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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地点仍旧不明***
还是想不起来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
就连思考中,似乎也很难构建起“我”这个概念的存在。
“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吧,”对自己这么说着,“就以现在的情况进行推理好了。”
镜子里的倒影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面前的人不管用任何标准来看,都是个美女。
金色的长发很久没有打理过了,蓬乱地一直披散到腰间,发质却还很好。
思考却出乎预料的冷静,就像不是在思考自己的事情一般。
是个美女这件事情并没有给现况提供任何安慰,只是让分析更加复杂了。
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房间有多诡异。
房间没有窗户,连天窗都没有。
只有监狱才会这样压抑。不,连监狱都不会刻意建造没有窗户的房间。
更像……高塔中的公主?
但这里却有光。
柔和的光从四面的墙壁上射出,不是电灯的光,也不是油灯,更不是蜡烛。
失去的只有一切个人记忆,而不是知识。在知识的部分里,还有这些单词。
但她知道这个房间并没有使用这些技术进行照明。
“是魔法。”
说出这个词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用信念改变自然法则的方法。
“我”应该是会魔法的。
仔细回忆起管家的样貌,那是用魔力构成的对我来说恐怕又太新潮了。海军不需要那些低端施法者,只有瞄准射程超过大炮的法师才能在波涛上生存。而对一名后卫舰队的少将来说,会经营海贸可比会魔法有用多了。”
耐门握住自己的项链,压低声音连接魔网,“安妮,我要个合适幻术魔法和侦测魔法。不用太高级的,能伪装我的位置,并且侦测到对方的人数分布就行,不用侦测魔力,反正侦测了也没用。”
“我不是安妮,只是知识库而已。”熟悉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但每次查询的用词好像都比上次更短了一点。“查询完毕,可以使用。”
耐门之前并不擅长侦测和幻术类型的魔法,魔网对他这些方面的掌握是个很大的补充。透过最简单的魔力和生命识别,他的视线能透过大门隐约看到二楼各雅间内人群的分布情况。
考虑到达罗少将不会什么魔法,耐门将门口的情况转述了一遍。
“有一群人躺在这面墙背后,但只有一部分有生命反应,估计就是哗变的水手们了。剩下的人分成三个……不,四个部分,大概有七八个人靠在左手的墙角,十六七个在右墙尽头,二十多个呆在远处,还有……还有两个在房间中央?这个魔力反应完全没有掩饰,他们正在战斗?哗变的水兵里,还有随舰魔法军官吗?”
达罗摇头否定道:“不可能有吧。能在海军里混到驻舰法师的,哪个没有几万金镑家产?他们可是和船长一样拿**的一成的啊。”
“**的一成?”耐门问道。
“啊,您可能没读过条例。”见耐门不太清楚这条规矩,达罗少将解释道,“条例第三条规定,驻舰法师可以获得所有缴获和奖金的一成。除非被裹挟,否则不会有舰长和驻舰法师参加这种无谋的叛乱的。”
“这么说,里面那一片‘高魔力反应’不可能是你们的人了……”耐门用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指出了潜在威胁的范围,“顺便我想问一下,剩下九份都归谁呢?”
海军少将楞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耐门的用意,他还是背起了条例的原文。
“如果在海战中有所缴获,均分十份。归属议会海贸委员会三份,从舰队司令到分舰队司令共分一份,舰长独自拿一份,驻舰法师拿一份,副尉和次尉们分一份,全体水手均分三份……”
“听起来像是还算公平……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哗变呢?”
听着这些关于海军的情报,耐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用脚微微在门边一踢,将大门打开,同时造出自己的幻影正在迈步入内的假象。
“各位请放下武器,停止攻击,防止发生误会――”
幻像的嘴唇随着耐门的声音翕动着,看起来完美无缺。他其实没有奢望屋里这些人真能放下武器,停止攻击,但场面话总要说的。
原本在中间对峙的两个“高魔力反应”同时转过头来。之前这两个人分别站在一张短桌的两边,隐约对峙着,但现在他们都盯着门口突然出现的耐门看。
“哼。还敢增援啊?”
发出一声冷哼的这个人耐门见过。他的武器和他的招数耐门也同样见过。
不管是那把反曲的东方刀,还是他那身海盗一般的打扮,看起来都很熟悉。那曾经是安妮――或者邦妮,谁知道呢――的一个朋友。
“凯什么来着……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看起来像海盗的男人以风一般的速度冲刺到了门边,手中的瀛刀划出刺耳的尖啸。反曲刀的刀尖正巧停留在耐门造出的幻影的脖子上,再往前一点点就几乎刺破了幻影。
耐门急忙停住自己的幻象,以防被识破。他留意到,那男人的肩上有自由海军的某种肩章,只是被海藻般乱糟糟的长发盖住,看不清是什么阶级。
“我不是哗变的水兵……”耐门继续开口道。
持瀛刀的男人没听他在说什么,而是手腕一抖,微转刀尖:“幻像术吗!”
几乎同时,站在短桌另外一侧的人也动了。那是个身材高大的人,耐门看不清那人的脸。
几乎在耐门撤掉幻像术的同时,那人不知从哪拔出了一把巨大的双手大剑,从肩膀几乎一直拖到地面。
还没等耐门发出感叹,那柄大剑已经用以比瀛刀还快的速度,直冲向耐门躲藏的木墙!
薄薄的木板隔墙,在这样一柄双手大剑面前,简直像用纸糊的一样脆弱。
这全心全意的一剑砸穿了木板,剑刃从门框开始切入,斜斜指向下方,砸出的烟雾和呛人的尘土几乎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烟尘之中,一道橙光逆势扬起!
这道橙色光芒同样切裂了木板隔墙,横亘在那柄巨剑斩击的路线上。
那光芒一闪即逝,银色的巨剑悄无声息地被从正中打断成了两截!
周围爆发出一片惊呼:谁也没想到那威势十足的大剑就这么断了。能做到这点的著名武器,恐怕只有一柄――
“仁慈?”
屋里不止一个人叫出了它的名字。能从视觉和效果识别武器名的人并不算多,这充分证明了这大房间里“人质”们的高素质。
耐门手中的“仁慈”去势微微一滞,它的剑脊将正飞来的半截断剑打飞,然后变削为刺,剑光直冲着木墙对面巨剑的主人而去!
“弃剑!”耐门低喝一声,右脚在地上一刹,以示自己并无恶意。
但他手中的“仁慈”丝毫不停。以他的臂长,如果对方不退,一定会被仁慈刺穿胸口。
巨剑的主人不得不退后了一步。但紧接着,那人劈手在空中接住了半截断剑,随即下达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