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目光呆滞地看着那道大门,五六年没回来了,这些年经历得太多,仿佛有半个世纪那般漫长,连带着他对这里的记忆都似乎有些模糊,又似乎更加深刻了。
“秋枫。”看到秋枫的表情很古怪,满眼痴呆,像是着了魔一般,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在这浓雾弥漫的环境下,苏沫沫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了,轻轻地喊他的名字。
“啊——”秋枫茫然地应了一声,又痴呆了一阵,这才回过头看苏沫沫。
“到了?”苏沫沫问。
“嗯,到了。”秋枫回神,轻轻答道,“到了。”
这就是桃源村的所在,人家很分散,大家都有自己的空间,而这间屋子,就是公孙无争的地方,也是秋枫的家。
“还不进来,要我给你开门吗?”屋子里,传来了公孙无争的声音。
秋枫闻言顿时露出了笑意:“走吧。”
多年之后再次跨进这个门槛,秋枫心里波澜起伏个不停,虽然他自己竭力想克制,可仍然无法平息内心地波动,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还是一点都没变。
聪慧的苏沫沫感受到秋枫的心情,轻轻地在秋枫的手心捏了捏。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一眼望去,满院地不知名话开得正艳,苏沫沫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贪婪地看着眼前地这一幅美景,鼻子也努力地嗅着这一份纷芳。无端地,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如果脸上的伤疤治不好的话,那不如就在此隐居一辈子。
穿过院子,一间屋子的房门洞开,两人进屋时,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正坐在大厅右侧地一张红木椅上喝茶,俊郞地面孔,挺翘地鼻子,薄薄地嘴唇,身材消瘦,举手投足间便有一股风雅之气。
乍一看去,苏沫沫觉得这个男人是和秋枫比较相象。
“老头子,我回来了。”秋枫看着那个男人,大大咧咧地说道。他从来都不知道如何对这个男人表达自己地感情,除了给他打钱。
公孙无争意地点点头,眼神却注视着苏沫沫,良久,轻声说道:“你过来。”
苏沫沫转过头问秋枫,秋枫对着她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苏沫沫这才慢慢地走过去。
公孙无争一把掀掉苏沫沫头上地黑布,淡淡地说道:“人是为自己而活地,不必在乎别人。有些人,不用把他们当人。”
苏沫沫内心大愕,没想到秋枫的师父思维这么怪异,想法这么偏激,虽然说的话如针尖麦芒,给人赤果果的感觉,可想想,还是挺有道理的。
苏沫沫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公孙无争已经开始动手解苏沫沫左脸地纱布,轻轻地解开一个角,看了看那纵横交错地伤口,眉头也不由得皱了皱。“这些人该杀。”
秋枫在一旁大为赞同,老头子说话总是这么酷。
“前、前辈,我的脸———你能帮我治好吗?”苏沫沫小心翼翼地道。
天知道她问出这个问题是多么的艰难,她之所以愿意跟着秋枫到这来,是因为远处有一个希望,假如希望破灭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还能坚持着回去。
“我不能。”公孙无争面无表情地说道。
唰!
听到回答地那一刻,苏沫沫脸色陡然一白。
这个答案自己曾经猜测过无数遍,但又被自己否定了无数遍,可无论如何否定,结果依然如此。
“她能。”公孙无争一边奇怪苏沫沫为何流眼泪一边接完刚才的话。
秋枫在一旁气地跺脚,这老头子说话总是这么有“节奏”,从不一口气说完。因为自己告诉灵儿有个医生住在这里,所以她以为老头子就是那个医生,开口问他能不能治好自己,而老头子很干脆地回答不能——他把人家女孩儿弄哭了,还满脸茫然和无辜,难怪娶不到老婆呢,傻瓜才要这根木头。
秋枫跑过去,抓住了苏沫沫的手:“他又不是医生,怎么治得好你,我说的医生另有其人。”
苏沫沫先是听了公孙无争那句“她能”内心又升起一丝希望,现在再听秋枫这么一解释,才知道自己搞错了对象,反而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对着公孙无争说道:“对不起。”
公孙无争淡然地摆摆手:“你先去休息。”
“好。”苏沫沫点头答应,想了想,又转回身体,看着公孙无争问道:“前辈……他能治好我的脸吗?”
容颜是女人地第二生命,这句话是错误的,其实,容颜是女人地第一生命。
苏沫沫实在是太关心这个问题了,如果不得到个结果的话,她整晚都别想睡着。
“如果她愿意地话。”公孙无争风轻云淡道。
“那,她愿意吗?”
“我不知道。问他。”公孙无争指了指秋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