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声,想来若是她能吃,估计皇上现在该把她给拆吃入腹了。
可是皇后却兴致盎然地盯着苏若离,心里暗自感叹。没想到这么个柔弱的小女子,还有这般胆量啊,真是看不出来哪。
怪不得前些日子京中传了一曲《巾帼行》,她当时听太监们讲来,只觉得好笑,今儿一见才知道,这女子果真是个巾帼英雄!
这天下的女子,不,就算是男子,敢当着皇上的面儿这么说话的,怕是独她一份儿了吧?
皇后眸中欣赏的光芒不由多了起来,只是看见皇上虽然恼怒可还是满脸隐忍显然舍不得动这个小女子一个指头的劲儿,她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这样的烈性女子,男子越是得不到就越不罢手,皇上也是个实打实的男人,也脱不了这个窠臼啊。
皇后不想看皇上那副情迷欲动的样子,闭了闭眼睛。才挥挥手,“苏姑娘还有什么要嘱咐本宫的吗?若是没有,就回去歇着吧。出来大半天,也该累了。在宫里你也歇不好!”
皇上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皇后这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在宫里歇不好?那些妃子个个在宫里住得不都好好的吗?
为何苏若离就偏偏不能?
刚要开口阻止,苏若离却飞快地对着皇上和皇后磕起头来,那话快得如同洒落的珍珠,“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体恤,两位小皇子好好照料着就是,没有什么大碍。民女这就回去了。”
皇后抢在皇上面前一摆手,“起来吧。赶紧回去歇着,稍后本宫还有赏赐送过去的。”就让身边的大宫女扶苏若离起身,没容皇上开口就把苏若离给撮到了外头。
苏若离临走前对着皇后眨巴了下眼睛,皇后也调皮地对她眨了下眼睛,两个女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方才别开。
苏若离心中暗笑:这皇后娘娘也是个妙人儿,看来其家族势力不容小觑啊。
出了坤宁宫,苏若离只觉得神清气爽,长舒一口气,才迈步往外走。
反正她话已经撂这儿了。皇上若是不想把她逼死,就不会让她入宫,那么顾章也就没事儿。其余的。再徐徐图之吧。
不行的话,就抱着皇后这条大腿儿,说不定还能有什么转机呢。
yuedu_text_c();
正神游太虚的时候,迎面忽然走来一队宫装女人,苏若离忙避到了一边儿,偷偷地溜了一眼,却是安平公主正往这边走来。
她知道安平公主是个急性子,不过心眼子却不坏,又深受太后和皇上喜爱。若是让安平去求求太后,不知道皇上会否松口?
毕竟。堂堂一国之君若是和臣下抢媳妇,传出去还是让皇家的颜面无存的。
皇上年轻可以任性。但是太后可是个历经磨难的老妪,先皇曾经那么宠爱贵妃娘娘,当胡人攻来的时候,舍下了那么多的皇子皇孙公主嫔妃,独独带了贵妃娘娘一个南下逃命,这份情谊虽然感天动地,可是太后已经伤透了心,也对先皇恨得咬牙切齿的。
这过错虽然不是贵妃娘娘的,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亡”的道理并非谁都懂。
太后最恨的怕还是贵妃娘娘吧?
好在贵妃娘娘在难逃的途中投缳自缢,死无葬身之地,算是出了太后心窝的一口恶气了。
无论如何,她这个做母亲的绝不会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重蹈老子的覆辙的。
打定主意,苏若离眸光一闪,赶忙迎上去行礼,“民女见过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一见是她,立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哎呀,原来是你啊?这好多日子都不见你了,本宫可都想你了呢,闲了也不来看我?”
嘴里说着埋怨的话,可面上却是一脸的笑容,“喂,上次你那个什么衣裳穿着可真是舒服啊,改日里画个样子给本宫,让针线局里的人照着做几套。她们一个个都笨死了,愣是做不出来,害我只好穿你那一套了。”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着自己贴身的大宫女,几个大宫女被她看得脸颊通红,好像真的笨了一样。
啊?
