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赶鸭子上架,谢磊也决定试一试。
电话接通,杨一民那熟悉的声音就传过来:“喂,请问哪位?”
谢磊坐直了身子,笑道:“杨叔,是我,谢磊呀,你在家呀?”
对于老友的儿子,杨一民是打心里的亲切,二十年前的杨一民正上大学,学的是刑侦专业,和齐国荣一个班,他祖宗八代都是农民,家里砸锅卖铁,早就揭不开锅。已经没钱供他上大学,学校催了好几次后,杨一民实在没辙,就准备卷铺盖回家。
就在他收拾的当晚,齐国荣把他叫到了学校后山的山梁上,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给他,里面装了一万块钱。穷人的心思是最微妙的,杨一民当是就觉得齐国荣看不起他,立刻吹胡子瞪眼,将钱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朝着齐国荣吼道:“哼,齐国荣我告诉你,老子是穷,但老子活着有尊严,收起你虚伪的施舍!”说完他就气哼哼的往坡下走。
那时杨一民的心里已经打定一个主意:回家,种地,养猪,我一个堂堂大学生,还养活不了自己了!
然而齐国荣接下来的一段话却改变了杨一民的一生,直到今天杨一民还记清清楚楚。
齐国荣懒洋洋的往身后的草地上一躺,不屑道:“我说小一同学呀,你丫的有神经病吧,是真脑残呀还是假自恋呀,我的钱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随随便便就会给人?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赫鲁晓夫的邻居呀?老子整天闲的蛋疼,就等着给你这个大名人施舍钱?”
“嘿嘿,那是借你的,不过可说好了,这些钱可是高利贷,无利不起早,我齐国荣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就那一万块钱,你要是有种就接着,毕业两年内还我三万;要是每种,你就直接滚蛋吧!”
结果可想而知,毕业后杨一民进了未央县教育局,工作了八年,已经爬到了教育局副局长的位子,欠齐国荣那三万块钱他还没有凑齐。
当然,这也成了齐国荣每次见面嘲笑他的一个笑柄。只是现在的杨一民,也早就懂得了老同学的良苦用心,想回想当初自己拿了钱之后的无数个夜晚,都在梦里挥着菜刀把齐国荣砍得血肉模糊的情境,杨一民就觉得既好笑又愧疚。
这次对于谢磊的考核,杨一民是很用心的,在没有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他尽量给了谢磊最好的评价。
“哦,谢磊呀,有什么事情吗!”电话对面,杨一民笑容满面,挥挥手,示意让站在面前的企事业干部科科长先出去。
“没什么事,就是想感谢一下您……”
谢磊话没说完,杨一民虎目一睁就打断道:“哼,你个兔崽子,放的什么屁,我们组织部考核干部可都按事实说话,好位子能者居之,老子不用你谢,等你干出成绩,就是对我杨一民最大的感谢,现在当了县长,可一定要戒骄戒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谢磊被骂的晕头转向,赶忙道:“知道了,杨叔叔,我会注意的!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老爹的同学果然不是凡人,这嘴皮子比老齐还厉害呀,怎么上次没发现呢!
挂了电话,杨一民嘴角浮出一丝笑容:这个谢侄子,果然是个混官场的好根子,比他那毛躁的老爹可强多了。
顾斌回来时一路小跑,满脸兴奋,跟以往顾秘书的沉稳大相径庭,刚走到车门前,顾斌就开口了:“谢书记,好事情呀,我说怎么堵车呢,向阳肉栏厂又进了一批新的加工设备,现在在卸机器呢!”
卸机器?谢磊心里也被激起了好奇心,掀开车门,道:“走吧,过去看看!”
肉栏厂就在进刚宁镇街道的入口处,门口,两辆大卡车将整条大路都堵得死死的,一大群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人正在门口卸着一箱箱的货。现在肉栏厂的效益是越来越好,随之工人的待遇也是节节拔高。
郭子刚一直牢记谢磊的叮嘱,紧绷着卫生这根弦,厂子改革后第一个月的盈利除了发工资,剩余全部给工人们配了标准的工作服,加强了卫生的监督和处理标准,还引进了一套清洁设备。
两个礼拜前,东平县的第一批生猪已经进入厂子,做成的肥肠已经进入了市场。这也标志着宁塘以及周边的生猪已经不能满足向阳肉栏厂的需求,向阳肉栏厂,已经正式进入发展快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