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的茄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完了,瞧这事做的,咱成千古罪人了,虹桥一拆,怕就没有《清明上河图》了?就是张择端心痒痒的还要画,恐怕取景的着眼处也会改变了,因为在那幅长卷里,虹桥是处在画面正中的位置,全图的焦点所在。
“三郎何需在意,拆了再起新的罢,要是更高、更大些岂不更好?”云三娘笑道。
李清摇了摇头,不行,要起就只能起个一摸一样地才好,起高了的话会破坏画面平衡,那张择端的构图可就不一样了,唉,咱哪想到楼船进京会拆虹桥呢?
可不拆虹桥这楼船又怎么才能到金明池里去呢?全天下庆贺新皇登基的礼品多了,偏偏楼船这么大块头,又偏偏李清够骚包,让厢军操演把小皇帝看得乐不可支,结果就害得虹桥被拆。
必须得一模一样?李清地坚持叫房里的三个姑娘都摸不着头脑,敢情咱这三郎就这么念旧不成?
“清风寨现下如何?”李清问道,其实谢大娘以前的来信里,也说过清风寨地情况,不过信里说若风的情况多些,以免若英担忧自己弟弟,想必是报喜不报忧,没说又缺钱,再说李清在江宁也是坐吃山空的主,省得他白操心了。
“并不是清风寨有何不顺,只是现下这人多了些,也是免你担忧,故而先前不提,不妨事的。如今有了这一季收成,应是能应付的过了。”谢大娘说道。
人何止是多了一些?当时倩娘来水云庄找李清商议立寨,就因为投到寨里的人多了些,超过二千人,加上刘叔自愿去延州,因此李清给了十几万贯,预着就是立一个五千人的寨子,而现在谢大娘告诉他,清风寨现在是近三万人地规模!
三万人?这还叫寨么,这已经是个城了啊。延州城是咱大宋的边防重镇,也才十万人的规模啊,可有啥办法?谁叫党项人经常过来劫掠呢?寨子越大,人越多,党项人就越不敢来,于是周边的那些小民寨纷纷过来相投,而刘叔又怎会拒人门外?
可咱汉人是农耕为主,延州附近的田倒不担心,只要你愿意去开荒,有的是田。可种田要耕牛、农具和种子啊,延州知府可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刘叔自己想办法了,幸好上次在水云庄李清也是厚待了那些乞颜人,一千把镰刀照给不说,还送了好多丝绸、盐茶这些必需之物,那乞颜人也厚道,又给刘叔送了一批马过来,这些马刘叔就没往水云庄上送了,不是没入内府了么?就靠着卖了这些马,又收到谢大娘送过去的钱,前一段才勉强撑了过来。
“刘叔信上说。若风随孙五射得一手好箭呢,便是骑马,也丝毫不差于常人,再有啊。说是有个发配的官儿,还是进士出身,如今天天在教若风读书习字。若英妹子可休要担心,下回便要若风亲自修书与你可好?”谢
若英说道。
若英勉强笑笑,是很牵挂自己的幼弟,可也没办法,延州离江宁几千里地啊,就是谢大娘还只知道延州几个月前的事情呢,不过若英倒不是很担心,刘叔和孙五肯定不会亏待若风地,不说还请了人教若风读书么?这恐怕比在李清身边还好点,他这个做姐夫的根本就不读书!
“三郎,倒是有个事儿玉儿要问下,也好为我拿个主意。”谢大娘说道。
什么事?
“不知江宁这慈幼局,小儿的户籍又是怎生处置?”谢大娘问道。
李清摇了摇头,这事他自己都没想好呢,咱大宋是三岁之后才计口,收养的这些小孩大多都没满周岁,要到考虑户籍还早着呢,想必谢大娘也担心因为是秦楼楚馆办的,这些小孩最后会入到乐籍么?
谢大娘也摇摇头,这一层谢大娘比李清想得还要清楚,京城开的那个慈幼局现在名声已经传开了,咱大宋的朝廷的官儿不会这么不明白事理的,入乐籍可是惩戒犯事的人用地,这些小儿何辜,凭啥就得入乐籍,难道不准秦楼楚馆的姑娘们做善事么?
