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重新系好腰带,尴尬地抬起头,却发现南宫翊的两眼正在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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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在垃圾桶里捡了一件他的衣服,有必要气成这样吗!美珠嘟哝着嘴,一时间手足无措。
“孩子,过来,过来!”南宫延面带喜色,放下手中的拐杖,示意程美珠来自己这边。
尽管心里七上八下,可程美珠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把佣人的衣服脱了。”南宫延说道。
“啊?”程美珠莫名其妙,脸上一阵燥热,衣服毕竟是捡的,在南宫翊的面前穿出来,美珠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翊儿,你过来。”南宫延沉下嗓音,冲着脸色难看的南宫翊招手。
南宫翊黑着脸走上前,坐在了爷爷的身旁,可眼神却丝毫没有从美珠身上挪开的意思。
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她程美珠早就死了一万次了。美珠无辜地瞟着南宫延的脸色,终于脱掉了女佣装。
窈窕的身段,细瓷般的洁白肌肤,以及修长的美腿,瞬间暴露在老爷子和南宫翊的面前。
南宫延的手有些颤抖,他轻轻地托住了连衣裙的一角,惊讶地感叹说:“的确是我教人设计的那件衣服……”他面带慈祥地望着程美珠微笑,不停地点头。
坐在一旁的南宫翊赶紧站了起来,解释说:“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其实她……”
“什么都别说了!”南宫延严厉地看着南宫翊,语气严厉,“你这小子,再怎么坏也不能让我的孙媳妇替你端茶倒水吧?”
“孙媳妇?”在场的美珠和南宫翊一齐惊呼出口,两人相视一阵,随即一起望着南宫老爷子。
“爷爷,你弄错了,其实她——”
不等南宫翊解释,南宫延便示意他住口,教训说:“我知道你身边的女人多如牛毛,可是你终究是要找一个能够在家庭和事业上支持你的妻子,你今天对她的态度很让我失望!”南宫延斥责完毕,随即又让程美珠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微笑说:“我记得你好像叫做万琳吧?这些日子让你在家里受苦,实在是委屈你啦!”
原来这个南宫延是把自己错认为他的孙媳妇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心里这样想着,程美珠赶紧辩解道:“不是的爷爷,其实我叫——”话未说完,美珠忽然间感觉到了两股摄人心魄的目光,她禁不住偏过头,发现此刻南宫延正狠狠地盯着自己,放在唇上的手指分明是要让她程美珠闭嘴。
“什么都不必说了。”南宫延亲昵地将美珠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中,“我知道,这个混蛋小子对你不好,欺负你,不过千万别怕,以后有我这个爷爷在,只要我活多一天,我就多一天帮你盯着这个臭小子。”说完,他又仔细端详了程美珠一遍,欣慰道:“长得漂亮,人也乖巧。万琳啊,以后,只要翊儿欺负你,你就过来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好好修理他。”
此时的美珠实在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虽然明知道自己脸上笑容比哭还难看,可她还是尽量掩饰着心里的恐慌。
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南宫翊肯定想扒了她程美珠的皮泄恨吧!
心里还在犯嘀咕,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不痛不痒地搭住了美珠的肩膀。
“爷爷,没跟您说清楚是我的错。”南宫翊难得赔笑,转而瞪着美珠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和万琳两人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干嘛准备礼物啊,我又不愁吃又不愁穿的。”嘴上这么说,可南宫老爷子脸上却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我记不得放哪了,万琳,跟我一起上楼找找看。”南宫翊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咬牙切齿,他使劲勾搭着程美珠的肩膀,把她往楼梯的方向推。
“干嘛,我不去啦!”程美珠小声挣扎,似有反抗。
“不去的话,我立马就把你卖到泰国。”南宫翊低声威胁,双眼圆睁。
听了南宫翊的话,美珠的额头上渗出了细汗,忙改口,“我去,我去。”回头不忘记冲南宫延灿烂一笑。
才刚走进南宫翊的房间,程美珠整个人就被摁在了卧室的墙上。
窗帘紧闭,壁灯暗淡。美珠惶恐地感受着南宫翊粗重的喘息,心头如小鹿乱撞。
“你要干嘛?”感觉自己凶多吉少,程美珠的声音带着哭腔。
俊美的脸上带着邪魅,面前高大的男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他使劲将身体贴在了程美珠的胸前,质问道:“说,你进入南宫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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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南宫翊的话,程美珠莫名其妙,“不是你把我拽来的吗,我能有什么目的?是你对我有企图好不好?”美珠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南宫翊鼻子里喷出的气流,心里更加慌乱了。
“你在审计公司缠住我不放,难道这不是你的计划吗?”南宫翊犀利的眸子里泛着冷光。
“我只是碰巧欠了高利贷,碰巧撞上了你,碰巧想要逃命,碰巧被你带回了家,碰巧进了你的房间,碰巧从垃圾桶里捡了这件衣服。”程美珠被南宫翊说得有点沮丧,她可不是那种喜好攀龙附凤的女人,更何况,眼前的男人根本算不上龙。
“真的?”南宫翊似有妥协。
“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查查看。”程美珠自问没什么好被人调查的,她从上幼儿园到工作,整个过程清清白白,直到碰上他南宫翊为止。
“好吧。”南宫翊点点头,同程美珠保持了一点距离,“暂时相信你的话,不过——”他话锋一转,继而郑重道:“你要陪我演一场戏。”
“演戏?”程美珠吃了一惊,“难道你想让我装那个叫做万琳的女人,去骗你的爷爷?”
