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有绢花的丝袖滑下,露出一段晶莹洁白的皓腕。
这时,空中的几只白鹭盘旋而下,轻巧地落在她的手中,伸出长长脖子啄食麦子,还有一只白鹭调皮地落在她的帷帽上,惹得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杨元庆在一旁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他忽然想起了当年的杨丽华,在小楼上喂食鸟雀时的绝世姿容,想到了那个‘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孤独女人,他心中不由一痛,目光转向了大江。
萧月仙眼波微转,轻轻看了一眼杨元庆,她细微地看到了杨元庆眼中闪过的一丝痛心,心中不由有几分惊异。
片刻,她手中麦子啄尽,几只白鹭又盘旋而起,在空中翱翔,萧月仙收回手腕,羞赧一笑,“从小在江面喂食白鹭,我感觉它们都认识我。”
半晌,她没有感到杨元庆的回应,眼中黯然,低低声道:“对不起!”
“没什么!”
杨元庆轻轻摇头,“你刚才给白鹭喂食的一幕,让我想到一个故人,她已逝去快十年了。葬在西平郡,可我至今还没有去她墓前拜祭。”
说完,杨元庆长长叹息了一声,他心中充满了叹惋和自责。
半晌。萧月仙小声问:“你说的可是乐平公主?”
杨元庆迅速瞥了她一眼,默默点了点头,萧月仙咬了一下嘴唇,柔声道:“其实一块旧绢,一支老钗都有她的精灵依附,不一定要去墓前,我觉得。只要是把她的旧物放在身边,就是一种哀思的寄托,对逝去的生灵也是一种莫大的宽慰,所以在我的家乡要同时建衣冠冢,就是为了这种寄托。”
萧月仙的声音轻柔动听,俨如一股清泉从杨元庆心中淌过,他没有想到萧月仙的心思竟是如此细腻,如此善解人意。如果说之前他只是被萧月仙所吸引,这一会儿,他有点喜欢上了这个温柔解意的女子。
他握紧了腰间的盘郢剑。不知这把剑上没有附上杨丽华的一丝精灵。
“殿下,我能问你一件事吗?”萧月仙鼓足勇气问道。
“你是想问你父亲吧!”
杨元庆对她的语气也宽容起来,笑道:“我已加封他为太子少保,他现在江都,暂任江都刺史,替我稳住江都局势,等平定天下后,他会进京荣获高职,我既然已答应不杀他,自然不会食言。”
萧月仙一颗心放下了。她心中感激,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有这一个亲人,只要殿下肯善待他,我愿尽心竭力服侍殿下。”
“我希望你跟我,不是因为我善待你父亲,而是真心愿意跟我。”
说完。杨元庆呵呵一笑,转身回舱去了,萧月仙凝视着他走远,轻轻咬住嘴唇,摘下了帷瑁,露出了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
时间渐渐到了黄昏时分,杨元庆坐在桌前疾书,他在写一份改制的方案,将三省恢复汉名,内史省改名为中书省,内史令改为中书令,门下省的纳言改名为门下侍中,加大御史台和各部侍郎的权限等等。
他需要在江夏时把这份方案写完,交人带去太原,交给紫微阁讨论。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舱门,传来萧月仙的声音,“殿下,我可以进来吧!”
杨元庆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早上已发现萧月仙其实并不是冷淡之人,从她喂白鹭,就知道她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女子,她的心中其实有活泼的一面。
“请进吧!”
门开了,穿着一身紫色长裙的萧月仙端着一杯茶慢慢走了进来,这一次没有再戴帷帽,乌发如云,一张俏脸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她见杨元庆注视着她,脸上蓦地一红,染上一抹晚霞。
“上午风大,所以要戴上帷帽。”萧月仙羞赧地解释上午戴帽的缘故,得到杨元庆对父亲的承诺,她心中的不安和悲戚也一扫而空,心中变得明朗起来。
她将茶杯放在桌上,抿嘴笑道:“这是我煎的茶,只可惜不是新茶。”
“多谢了!”
杨元庆又仔细看了她容貌一眼,见她美貌异常,心中大为喜欢,便微微笑着一摆手,“坐吧!”
萧月仙坐了下来,虽然说他们已有了婚约,但单独相处一室,还是令她心中有些羞涩,她低下头,避开杨元庆炯炯的目光,柔声说:“听丰娘说你这边有不少书,能不能借我两本,我这次走得匆忙,书都没有带出来。”
“呵呵!我只带了一些常看的书籍,就不知你喜不喜欢。”
杨元庆起身,将身后一只沉重大书箱拖了过来,萧月仙心中欢喜,上前蹲下,低头在书箱里寻找自己中意的书籍。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发丝上有轻微的鼻息,她的手已经被一只灼热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脸蓦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