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用想,肯定这家伙是罪魁祸首,刘叔孙五都是稳重人,和党项人打打闹闹会的。但绝不会干深入定难境内几百里这样的冒险事,不是他还有谁那么大胆?
话说拐了咱大宋的公主跑掉,不说应该深居简出,好歹也该安分些才是,不就是被抢了马么,何况这帐还是记在乞颜人头上。你烧了党项人的粮秣能弥补啥损失不?还把咱李清祸害到这来了,那李元昊是好相与的?
这股怨气憋了很久,能和谁说?不关咱的事?连谢大娘跟前李清都没好意思提及,辛辛苦苦又花了这么多钱立起了寨子,本就是给众人安居乐业用的,你怎么惹事呢?惹火我了一绳子把你绑到京城去!
这可冤枉慕容一祯了。烧党项人的粮秣,绝对不是他挑地头,被抢了马当然很气愤,可慕容一祯却没有那么冒失,一来当初在天宇山和党项人打过一仗。知道那些党项人也不好对付。再说也多少做了一段时间的官儿,这考虑、研究、从长计议的习气怎么都有点了,更重要的是慕容一祯和清楚自己是拐骗妇女犯,出风头的事情还是要少干的。
当浴血杀出重围地两个乞颜人挣扎的逃到清风寨,一说送来的马被抢走了,寨中的人全炸了。自从天宇山一战后。一来党项人跟西边的战事正紧,正四处征兵。腾不出手来;二来银州的城守军也给那一仗打得大伤元气,因此这两年,党项人大举越境劫掠已经很少见了,延州四境平静了两年多,现在居然被抢了五百多匹马,就算是清风寨现在不缺钱使唤也心疼啊。
本来刘叔有别地办法出这个恶气的,就是让延州榷场不和党项人互市,附近的一亩三分地上清风寨还有那么一点面子,说出话多少有人买帐;这方法要在平常对党项人来说,已经是很致命的了,毕竟他们的许多生活必需品都得经过互市得来;历史上大宋曾经很多次为了惩罚不恭敬地党项人,用地就是这招。
可有两个人坚决不干,认为这方法简直太不上道了,人家抢了你的东西,居然是不和他做买卖就完了?还杀了人呢,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么?乞颜人的命不值钱咱大宋的脸面价可不低!
一个是若风,他的亲身经历放在那明摆着,别的人还只有些丧失亲人地痛楚,他却是真地亲身体会,有切肤之痛,即便慕容一祯和刘叔他们和党项人真刀真枪的对砍过,要论起对党项人地仇恨还比不上他。
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被拐骗的妇女,大宋未来的长公主堇儿,慕容一祯还有些偷偷摸摸的感觉,她可是一点同案犯的觉悟都没有,话说这年头私奔也是件没脸面的事情啊,可她一听说蛮夷抢了清风寨的马,这还了得,从小到大虽然在宫里受了委屈,可根深蒂固的认为咱大宋是正朔,是天朝,哪能被人抢了东西忍气吞声呢?何况定难名义上还是大宋的地盘,没王法了都!
道理总是很容易讲,这事情谁对谁错是明摆着的,这对刘叔就有些为难了,别看若风是小毛孩子,堇儿是女流,刘叔劝不住还真拿他们没办法,因为自打孙五带着若风一来清风寨,李清犯了事要避嫌,可处置也不是抄家灭九族,所以刘叔很自然的对外声称若风是少主人了。
而在大宋的年代里,尊卑还是非常讲究的,尽管堇儿是个名份都没有的私奔皇家女,可龙子龙孙对刘叔来说还是非常要顾忌,再一个就是刘叔自己也觉得送马的乞颜人死了十几个,不给个说的过去的交代,难免寒了乞颜人心,就这么不管不顾,以后人家还敢再给你们送马么?
所以刘叔也下了决心,报复!清风寨尽遣精锐,清风队全体出动,再加上愤愤不平的乞颜人也过来三、四十个青壮,近百骑杀奔定难境内而去。
若风当然吵着要去,刘叔还就应允了,这一点比李清就要开通许多,在边关讨生活,不磨练磨练总是不行的,报复么,你抢我的东西我也抢你一点回来,又不是两军见仗,所以刘叔不但让孙五和慕容一祯跟着,还把自己儿子也派了去,千叮万嘱一定要照拂好若风。
本想着跑到银州也照样放火劫掠一番就完了,出口气么,谁知道这一行人在银州境内跑了大半天,别说劫掠,连值得放把火的地方都没找到,就百来个人当然不能攻打银州城了,可这边和大宋哪能比啊,本来就不知道穷多少倍,加上党项人又是游牧为生,居无定所,看见个人都难。
打劫它也是技术活啊,也要踩点、望风、摸盘子全套路,哪是你说干就能干好的?不管是清风寨的人还是乞颜人,甭管武艺高不高,对打劫都是门外汉,跑了一整天,就偶尔见到党项人赶着几只羊,连若风都觉得不好意思下手,都是义愤填膺、雄赳赳气昂昂的出来,啥都没干成灰溜溜的回去?脸往哪搁呢?还天朝正朔,打劫都不会,说出来丢死个人!
连最稳重的孙五都觉得不能这么回去。
乞颜人的气愤就比若风还要严重,他们族里可是死了十几个弟兄啊,不让党项人吃个大亏他们是不愿罢休的,正好其中有一个人时常在定难境内行走,原因在后面再详说,他倒想起来一个地方来。
党项人穷,而且他们也不结寨子,杀多几个放羊的也不解气,而城池咱实力不够也不能攻打,不过党项人正在和西边的吐蕃、回鹘作战,后方征集粮秣往前边送,他知道一个党项人的草料场在哪,就是远了点,差不多到夏州了,不知道清风寨的好汉敢不敢去?
这话一出,不要说若风经不住激,就连孙五也不愿被乞颜人看低了,去就去,怕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