苏若离顿时石化在那儿了。
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还要穿她穿过的内衣,有没有这样的啊?这要是传了出去,她还有活路吗?
低了头,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来,苏若离这才敢对上安平那张欢快雀跃的脸,“公主吩咐,民女这就去办!”
yuedu_text_c();
正想找个地方给她画几张样子,安平忽地又拉住了她,“听说你上次在诚国公府穿了一双鞋子非常漂亮,那次昌平伯家的二小姐进宫给母后请安提了一嘴,今儿你也一并都画出来吧?”
就这么点儿要求吗?苏若离笑了笑,旋即释然,女人啊,历朝历代都这个样子啊,爱美的天性那是不分古今不分年龄的。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儿,苏若离拉过安平神神秘秘地小声道:“公主,您说我这些东西若是多做些,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会不会也来买啊?要不,咱们合伙弄个成衣铺子,我负责画图提供样子。你来出本钱如何?”
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安平公主,顿时高兴起来。
所有好玩的事情她都恨不得尝试一遍,更别提还能有特别的衣裳和鞋子穿了。
她伸出拳头轻轻地捶了苏若离一拳头。娇嗔道:“你可真是个人精儿,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已为你赚得盆满钵满了吧?若再开个成衣铺子。你可成为富可敌国的小富婆了。”
苏若离赶紧谦逊着,“哪里哪里?公主过奖了,民女不过赚得个养家糊口而已,离富可敌国还远着呢。”
“哈哈,有本公主在,你就能富可敌国了。”安平拍着胸脯保证,“这铺子开起来,咱俩五五分成!”
“成!”苏若离伸出手掌来。安平也伸出一只手掌,两个人击掌为誓。
安平立马就拉着苏若离往自己宫里走,“皇后那儿本宫就不去了,听说两个小侄子大好了,要静养呢。咱们这就到本宫那儿好好地商议商议,赶在年前做起来才好!”
苏若离想着和这公主混熟了就好去求见太后了,也就跟着兴头起来,一路相随着朝安平的寝宫而去。
京都的天牢里,最里头的一间牢房。
地面上铺着一层干草,上面坐着一个衣着整齐手脚都带了镣铐的高大男人。
里头昏暗。看不清面目,不过依稀可以看到那人紧抿着的唇,两道入鬓的长眉。
这人正是刚被关押进来的顾章。因为苏若离在皇上跟前说过这辈子除了顾章谁也不嫁的话,皇上一怒之下,竟然把他下到了天牢里。
yuedu_text_c();
已经进来大半天了,顾章的视线早就适应了这里头的昏暗,此时正双眸有神地打量着这坚实的墙壁和靠上一点儿透着光亮的小窗户。
为了离儿,他这个牢坐得也值了。
正思索着自己临走前在军中的布置,忽听外头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顾章静了静,方才听到一个低低的男声正小声小气儿地说着什么。
也不知道来人是谁。顾章也懒得理会,索性躺在干草上闭目养神想心事。
来人衣裳窸窸窣窣地拖在地上。却在走到最里面这间牢房里停下了,驻足站在牢房门口。
顾章本就心生警觉。如今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静观待变。
来人忽然冷哼一声,把头上的风帽取下来,在昏暗的灯影里,露出一张精致妩媚的面孔来。
那人冲牢房里躺着的顾章高大的身躯瞄了几眼,方才冷笑一声,“看来顾将军在这里头住得是甘之如饴啊?”
听声音,是个青翠欲滴的少女的声气儿。
顾章慢慢地坐起来身子,转过脸来,对上门外那张一脸嘲讽讥笑神情里带着一丝不甘的女子,昏暗的灯光摇曳着,打在女子妆容精致的面容上,越发显得神秘多姿,就像是瑶池里的仙子下凡一般!
看清来人的面容,顾章爱理不理地往后靠了靠身子。
李兰馨一双眼紧盯着顾章那张俊朗阳光的脸,这个男人,虽然在这么阴森黑暗的地方,可还是像太阳那般耀眼,让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流连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
这样的男人,绝非池中之物,怎能在这样腌臜肮脏的地方呢?