“对。”南宫翊承认。
程美珠不屑地撇撇嘴,嘲讽说:“这么大个人了,还骗长辈,你真的很没教养诶!”
“你到底是干,还是不干?”南宫翊作势,死命将美珠抵在墙壁上。
“我干,我干,有话好好说嘛!”面对这种暴力分子,绝对不可以硬碰硬,美珠赶紧点头,“不过总得让我知道原因吧?”
“你不知道反而会更安全。”南宫翊松懈了下来,“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做万琳,是我南宫翊的未婚妻,无论是对家里人,还是对外人,你都得这么说,知道了吗?”
“可是……lucy她知道啊!”程美珠不解地问。
“你放心,她绝对服从任何命令。”南宫翊邪笑了一下,“只要你在爷爷在家的这段期间里好好扮演万琳的角色,那样的话,我不光会抵消掉你的全部债务,而且还会把你的美容院还给你,另外……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程美珠赶紧摆手,“钱就算了,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就好。”
“好。”南宫翊回答干脆,“你放心,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万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所以——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
“一言为定!”程美珠伸出了手指,面对南宫翊这样变脸比川剧师傅还快的人,就得立誓。
南宫翊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跟美珠勾勾手,随即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锦盒,搭着美珠的肩,故作亲昵地下了楼。
第一卷第九章 (卧底)
残阳闪着暗红色的光,肆无忌惮地穿透警署大楼,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一抹抹狭长的黑色阴影。
局长办公室内。
空气有些凝滞,坐在黑皮转椅上的沈局长始终背对着略有沉思的冼度卿,仿佛是在掩藏脸上的表情。
站在办公桌前的警员有着一张刚毅而沉静的脸孔,身形高大健壮,是a市警署秘密培养的一群新晋警员当中的佼佼者。
秘密培养计划,既艰苦又漫长,想想这两年在郊外训练基地离群索居的训练生活,冼度卿感慨万千。
养兵千日,终须一用,而此时此刻,正是他冼度卿为警局效命的时候,存在于他内心的感觉并非是彷徨和怯懦,而是一种面对艰巨任务所表现出来的审慎。
“度卿啊——”伴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沈局长慢慢地转回身,指头轻轻弹了弹静静燃烧的香烟。他的眉眼之间尽是岁月复刻的痕迹,除了对下半辈子平和生活向往所表现出来的安详之外,再找不到任何一丝冲锋陷阵的坚毅之气。
“再过两个月,我就要退休了。”老局长从转椅上站起来,走到冼度卿的跟前,友好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南宫集团的这个案子已经拖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从万琳到你,已经转手了两次。这是我从警生涯里的最后一个案件,我希望你能够认认真真地去完成。”
“是的局长。”冼度卿目不斜视,姿势标准,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自己的使命。
“当然了,风险是有的。”沈局长嘿嘿笑了两下,分析说:“南宫翊是个狠角色,莫说是个卧底了,就算是那些真正在他手下办事的人,也随时有可能会送命。据线人回报,说因为万琳的事件,南宫翊已经开始暗中对身边的人进行秘密调查,届时将会到国外甄选合适的保镖。”
沈局长停顿了片刻,冼度卿蓦地抬起头来,问局长说:“您的意思是……要把我送到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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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局长偏头看了冼度卿一会儿,诧异道:“你的父母全都殉职了,怎么,还有什么顾虑的吗?”
冼度卿木讷地摇摇头,说:“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到了国外,那联系方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早已经同马来西亚和泰国的国际刑警联手,届时南宫翊将会以出国观光为由,寻找可靠的助手,而你,将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沈局长笑眯眯地望着冼度卿,问道:“泰拳和跆拳道都是你的长项,没有问题吧?”
冼度卿首肯。
“那就好。”沈局长突然逼近了冼度卿,低声嘱咐道:“你要记住,一个卧底,除了组织之外千万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人,不然的话,就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你倒戈,我们变成敌人,一是你被干掉,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尽管冼度卿的表情依然保持着平静,可额上仍是渗出了细汗,他朝着沈局长敬了个礼,保证道:“局长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完成任务!”
“我不要尽力,我只要成功。”沈局长猛吸了一口烟,“等你安插好了之后,我会跟你联系的,碰面的地点嘛,随时会变。”
两人还在谈话间,局长室的门外忽然传来了吵嚷,紧接着,门被人推开,从外面闯进来一个穿着短裙制服的女警。
“万琳?”冼度卿吃了一惊。
眼前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的俏丽女警,分明就是秘密训练的时候跟自己同组的警花万琳。
“你来干什么?”沈局长的口气不善,“不是让你在分局好好呆着吗?”
