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峪脸色一变,又恢复正常,跟着嘿嘿笑起来,只是不知是嘲笑萧翰林还是自己。
空气有些闷,可能是头顶的风扇风力有些小,谢磊就走过去将档位调到最大,走回来道:“萧书记,你办公室那副字给你送回家去还是……?”
萧翰林的嘿笑声戛然而止,瞪着复杂的目光看着谢磊,令人看不透是什么意思。
萧翰林老毛体练了二十多年,笔劲有力,谢磊问的那副字是他今生最得意之作,不仅因为其笔法老练,颇有大家风范,更是因为其内容:民殷、吾安心;民苦、吾亦苦,安在无为苍生路,岂不以血荐轩辕!
而这句话,萧翰林曾经也在无数个场合提起过。谢磊问这句话的用意,的确令人无限遐想。
与谢磊平和的眼神对视了数秒,萧翰林眼中的愤怒火焰逐渐减弱,最后慢慢的熄灭。仿佛又恢复了现在的苍老状态。刚宁官场上曾经的枭雄,隐忍气度已经令人发紫。
“我这一生,直到55岁之前,都可以堂堂正正的说一句: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没贪过一分钱!”
萧翰林仿佛陷入了回忆里,“谢磊呀,你知道么,尤其这第一步最是关键,你要是跨出去了,永远就回不来了,我就是这样,你知道我问什么要把罗彬供出来了?因为他就是我走向不归路的第一个推动者,我萧翰林不爱记仇,但他,我一定要挖出来的!”
哀默大于心死,萧翰林脸上有了愤慨,像是在自言自语:“人性的贪婪任何时刻都存在,它就像是一只游在温水中的青蛙,水还没有沸腾之前它就很惬意的享受游泳的快乐,当感觉到死亡的危险来临时,它想跳出已经沸腾的水已是不可能的了,死亡成了必然。”
谢磊微微一笑,“也不尽然,老书记,贪婪就像一把刀,架在了每一个官员头上,可同样,它也只是一把钝刀,一把未开封、未出鞘的刀,心无杀念,这把刀就永无出江湖之日。说来说去,内因,才是根本原因,外因决定不了它丝毫!”
萧翰林黯然的点点头,“也对,一直抱着侥幸心理,现在被抓起来,总算是舒坦了!”
谢磊从包里掏出一条中南海放在桌子上,萧翰林烟瘾奇大,现在每天几乎三包烟,他带来的这些,只是一点意思。
“萧书记,你错了,我一直都坚信这样一个观点:这世上没有侥幸的事,人在做,天在看,是是非非善恶终有报!”从眼神里可以看出谢磊的真挚情感。
萧翰林抓住中南海的手停了一下,又恢复常态,鼻息里发出一声哼唧,笑道:“看不出小书记还挺迷信!”
谢磊笑道:“不是我迷信,而是现实逼得我迷信,说来说去,路总是人走出来的嘛!”谢磊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谈话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没了政治场上的勾心斗角和相互防范,萧翰林就像是一个学识渊博的长者,而且格外健谈,说话滔滔不绝。两人之间笑声不断。
谈话期间,谢磊将宁塘今年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