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当累赘看待,实在可恶哩,我一定要让你知道,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
易云摸了摸鼻子,不过就说了句实话而已,有必要这么大声嚷嚷吗,对于米米露的激烈反应,简直感到莫名其妙。
此时门罗也小声道:“她其实说得没错,只不过还少说了一样,还能用来暖床啊,小子,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不用白不用啊,以老大我数千年累积的智慧,对女性心理的深刻了解,米米露是一直在等着你扑过去的,地为床,天为被,良辰美景,好好把握。”
易云彻底无力了,刚刚门罗正经八百的,说了一堆不是理由的理由,原来心里还是在打着同样的主意,自己竟会相信什么同伴之类的鬼话,还鬼迷心窍的答应带她同行,实在是太蠢了。
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他如今再想反悔,也已经太晚了。
长夜漫漫,易云曾在落日山脉逃亡将近一年,此时也是走在旧路的回程上,可敢于夜晚生火,吃着烤熟的热食,且有个活人相陪对话,颇有几分野营渡假的味儿,少了几分紧张,却多了几分悠闲韵味,和他之前所经历的逃亡生活全然两样,顿生同地异感的难喻感慨。
隔着火堆,两人一起享用劳累整日之后的晚餐,他们本不熟,能聊话题有限,似是为了打破沉默的尬尴,米米露一股脑地述说自个儿的事。
每个人背后总有一段故事,差别只在于跌不跌宕,精不精彩。
二十岁初头,米米露的故事简直乏善可陈,从初等学院,到得莱茵高等学院的第一强者学员,生活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如清水般的平淡,可却能让易云明白她的出身经历。
这很重要,同行两人,虽谈不上是同伴间的关系,可是,若然他们对彼此过往没一定份量的了解,又谈何信任?
米米露所处的巴尔顿家族,起源于五百多年前,位于奇武帝国南方的一个小世家,其性质和杰九天文学路和影响力,他们全比不上吉欧所属的杰诺斯家族。
于政,无地位,于军,无实权,其情形其实就和之前的杰诺斯家族无两异,差别只在于,吉欧他们借着傍上易云,如今已得斯达特百里封地,获得千载难逢的转寰良机,而巴尔顿家族却仍处在中下游阶层,安份渡日。
虽然经商赚得的钱财几辈子都花不完,但一个没爵位没封地的小家族,注定只能维持现状,没可能获得任何发展壮大的机会。
钱能砸死人,但这只限于一般人,对于帝国上流阶层的豪门世家而言,巴尔顿家族只是一个商人团体,无拿得上台面的强者,也无地位实权,影响力几乎等于零,连个屁也不是。
事实上,巴尔顿家族也想加入斯达特领地的开发行列,可却被吉欧给打了回票,理由无它,吉欧所愿意接受的,全是有权有势的大世家,这不仅能加速百里封地的建设速度,也能借此结交实力强大的盟友,显然地,巴尔顿家族并不入他的最低标准行列。
为此,她的父亲和家族长老郁闷不已,可米米露却看得开,她真正在乎的只有自身实力。
试问,若她的实力真的足够,本届魔斗大会的最大封赏,爱达镇百里封地,她也能败尽群雄,凭一己之力取得,又哪用看他人脸色,汲汲营营想要加入开发者行列?
以武为尊的世界,实力决定一切!
一个人的观念,决定他的行事方针。
所以,米米露也没打算借着易云这层关系,攀上杰诺斯家族,以此获得资格进到所有家族眼红的斯达特领地里,她只想跟着他,因为这少年的最高价值,绝非仅只区区一块领地,他身上有着自己一直以来盼求不到的宝贵事物,她想得到它。
米米露的慧黠,让她直接看穿易云的本质,了解他的最高价值,所以,不顾一切地,她要跟着他,哪怕这里是奇武帝国最为凶险的禁地,死或生各一半,成或败各五成,她看的,只是最终的可能报酬。
虽然,这在其他人眼里只是厚脸皮,但她毫不在意,无怨亦无悔,只因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愿意尽全力的去获得。
易云始终是小瞧了米米露,或者说,他从不了解女人。
米米露的真正意图,全是围绕着他在进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凶险之地的千里相随... ...
易云的真正价值,米米露的盘算。
又再多聊了几句,从米米露口中,易云得知维多竟被布拉索院长挖角到莱茵学院去,而罗蕾则在米诺老师的拉拢下,迅速转学到天风学院,一连串想也想不到的变化,全出乎他意料,他并不笨,立即联想到这一切,应该和他以逆武炼法之技,重塑尼斯城主一族的斗气功法有关。
他的朋友并不多,罗蕾两兄妹则是其中之一,对于他们各自找着新的际遇,他也为他们高兴,此次一别,再见之日无期,他所能做的,只是遥遥送上满满的祝福,只望他们都能在强者之道上,更深一步的迈进。
这也算是偿还当日尼斯城主对他的知遇之恩,有恩则还,有怨则报,这是他一贯的处世原则!
不知为何,看着米米露,总让他想起远在天风城内等待他回去的阿蕾拉,或许这和米米露久居学院潜修,涉世未深的直接有关,赤子之心未失的她,和阿蕾拉总有着几分的相似之处。
此次自己失诺未归,想必阿蕾拉必定失望万分,她的修炼进境顺利吗?是否正怨着,气着他?
无论如何,易云只希望她过得好,杰诺斯家族让他很是放心,不论日后能不能再见面,只要她开开心心生活下去就好。
月挂中天,已然深夜,一日赶路,易云还好,可米米露已经疲倦不堪,门罗衷心期盼的事情并没发生,两人隔着火堆就睡,不知为何,球球竟舍易云,蹦蹦跳跳窝到米米露的身上,安稳窝在她的胸前,沉沉入睡,再次醒来,营火已灭,朝阳的光辉洒落而下,已是隔日的清晨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