万琳咬咬嘴唇,看了冼度卿一眼,瞬间明白了一切,于是哀求说:“局长,您就派我去吧,我要当面跟南宫翊说清楚,就算是被他打死,我也认命!”
“一派胡言!”沈局长瞪大了眼睛,猛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厉声说:“你已经因为私人的感情丧失了卧底的资格,要不是缉私队的队员奋力保全你,你这会早就被南宫翊亲手杀了,你现在闯到这里,又是干什么!”
万琳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你的责任,上面没有追究,你就应该好好上班,认真执勤,争取往后将功补过。”沈局长放慢了语速,“你出去吧!”
万琳眼神迷离,讷讷地转回身,终于走出了局长室。
望着万琳失魂落魄的背影,冼度卿心中有些怅然。
如果自己把感情交出去,是不是也会落得像万琳这样的下场呢!
不对,自己的身份决然不允许谈情说爱,他冼度卿既没有资格,也没有精力去做这种事情。除了组织,他不会把自己的心交给任何其他的人。
心里默默想着,冼度卿握紧了拳头,投向窗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天色转阴,阳光被遮挡在了云层之后。
在花园拔草的程美珠摘下头上戴着的太阳帽,拿在手上用力地扇着风。
“哎哟,我的腰——”程美珠努力从地上站起来,背上又酸又痛。
这个南宫翊真是太可恶了,没事干嘛把工人都辞退了嘛,害得她程美珠现在天天都要做五人份的差事。
有哪个大户人家这样使唤未过门的媳妇的?
抬眼看了看花园内疯长的杂草,美珠感觉口干舌燥,于是回到了厨房,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冰果汁。
这会儿lucy出去买东西了,留下美珠一人照管房子。
“那个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一连三天都没个人影。”程美珠自顾自地嘀咕,“说是出国考察,该不会是跑去嫖妓了吧?”
脑子里无端冒出的念头让美珠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爱不爱嫖都随他,可是千万不要把什么艾滋给带回来。
这会儿南宫延老爷子午睡也该醒了吧!美珠胡乱擦擦嘴,赶紧脱掉了系在腰上的围裙,从橱柜里拿出紫砂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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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翊临走的时候特地吩咐过,干家务的时候千万不要被老爷子撞见,不然后果由她程美珠承担。美珠撇撇嘴,听见楼上响起脚步声,遂赶紧泡了茶,迎上前。
第一卷第十章 (回府)
“万琳啊,这里还住得习惯吗?”南宫延喝了一口茶,欣慰地看着端坐在他对面的程美珠。
“挺好的。”美珠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虽说南宫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厉,反而对她程美珠还很亲切,可是只要一对上南宫延慈祥的目光,美珠就有点心虚,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到时候南宫翊那个混球肯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南宫延笑眯眯地点点头,环视了一眼四周,皱眉说:“奇怪,坐了半天了怎么都没见到lucy?”
“噢——她刚刚出门买东西去了。”程美珠赶紧回答。
南宫延想了一下,拄着龙头拐杖就往门口的方向走,美珠见了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奇怪,什么时候轮到管家去买东西了?其他的人呢,都跑哪儿去了?”见四周看不到一个佣人,南宫延跺了跺拐杖,哼了一声。
美珠嘴角抽搐,小声回答说:“前几天都被南……翊辞掉了。”叫‘翊’字的时候,程美珠的胃里一阵翻涌,面上还是挂着微笑。
“真的?”南宫延眯着眼睛思索一会儿,脸色沉了下来,低声问道:“他人这会儿上哪儿去了?”
美珠心里有点不妙,勉强回答:“三天前就出国了……说是去马来西亚考察……”
“臭小子,难怪几天都不见人影呢,这几天我身体虚点,都还没有去公司,本来还以为他上班挺勤的。”南宫延责备地望着程美珠说:“你这个新媳妇也真是,翊儿走了这么几天,你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美珠一脸抱歉地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南宫延叹了口气,拍拍程美珠的肩膀道:“往后你要记着,但凡翊儿再出国,或者是去外市,你都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我晓得lucy她只听翊儿的,可你不一样,只有你才能帮着我管教翊儿。”
美珠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心里一点方寸都没有。老爷子这是叫自己打南宫翊的小报告啊,万一被他逮着,天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动怒将自己卖到泰国。自己现在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好了,我要去写大字了,翊儿知道我明天会去公司,他应该会在今天之内赶回来,回来之后,叫他第一时间到我房里来。”南宫延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撑着拐杖,有些气愤地上了楼,留下满面苦涩的程美珠站在大厅门口。
可恶的家伙,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程美珠踮脚向大门口扫视,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恭迎南宫少爷回府——”猛然间,设置在大门周围草坪上的喇叭一齐发出声响,紧接着,黑铁雕花大门径自敞开,打头的两辆宾利车率先驶入豪宅的大道。
回来了!程美珠心里一喜,赶紧跑出门,站在花园中的卵石小道上翘首以盼。
黑色的加长林肯轿车匀速驶入大道,拐过几片草坪,终于停在了别墅的前庭花园内。
有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率先从宾利车里走出来,打开林肯轿车的车门。
“don,我们到了。”南宫翊冲着身边沉默不语的男子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