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聚餐还没结束,张君毅就接到了刘大强的电话。
“检察院那边怎么样?”张君毅没等刘大强开口说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侃,就是我那同学又来了电话。说他们院里又往市政法委递了一份请示。明确了他们的态度,同意我乔哥移送上海!”刘大强的语速非常快。
“太好了!”张君毅兴奋起来了:“你没有跟你同学说请他吃饭吗?”
“周侃坚持要请我吃饭。我说我正跟上海警方的人在一起。”
“他怎么说?”
刘大强笑着说:“他也邀请上海人呀。来个‘一锅烩’。”
张君毅眼睛望着沈非,沈非也正望着他,他明白沈非的意思,就说:“我和沈总裁也参加可不可以?或者你委婉地对你同学说,上海的沈总裁请他吃饭。”
“我看问题不大。这本身就是沈,沈总裁的事情。既然这沈——到了n市,理应与检察院当个面才好。”刘大强差点又把沈非称作“黄鼠狼”了。
“那你赶紧与你那个同学联系吧。我等你的电话。”张君毅说完就把手机关了。
“看来,还是钱的事情。”张君毅对沈非说。
“怎么回事,难道去上海会出现其他情况?”郑东升的表情很不安,他看看沈非又看看张君毅。
沈非干脆把昨晚上他和张君毅在一起分析的结果告诉了郑东升。
“我也估计检察院把这笔钱用掉了。否则也不会总是追着请刘大强吃饭。”
“假设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就要拿出对策来,做个准备。”张君毅说完就看着沈非:“如果检察院拿不出这笔钱,你看怎么办?”
“你看呢?”沈非反过来问张君毅。
“拿不出也走!”张君毅连想也不想就说:“问题是你要做上海王大队长他们的工作。”
沈非心里清楚,吕乔去了上海,赃款又带不走,等于这个案子还结束不了,接下来还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但是,从检察院同意吕乔移送上海这个角度来说,又似乎全部的运作成功了一半。现在看来,只有听了检察院的意见再见机行事。
“就这样办,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人先走。”沈非拍了板。
“今后呢?假如检察院真的就不给这笔钱了,怎么办?”郑东升还在追问沈非。“我担心今后会留下后遗症。”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种情况的话,那他们就是执法违法!”沈非的内心仍然不想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糟糕,他总是从一种良好的本意去揣测检察院的做法:“他们绝对不敢做这种事情的。要知道,作为检察院他们还有监督公安、法院的权力,如果本身违法,如何来公正执法?”
“你还是没有弄清楚,我和郑大哥的意思是:假设他们把这笔钱用掉了,拿不出来了,你怎么办?”张君毅很不满沈非文绉绉的态度。
“他们检察院不敢这么做!吕乔这次必须去上海!这就是我的态度。我不想也不愿意在情况不明确的条件下,给别人太多的揣测。”
“那行。你的态度我在保留的前提下原则同意。先把吕主任移送上海再说。”
“二强,小强,你们俩再跟你大哥联系一下,问他们什么时候从温泉回来。如果周检察长安排的酒宴地点确定,就给我一个电话。我现在陪沈总裁到吕主任家里去看望老太太。”
正当沈非要站起身的时候,郑东升拉住了沈非的手:“见了晓鹏千万别逼孩子叫你爸爸。给孩子一段时间,让他心里有个缓解的过程。”
沈非笑了:“放心吧。我不会逼他喊我爸爸的。你想想,他都喊了你二十几年的‘爸爸’,怎么可能又改口叫我‘爸爸’呢。不过,我会设法让他这次去上海。估计他不会不同意。”
“这样好。起码他妈妈去了上海,他会去的。到了上海再好好跟孩子谈谈。”
与郑东升告别之后,准确地说是走出了郑东升的病房,沈非的心里就开始打鼓了。这位从来都是遇事处变不惊的常务总裁,真的要他面临吕乔的母亲、面临亲生儿子的时候,也同样脱不了俗套,也同样有满腹的愧疚和难以启口的窘迫。
而吕乔的母亲从接到张君毅的电话之后,就一刻也没有消停。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既有好听的,也有难听的在等着沈非,等着这个二十几年前差点就成了她的女婿的沈非。
老太太从卧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厨房,然后又上了二楼,反复交代保姆左扫地、右擦拭。还进了晓鹏的房间好几趟,交代晓鹏收拾一下桌面,把床罩理理平等等。
“姥姥,又不是什么贵客,您怎么这么不知道累呀?”
“你爸爸就是客,也算是贵客。毕竟是你的亲生爸爸。”老太太很平静地教训起外孙来。
此前,自从跟张君毅聊了晓鹏的身世后,老太太就已经开始在晓鹏面前做铺垫了,也郑重其事地告诉过晓鹏:沈非是你的亲爸爸。原本以为晓鹏会又哭又闹,没想到孩子只平静地说了几个字:“我早就知道他是谁。”弄得老太太愕然不说,还忽然产生了这个自己从小一手带大的孩子突然一下就陌生了的感觉。
“你爸爸也许会来看你。你要懂事啊!”这句话是老太太这段时间反复强调的口头语。而晓鹏呢,没有再说过一句有关沈非的话,不知道这个孩子心里究竟怎么想,弄得老太太心中没底,生怕沈非来了,晓鹏给个下马威什么的,那可就难堪了。
做足了准备的老太太还是被一阵门铃声给吓了一跳。她正准备让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