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就稳住了:“是的,你不满意?”
“我很满意,是的,我真的很满意。但是,”晓鹏伸出一只手握住张君毅的手说:“但是,张叔叔,你没有必要瞒着我,你就如实地告诉我,我一定会干好的,而且会十分认真地干好这份工作。”
晓鹏的态度很认真,不像是戏言,也不是诚心地说假话讽刺张君毅。问题是,郑晓鹏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他也没有到过公司呀,唯一接触的就是邵经理,而且对邵经理自己已经多次做过交代,不可能是邵经理告诉晓鹏的。张君毅心里想着,就干脆问起晓鹏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我干的工作就是你公司的工作。但是你忽略了一个细节,而且这个细节一般人是无法藏着掖着的。首先,你的项目早就上了电视,新闻里多次提及并且还提到了你的名字;另外,你让邵经理带给我审核项目的图纸上有你的签名,也许连邵经理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你就更不会想到这一点了。”
张君毅做出了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的动过,而且这个动作是最近跟刘大强学来的:他摸摸自己的头,既不好意思,又很腼腆地“嘿嘿”笑了起来,接着晓鹏也笑了起来。
“我这辈子都没有做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张君毅自嘲般地解释道。
“张叔叔,我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你总是把我当孩子看待。要知道,现如今,八零后已经是中国的顶梁柱了,他们不是小孩子,不需要温室和骄纵,他们——也是我,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
张君毅认同晓鹏的话。他不但认同,而且在他的眼里,郑晓鹏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脆弱和心理上存在些许偏差,这个孩子是个很有思想的人,是一个要与你做朋友的人,是一个可以跟你商量所有事情的人。所以郑晓鹏在谈及严肃而又伤感的话题时,还会表露出一种轻松,那是他的心理健康的表现。
张君毅终于释然了,他无所顾忌。他准备告诉晓鹏这一两天沈非就会来与他相认,还没等他说,晓鹏又开始说了:“前两天你让邵经理带来的登记表就是想了解我的出生年份和月份吧?”
张君毅又惊讶起来,他想否认,想想不能这么做。他的面前是一个朋友,不是孩子。所以他说:“没错,是沈非要我了解的。不过,作为你是公司的员工也需要填一份表。”
“沈非是不是马上就要来了?”
张君毅笑了:“是的,这一两天他就要过来看你了。”他知道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得了这个大男孩。“你打算怎么办?”张君毅干脆挑明。
“不认!”晓鹏的态度十分坚决。
“我还有一件事请要告诉你,”张君毅见晓鹏的态度暂时无法扭转,就说:“沈非这次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把你妈妈的案件移送到上海。上海警方已经到了n市,现在正在与检方交涉。”
“是不是到了上海就可以取保候审?”晓鹏一问就问到了关键:“如果可以办理取保候审,我没意见。”
晓鹏的话干脆又利落!张君毅越来越喜欢这个态度鲜明的孩子。看来自己一定要纠正过去的做法,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当做朋友,否则你张君毅就会始终被郑晓鹏踩着脚后跟!这么想着,张君毅在心里又狠狠地骂着沈非:没想到你小子还生了一个这么聪明而又懂事的儿子!
“如果你妈妈移送上海的话,你这次准备去吗?”
郑晓鹏还没有回答,张君毅的电话响了。
“我陪那伙上海阿拉已经吃完饭了。”刘大强的大嗓门连晓鹏也听见了。
“检察院那边情况怎么样?”张君毅问道。
“他们准备向市政法委汇报,最快也要到明后天才有答复。所以从现在开始,如何安排?”
“这样安排行不行:你和方律师他们陪同上海警方去温泉待上一天,到那里泡泡澡,消遣一下?”
“你忘了,我下午还要去市委组织部啊!”刘大强神气活现地说:“张董事长,你可不要影响我的前途。”
“好好,我马上回去做安排,你去组织部受命!”
张君毅把电话关掉后就对晓鹏说:“我要走了。去安排上海几位警官的活动。”
“我妈妈的事情让你费心了。”
“你说什么呀晓鹏,你妈妈的事情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情,应当应分的。”
“那我也要谢谢你。”
“要谢就谢你妈妈,谁让你妈妈有这么好的人缘呢。”张君毅故意说得很随意,他不想让郑晓鹏看到自己的内心,他甚至有点害怕这个能够洞察心理活动的大男孩。
“人缘再好也要由有缘分的人来担待。”郑晓鹏笑了,笑得很含蓄,“张叔叔,你就跟我们家很有缘分。”
张君毅莫名其妙的脸上红了。他没有敢正眼看晓鹏,他真的害怕孩子那双酷似沈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