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但我想如果我见过这张脸的话,就一定会记得的。你看,一个留着这样胡须的年轻男子是很引人注意的,是不是?”
她把照片递给乔良,乔良轻蔑地低下黑眼睛看着它。然后,他的表情变了。
“你要知道,赛琳娜,”他说,“我觉得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你?”
“是的。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总觉得他脸上有什么熟悉的地方。”
“反正你看见他的时候没跟我在一起。”女孩反应很快地说。
“不,我不知道,现在我仔细想一想,又不知道我到底见过他没有。我能想起来的,是一张老一些的脸,也许是一张我见过的照片,而不是一个活着的人。我不知道。”
“这照片在报纸上登过。”顾鹏飞说。
“我知道,但不是这样的。我看到了一个相似点——跟什么人相似,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发现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眼睛……”
他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下来。警长盯着他,似乎期待着他会下一个金蛋,但结果什么也没有。
“不行,我想不出来,”乔良说。他把照片递了回来。
“反正,看着照片,我想不起来任何东西。”赛琳娜说,“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夏想突然说,“但我想做一个很唐突的假设。这个叫林克的家伙是个非常浪漫的小伙子。你觉得他会不会在哪里见过这样照片,然后爱上了它?我的意思是说,他也许纵容了自己想象力的发展——一种理想化的激情。他想象他爱的那个人也爱着他,还给她加上了一个想象出来的名字,使整个幻觉更加完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个怎样?”
“这是有可能的,”赛琳娜说,“但这太荒唐了。”
“在我看来也非常荒唐。”顾鹏飞撇嘴一笑说,“而且,他是在哪里搞到这样照片的,这才是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那应该不会太难。”赛琳娜说,“他是一个大酒店的舞者,可能很容易遇到相关人士,也许他们当中的某个人把照片给了他。你知道,这些人可以从经纪那里拿到照片。”
顾鹏飞问这些经纪人究竟是谁,然后得到了三个人的名字,他们都有办公室。
“但我觉得他们不一定记得这件事,”赛琳娜说,“他们要见那么多人。不过,你们可以去试试。如果能把这件事搞清楚,我简直就太高兴了。但你们相信我吧,是不是?”
“我们相信你,赛琳娜。”夏想认真地说,“就像信任力学第二定律一样虔诚。”
“这是什么?”乔良疑惑地说。
“力学第二定律,”夏想解释说,“是让宇宙有秩序运转的一条定理,没有它的话时间就会往回转,就像电影胶片放反了一样。”
“不,这可能吗?”赛琳娜激动地叫着。
“祭坛也许会卷起来,”夏想说,“现在的我已经到达一种境界了。在这荒谬的案子里,哪怕射进最细微的一丝正常的闪光,不仅会让我慌乱,甚至还会刺痛我的心。我见过恶心的案子,棘手的案子,复杂的案子,甚至自相矛盾的案子,但我还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建立在完全无理性上的案子。这是一种新的体验,对像我这样厌烦享乐的人来说——我得老实说——我简直兴奋过头了。”
“好了,”顾鹏飞警长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你提供了这么多信息,我们非常感激你,尽管暂时看起来帮不了太大的忙。但如果你想起任何和林克有关的事,或者你,如果你突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林克,我们非常乐意去了解。还有,你们不要介意夏想在这里说的话,因为他有时候说话很滑稽。”
警长希望这样能使赛琳娜恢复对他们的信心,然后他就把他的同伴拽走了。但就在顾鹏飞在过道里找他掉在地下的东西时,那女孩转向夏想。
“那个警察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她焦急地低语着,“但你相信,是不是?”
“我相信,”夏想回答说,“但你看,对于我来说,相信一件事不一定需要理解它。我的这种性格只是锻炼的结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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