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也不想死。咱还有即将出生地两个孩子没见过面呢,一到边关便得面对这生死抉择,这也是当初李清一点都不想来延州的原因,最好是眼不见为净,斯大林说过“死一个人是一个悲剧,要是死一万个,那就是个数字了。”假如李清还待在京城里,只要若风、刘叔、孙五他们没事。清风寨被党项人攻破,就算三万人全死了,李清也最多伤感一下,费点心思问候问候李元昊家的女眷也就完了。
只是现在来了清风寨,尽管寨中的人都不怎么待见他,磨会牙都找不到人,李清却知道人家心里其实是拘泥和顾忌,毕竟这不是一般的民寨,而是他李清掏钱地。人家不敢或者不愿与他亲近很自然;这些天和孩子们一起做陶罐。同志感情和革命友谊深厚了不少,叫李清舍下他们自己逃命,李清做不出来了,要逃命也该先让他们才对。
可党项人一开始出现地就很突然,想撤已经晚了,党项人又都是骑兵,就算寨中的老弱妇孺先跑几个时辰,只怕一样难逃党项人地屠刀。而寨中马匹又不多,就算仅让孩子们先逃都不够,若风是孩子。别人家的难道就不是?
三万多条性命啊,就算救不了,咱在这节骨眼偷生跑了,以后有何颜面见人?咱站在范仲淹、欧阳修、柳七这些人面前还能好意思开口说一句话?
见李清还不出声,杜先生都不耐烦了,“李公子,若是想出了好法子。何不说出来我等一同参详?长江水深浪急都未曾奈何得了你。只怕李元昊亦无此能耐。”
“刘叔可知你先前的安置我因何不做一词么?启封南门,此事必瞒不过李元昊。若是他派上一队骑兵半路截杀,纵我李清想逃也未必得逞,只是让他知晓我想逃那便成了。”
“贼军填土攻城,我等不做防备亦是可疑,因此修箭楼以明心迹,让人投掷油罐亦是如此,想必李元昊定要花心思破解此策,如此一来。。。。。。”李清一口气说道。
“如此一来,李元昊必不防公子另有良策,只认为公子计仅如此。”杜先生微笑的借口说道。
“夜袭之策已用得老了,收效不大,党项人只要加紧巡查即可无虞,公子此刻却重提此事,莫非。。。。。。”刘叔不愧是老军汉,一言便道破李清的心思。
李清郑重的点点头。“寨中青壮不过千余人,北门大营党项人不下一万,以一千撼一万,公子莫非要靠轰天雷建功么?”杜先生说道。
“对,党项人对我夜袭之计早已疏于防备,我要亲率寨中青壮,直取中军大帐,要了李元昊的狗命!”李清猛得一拍桌子说道。
“不可!”刘叔叫道。
“不可!”杜先生也同时喊道。
他们俩说不可那是冲着李清说他要亲率青壮出马,并不是说李清的计策行不通,自打李元昊准备取土填城,刘叔和杜先生都知道清风寨保不住了,只要土路一修上城头,寨中青壮全堵在那都没用了,而且就算守得住这两个点,别忘了党项人有三万大军,每边派个五千人,这两个地方只怕就要寨中全部青壮去守,而其他的党项人趁隙攻城,城墙上没了弓箭手地威胁,而党项人地弓箭手就可以跑城墙边上射箭,那时候城头上的老弱妇孺冒着满天箭雨怎么还可能抵挡的住?
也怪不得李清犹豫,这一招几乎是破釜沉舟了,用一千人去偷袭上万人的大营,这人数相差已经很悬殊,大胜不易,而且就算侥幸得了手,要是出城夜袭的人也死伤殆尽,那清风寨也是守不住了。
可总比坐以待毙强!
刘叔没有迟疑太久,这样拼个鱼死网破好过被党项大军慢慢消耗掉,起身抱拳对李清说道:“还请公子将详情道来,这冲锋陷阵之事小老儿去便成了,莫非公子以为我人老了刀也老了不成?公子那日便在城头之上看我杀敌!”
李清忙陪笑说道:“刘叔且莫多心,李清怎敢有此意,刘叔龙马精神、老当益壮,寨中谁人敢当?只怕三、五个李清都不能望之项背,只是此一战乃是破釜沉舟,若让党项人稳住阵脚,清风寨休矣,多一人便多分力。”
杜先生一旁悠悠的说道:“今日方知我杜某在李公子眼中如此不济事,这亲率青壮直取中军,我杜某便腆颜讨了这个差使,莫非李公子以为我也老了不成?”
靠,这个死大侠,咱不过是捧捧刘叔,居然还不服气来了,你不就是比我厉害些么?当然,是厉害很多,但你牛什么?这么一说刘叔岂不是也要显豪迈了?
果然刘叔朗笑一声就要叫场子,李清忙伸手拦住,“李清自知本事低微,济不得何事,非是自不量力要充好汉,乃是有更紧要的事非需二位出手不可。”
见李清这么说,刘叔和杜先生都不急着争了,只是却奇怪得很,还有啥事比这个还紧迫么?
对手可是党项人的精兵,虽然营盘扎得离清风寨近了点,可咱想直取中军大帐并不容易,北门大营是品字形立寨,一左一右两座营盘把中军大帐拱卫在后,届时只要党项人地巡哨一声呐喊,只怕党项人立马就能整队,到时候如蝗箭雨飞过来,还想结果李元昊呢,没准咱都得把小命留下。
“杜先生,可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党项人的马都乱跑么?”李清诚恳地问道。
杜大侠又在望天,笑而不答,风范十足的很,李清又颇有些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