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换什么别的!
卫东阳怒瞪徐婉,怀疑徐婉肯定是故意说这话来臊他脸的,但看着一脸诚心诚意绵羊状的徐婉,卫东阳纠结了下,又纠结了下下,咬牙小声道:“……将相和。”
徐婉刚始还没听清,等明白过卫东阳说的是负荆请罪的意思,心头一震,脸上的表情都空白了下,半晌,摇头失笑,道:“世子爷不必如此,我并未生世子爷的气……”徐婉说着,心里却还依旧震惊,没想到卫东阳到是这样一个人,掩下心头的诧异,忍不住轻笑着道:“我给世子爷吹首临江仙吧。”
卫东阳虽然想听,但时间,地点,气氛,除了地点没变,其它两样早没刚才徐婉卫东宇吹曲时意境了,徐婉强行吹来,听着也没意思,于是哼了哼,摆手道:“算了,还吹什么,先欠着……”
……这有什么好欠的?徐婉听得想笑,但看卫东阳别扭的样子,强忍着点头应了声好:“世子爷什么时候想听了,叫我吹就是。”
徐婉这话说得带了几分随意的亲近,没了往常的那种谨慎客气,察觉徐婉态度上细微的转变,卫东阳不动声色的看了徐婉一眼。
两人说话间,夜幕已经盖了下来,站得远远家下人看两人和好了,鼓着勇气走上前来,提醒说天晚了,风大,仔细吹了头疼,该回院安置了等话。
卫东阳看了看天,也着实晚了,便同徐婉一起往后走,过了月洞门,才转了个弯,就见早往后头来了的卫东宇,负手站在廊下,并未真的回院子里去。
徐婉转念间,明白了卫东宇的细心用意,暗道他真是君子端方,笑着朝卫东宇点了点头,又微福了个身与卫东阳施礼告辞,便往右转,哲身沿着回廊,回宛香院去了reads;。
等看着徐婉的身影消失在了回廊尽头处,卫东宇立即挑眉,促狭的笑着问卫东阳:“把话说清楚了?这下,可允许我问问,究竟是为的什么事了吧?你刚才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样子,说来我都替你丢脸……”
卫东阳让卫东宇说得脸臊,挥过拳头,一拳揍在卫东宇的肩膀上。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欺负我打不过你是不是……”卫东宇说着,看卫东阳又要挥手打了过来,忙提起药篓,避着退了两步。
两人闹着回到闻道斋,家下人们看卫东宇鞋脚衣摆尽是泥点子,忙去催水,打点洗沐东西,又赶着让厨房准备膳食,因寒食清明,厨下早早备了几日的冷食,等卫东宇洗沐完,从净室出来,明间当地,已经放好了餐桌,上头各式冷盘卤糟的鸡鸭鱼肉,并各式点心小菜,摆了满满一桌,卫东阳也换了放在这里的家常衣裳,正坐在桌边看小幺儿筛壶烫酒。
卫东宇一笑,走上前对着卫东阳坐了,将酒盏推到桌边,让小幺儿先给他斟杯酒,两盏热酒喝下去,整个人都暖和了,卫东宇便问卫东阳这两日在宫里有没有什么事情。
“来来去去,左不过就是那样,”卫东阳说着,想到家宴上,太后张嫣又旧话重题,要让安平帝立晋王李炎为皇太弟的话,微皱起眉,道:
“外祖母是越发糊涂了,以前大舅舅没有子嗣,她这样说,还有两分缘由,现下皇后娘娘生了太子,既嫡又长,她说这种糊涂话,摞得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二舅舅当时脸都吓白,当即就下席磕头告罪,大舅舅口上说无妨,脸色也不好,外祖母自己惹出这场兄弟嫌隙来,临回头,到哭二舅舅委屈……也不知道外祖母整日想的都是什么……”
卫东宇听得叹息摇头,感慨天家无私事,太后这一闹,往后怕不知要生出多少祸事来,感慨完,卫东宇话头一转,又追问卫东阳刚才到底为着什么事,那样使性子别扭生气发火。
卫东阳咳了咳,哼哼唧唧,将事情从到尾说了,自知自己理亏,不等卫东宇讲他,便先辨驳道:“我就有八分错,她也有两分不是,她要早说清楚了,哪有今天这场误会……”
卫东宇拿眼神将卫东阳上下来回,扫了两遍,笑道:“我说什么了,你这激动?”
说完,两人倒都静了,卫东阳抿了口酒,挨挨擦擦了半会儿,到底忍不住主动开口问道:“关于徐涣之的事,你知道多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说人是反贼吗?现在又来问什么?”卫东宇挑眉道。
卫东阳忍着揍卫东宇的冲动,恨声道:“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不能,”卫东宇笑道:“我要把你嘲笑了个够再说……”
……果然兄弟睨墙,都是有原由的。
卫东宇欣赏够了卫东阳的冏相,收了笑,正色道:“徐涣之的事,我其实也不甚清楚,只听师傅在醉后提起过他几回,也只得支言片语,只知他为人侠义勇武,年前我回穹庐山,跟师傅说起徐姑娘如今在这里,师傅差点连夜赶来看她,只是走到半山,又悻悻回了山上……说着,卫东宇看了眼卫东阳:
“其实我心中也疑惑,徐姑娘再好,他爹毕竟是反贼,又是先帝御笔亲勾在午门斩首的,伯父就算再喜欢她,原先怎么会一意要你和她成亲……要知道你的身份可是……再有伯母的反应也有趣,她反对你和徐姑娘的亲事,到不说徐姑娘父亲这一篇,只为着徐姑娘太过老成,而且出身太低……我想,伯父和徐涣之之间,怕是有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卫东阳听了,静默不言,在心里也翻腾起许多疑惑……造反大罪,从来十恶不赦,连诛九族,徐涣之即在午门被五马分尸,徐婉徐文何以能活,再说,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按例也要没入教坊青‖楼为妓为娼……想到此,卫东阳持着酒杯的手,蓦的捏紧reads;。
看卫东阳的反应,卫东宇亦同他想到了一处,怕他再使性子跟徐婉生出什么嫌隙,认真道:“伯父既如此待徐姑娘,当年必不会看她们姐弟身陷囵囤……你若想知道徐姑娘这些年的经历,不若直接去问她,徐姑娘为人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别总是又使性子闹脾气……”
“我说什么了,你就这么激动!”卫东阳回过神来,笑着把这话扔回卫东宇的脸上,说完,心里又点不舒服,瞅了卫东宇一眼,道:“你到知道了解她……”
卫东宇笑了笑,摇头道:“都跟你说了,我跟徐姑娘很投缘。”
看卫东宇这样,卫东阳脱口道:“难不成你喜欢她?”
话说出来,卫东阳心里倒先莫名一慌,幸而不等他多想,卫东宇便道:“你胡说什么,我对徐姑娘没有男女之情,就是……”卫东宇顿住话,细想了下,笑道:“人生难得一知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