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刚刚“得救了”的轻松心情,瞬间就被打入了地狱。
或许他并不清楚“西斯学徒”是何等的存在,但堪称可爱的笑容之下,深重锐利的杀气却不断地拨动着他的神经。
本能中,告警的信号一阵紧过一阵。
当麻的喉结不断地蠕动着,然而嗓子却干的像是要裂开一样,没有半分唾液分泌出来。丝丝铁锈般的血腥气充斥口鼻。与之相对,额头的冷汗不断涌出,流进眼睛,一阵热辣辣的疼痛。
“……”
虽然毫无声息,但当麻和元春同时转过了头。
一个少女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她穿着类似军服的灰色制服——上身是开襟的夹克和衬衣,下身则是西装样的膝上裙。臂章上则是昂首吐信的双首蛇——与旁边发出冷漠气息的“骑士”甲片上的铁锈红色标志不同,她的标志是银白色的。
最令人瞩目的是,她戴着一顶全遮的面盔,从面盔上伸出的连线没入了她颈部以下的部分。
——应该是和中学生吧。
当麻这样想着。因为她的身高和泪子差不多,被制服绷紧的身体曲线还不如泪子。
当麻忽然皱起眉头。
虽然被面盔遮住了头部,但……
——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辛苦了,琴音。”
西斯学徒突然开口说道。不到一秒钟之后,她扬了扬眉毛。
“……十五分钟?……大概五分钟就够了。”
——她是在对蒙面的少女说话吗?可是蒙面的少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两人怎么交流呢……
是面盔下面戴有麦克吗?
可佐天泪子被樱花发卡撩起的头发下,却看不到耳麦的痕迹。
而且,也太快了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当麻胡思乱想着。这似乎有助于将他的注意力从痛苦不堪的身体上转移开。
“……泪子酱……”
金发的阴阳师突然说话了。
“怎么,前~辈~?”
佐天泪子转过了目光,脸上带着微笑,用仿佛撒娇般的拉长语气说着。
然而,她的目光仍然冷的像是一把冰锥。
——如果是自己的话,被这样的目光看着的话,恐怕会良心发疼而说不出话来吧。
当麻这样想着。
不过,对金发的阴阳师来说,没有的东西当然既不会疼也不会痒。
土御门元春勉强挣扎了一下,靠着墙壁坐直了身体。
“这样好吗?”
他问道。
?
西斯学徒没有回答,只是歪了歪头。
土御门元春露出了笑容,他的牙齿白闪闪的发亮。
“我说那个倒吊男的爪牙怎么现在还没过来看看究竟……是你!你利用了风纪委员……不对,在此之上的权限对吧!”
——在此之上?
当麻猛然打了个寒战。
说到学园都市在风纪委和警备队之上的势力……
是暗部吗?
他难以置信的望向佐天泪子。
这个可爱的元气少女,会是那些传说中散发着下水道气息的暗部吗?
她仍是一脸笑容。或许有微妙的变化,但却不是上条当麻这样一介区区的高中生所能窥探的了。
……慢着。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呢。
听——那家伙叫什么来着,反正是哔哩哔哩妹的坐骑那个双钻头少女——似乎提到过,现在和暮羽住在一起的大叔,以前似乎也是个暗部。
……这样说来的话……
虽然不明白具体过程,但,大概眼前的这个少女用了职权,阻止了本应出现在这里的风纪委和警备队吧。
“你就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吗?!”
金发的阴阳师脸上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难倒背弃了御坂同学,白井同学,固法同学……背弃了自己的理想吗?!”
“嗬……”
佐天泪子如同面具般的微笑土崩瓦解,好看的细眉毛树了起来。
“土御门元春前辈——”
在那一瞬间,泪子露出了让所有人惊愕的凶狠表情。
奔腾的怒气如同火山一般爆发。那个肆意妄为,奋勇向前的元气少女,终于露出了一个好友受到伤害时的女中学生应有的本来面貌。
元春惊愕的睁大了双眼。
告死天使羽翼般飞扬的长发中,细小的电弧激烈绽放,将她的黑发染成了苍蓝的颜色,随后,如同水流般的电弧违反物理定律般汇拢,在佐天泪子的手中聚拢成尖锐的长枪形状。
“——多谢你关照我家暮羽啊!”
西斯学徒凶猛的咆哮声中,原力闪电怒吼着撕裂了黑暗,将挡在面前的一切,无论是钢铁,混凝土,甚至空气,都在原子层面上拆开,电子被狂暴的能力踢的无影无踪,孤单的原子核被裹入蓝白色的电浆团块之中,成为了这能量风暴的一部分。
“!”
元春发出了不成声的惨叫。
惨叫声中,夹杂着恐惧。
——这感觉……自从离开那个被千年的传统笼罩的土御门家之后,就再也没感受过了。
那一瞬间,原力闪电强烈的光芒映照在视网膜上引起的剧痛,让元春想起尚称幼小的自己,被看似年迈,实则强壮的祖父踢倒在地上,然后被手杖打中眼睛时的感觉。
那时候,无论是亲生的父母,还是年幼的弟妹,都只是在一边冷漠的看着。
只有,只有那个幼小的身影,那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冲上来,抱着自己,任由祖父的呵斥,拳脚,和手杖雨点般的落在身上。
她一定很疼,一定很害怕。因为她幼小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舞夏……”
元春轻轻的说出了那个幼小女孩的名字。嘴角挂起了苦笑。
——大概,这就是自己的遗言了吧。
他遗憾的想着。
不过,在下一瞬间,一个身影挡在他的前面。
并不是娇小却很有女人味的土御门舞夏,而是有着睡得乱翘般的粗硬刺猬头的男高中生。
上条当麻。
在如同水流般袭来的电弧中,当麻的身躯有若礁石般屹立。他伸出右手,在那之前,电弧消失了。
不是吸收也不是抵消。仿佛当麻的右手之前存在着一条物理性的,电弧有和无的界限。
密集的如同水流般的电弧狂涛席卷而去,小巷中为数不多的路灯接连的在火花中炸裂。
地面和墙壁都烧成了炭黑状。只有以当麻的右手为顶点的一块近似棱形的区域还保持着原样。他身后金发的友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