谢大娘想叫李清拿主意地是另外一件事情,这可不是谢大娘就没爱心,办这慈幼局纯粹图个名声,不过她也确实想趁这个机会为李清得点好名声,因此前一段在京城,她已经把慈幼局实际上是李清办的消息悄悄的散发了出去,所以她还想让这些小儿都姓李,这么一来,谁不知道李清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呢?
这可不行,这会害了我!李清使劲的摇手,这么一来,人家肯定说我是沽名钓誉了,“玉儿,这京城便也如江宁一般罢,俱以国号为姓,便是大宋朝给了他们活路,与我李清无干,切不姓李。”
谢大娘见李清说的坚决,撅了一阵嘴,赌气道:“既然这样,谁给他活路便随谁姓罢了。”
李清一乐,莫非是那些大姑娘天天带着小孩爱心膨胀起来了,要收这些小孩为子么?谢大娘白了他一眼,切,大姑娘想要孩子不会自己生么?叫谢大娘为难的可不是这个,救小儿一命可是大善事,当然就有好名声,既然有了名声,就有人追名,这不,京城里很多官宦之家的女眷都捐了钱的,便有人悄悄的来找她,问她能不能为她们做的善事留个名啊,如跟她们家老爷一个姓氏?
看来读书人心里地弯弯绕还就是多些,在东汉恒帝时期,有个颍川定陵人叫贾彪,他在做新息长的时候,就严禁溺婴,并采取措施对生养子女的家庭减轻负担,结果数年中民间生子养女多了数千,人皆道“此乃贾父所生。”竟就把小孩改为贾姓,一时美名远播。(其实同样的善举,宋朝更加多些,只是由于时间地关系,不好举出例来了。)
谢大娘心里是有些抵触的,并不是因为她想让这些小儿都姓李,你要发善心捐钱,不捐也没人求你,哪有这样为这个博名的?谁知道李清却大力支持,“好!就这么办!谁捐得多,那小儿便随他姓多好了,这有何妨?”
李清才不在乎呢,最好个个都认干儿子好了,咱不需要为资金发愁了,这不就能让更多地小孩活下来了么?捐钱多还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小孩随了他姓,那以后的户籍问题根本就不用咱们去考虑了,自然有人会出面!
见李清这么想,谢大娘不高兴也得答应了,云三娘和若英这一向天天在玄都观里照应小孩,自然不会有意见,云三娘还劝谢大娘呢,“妹妹,三郎不能留名有何妨,能救得这许多性命就好,只可惜江宁无京城那般云集高官豪门,如若不然,便也可这般行事呢,且放宽心,时日一长,三郎之名自显。”
谢大娘哼了一声,“玉儿这般思量,岂不也是为三郎谋划么?姐姐现下也帮她说话,如今妹妹倒是外人了,罢了,你们关上门做一家人好去,倒落妹妹是个坏心。”
见谢大娘耍开无赖了,云三娘冲李清使了眼色,拉着若英收拾碗筷跑厨房里去了,李清一瞧这架势不就是要咱来哄么?心知谢大娘不过借题发挥罢了,倒不是真的计较什么,反正之前的抱抱被打断了,咱再接着抱又何妨呢?
“三郎,你怎地……三娘和若英在厨房里忙完,谢大娘也早被李清哄得个笑逐颜开了,几个人坐在厢房里听谢大娘说京城最近发生的趣事呢,忽而谢大娘话头一转,羞红着脸问李清。
这有啥难的?后世里别说电视上广告天天有,就是马路街道上也随处可见大招牌,哼!咱还知道什么“难言之隐,一洗了之”呢!还知道什么是“他好我也好”呢,只是这话可没法说出来,李清便拿眼睛看着若英。
若英一见李清盯着她看,若英这脸腾就红了,看我干啥?明明是你这三郎自己想出来的,咱可没,可没……若英笑,谢大娘和云三娘也跟着看着若英,若英可坐不住了,扭身便跑回自己房里。
“三郎,妹妹一路舟船劳顿的,便要早些休息才好,你还是自去安歇了罢。”见李清腆着个脸还赖在房里套近乎,云三娘下了逐客令了。
可不,今天还就是轮到睡那边了,李清讪讪的谢大娘道了别,才回到若英那边,一推门,若英咬着牙拿手一指李清,却气得说不出话来,李清才不在乎呢,不赖在你身上怎么办?莫非要咱承认咱这心思一天到晚全放在女人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