人们理所当然的将一切错误,一切罪责放到她身上。无论来到哪个地区,那里的人们都会把发生的一切推到她身上。贫乏,疾病,罪恶,一切的一切。
她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就跟现在一样。美狄亚如此想着,头无力的歪到了一边,结果,她稍微愣住了。
大雨之下,一棵树下,在树木的根茎旁边,一朵不知名的普通小花正在雨中微微飘摇。紫色的瓣落,洁白的花心,好像是她的颜色。
不,不是她的颜色。那朵花儿在树下面,树木没有剥夺它能够得到的养分,反而在雨中为它抵挡着糟糕的天气。
看到这个,魔女的笑声停顿了一下,随后,她又笑起来了,笑得更加大声。
可笑啊,真是可笑啊,居然连这个东西都能够嘲笑我!
虽然这么想着,魔女的眼睛里,却有什么在流淌出来。
深深吸了口气,她停止了发笑。转过头来,让雨滴狠狠的打落在自己的脸上,魔女看着分不出颜色的天空,感觉那才是符合自己的颜色。
到此为止了呢!已经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了,她只能在心中如此想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只等着死亡降临,不,应该说是等待着回程票。
不过,在这之前,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宁静,原本好像嘲笑一样不停打在自己脸上的寒冷的雨滴停止了。
嗯,雨停了吗?她睁开了眼睛看,结果睁眼的时候,她愣住了。
一个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他穿着一件深翠色的西装,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此刻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
“你在那里干什么?”用很平板的声音,男人她说。
caster将眼睛撇开了,没有继续看他。
不用想象这个男人会干什么了,面对着一个穿着奇怪,身上带血,手边还有把奇怪的短剑的女人,他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夺路而逃,然后报警吧。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也不见了。魔女继续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然而,冰冷的死亡并没有接近,她反而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温暖起来,好久没有感觉到的柔软让自己全身舒服。
睁开双眼,本能的坐起身来,她又愣了。
看着盖在身上的东西,她感觉熟悉又陌生,因为被子这种东西,在她成为servant之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了。此时抚摸起来,那股干燥的温和让她心中一颤。
“醒来了吗,可以说说理由吗?”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她回过头来,再一次看到了那个男人。
不过,对于他刚刚说了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听到。因为刚刚醒来,还处于对自己的情况迷茫的状态,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个人,这个时候,他突然短促的说了一句话,caster别说理解,根本就没听清。
她迷茫的看着男人,既是对他刚刚的话,也是对他为什么会救自己。
男人没有听到回答,也不在意。他伸出干枯的手,把一杯热茶推到美狄亚的面前:“能喝吗?”
美狄亚这才发觉,屋里面有发出蒸汽的声音。她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是一个朴素的房间,屋内没有什么装饰,就连推拉门和墙面也是白色的。随后,她将目光转到男人身上,她依旧感到迷惑。
对于这个男人为什么救自己,为什么不害怕,对自己的相貌和耳朵没有疑问?还有,为什么自己没有消失?
“如果觉得麻烦的话,可以离开,不想我说出去的话,我会不说”男人又等了一会儿,似乎是等caster如果回答会用的时间过去了之后,才继续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穿过我后面的门,直接走就可以到外面,之后想怎么做都可以。”
这让caster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停止,她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不禁想到,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对自己说出刚刚那样的话呢。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下面的话会是什么?
但是,之后的这个男人不说话了。caster仔细打量着他,发现其实这个男人跟冷静淡定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