她捏了捏手中雪白的帕子,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一丝哀求,“顾章,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在这个地方躺着?告诉你,你一日不松口,一日要娶苏若离,皇上就不会放你出去!到头来,你和她,还是不可能的。”
顾章只是撩唇微微一笑,半天放慢悠悠说道:“如果皇上觉得这样好,就尽管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吧!”
yuedu_text_c();
他那云淡风轻的语气,那漠不关心的面容,看得李兰馨气恼上来,恨不得冲进去摇醒他,“顾章,你能不能为你为你的家人好好想一想?那个苏若离她到底哪儿好,值得你这么为她?”
像是下了决心一样,李兰馨跺了跺脚,气急败坏满面红晕地尖叫着,“你若是娶了我,不仅能凭借我家的势力平步青云,皇上更会把你当做股肱之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你何必钻牛角尖呢?”
一个姑娘家,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也算是大胆泼辣的了。虽然出身于武将世家,可李兰馨打小儿就被当作弱质闺阁教养,哪里这么低声下气地放开了脸子?
这话说完,她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偷偷地溜着顾章,实指望这人能有点儿怜香惜玉的心,看在她这么可怜巴巴的份儿上,能动动心。
只是顾章的一颗心全都放在了苏若离身上,心里更是容不下任何人,听了李兰馨的话,只是冷冷一笑,“李姑娘请自重。顾某和苏若离本就是夫妻,怎能再娶别人?在顾某的心里,她比世上任何女子都好,李姑娘还是回去吧。”
冰冷无情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兜头浇在了李兰馨的身上,让她从头冷到了脚。
一百七十四章 路遇劫匪
这个男人,心里哪怕有一点点地在意自己,也不会对她说这些。
这个男人,真是铁石心肠啊!
不,不是这个男人心肠狠,而是苏若离那个狐媚子太有手段,害得这么多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连自家二哥不也被她迷得茶饭不思的吗?
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直到一丝尖锐的疼痛传来,李兰馨才意识回笼,瞪一眼牢房里的顾章,狠狠地剁一跺脚,转身走出长长黑暗的过道。
苏若离在宫里陪着安平公主折腾到天将要快黑了,方才回到了家里。
玲儿和沈氏送来热水,拢了火盆,知道苏若离不习惯有人服侍沐浴,预备妥当了,就掩上门出去了。
苏若离脱了衣裳,泡在浴桶里,只觉得浑身疲惫地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即使这样,她也不想让人服侍,总觉得赤身*地似乎很是让人接受不了。
顾章的事儿,她已经和安平隐隐地透露了,安平也承诺到时候去求求太后。毕竟,这也事关皇室的颜面,安平不能置之不理。
yuedu_text_c();
只要太后那儿有了口话,这事儿就好办了。
不过,她也怕皇上真的不放手,拼着不要名声也要纳她入宫,那到时候,她只能铤而走险了。
沉沉地舒了一口气,她只觉得太阳|岤那儿有些隐痛,不由地伸手揉了几下。
室内,水汽氤氲,灯火朦胧,苏若离越发觉得眼皮沉重地上下打架,泡在温热的水里,四肢都舒展开来,她的身心渐渐地放松下来。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人给推开了,苏若离才惊醒过来。就见玲儿正站在浴桶外,定定地望着她泡在水里的身子。
苏若离一惊。赶紧挣扎着坐好,发觉水已经凉了。
抬眸看向玲儿时,却见她眸子里有一丝躲闪,朦胧的雾气中,她的面孔似真似幻,有些看不清楚。
“奴婢在外头叫了几声,姑娘都没有应声,奴婢生怕有什么事儿才进来。没想到姑娘还泡在桶里。”
玲儿这句话说得有些磕绊,苏若离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还以为这小丫头擅自闯了进来怕自己怪罪有些害怕呢,就没有多想。
玲儿还要给她添些热水,她却摆手止住了,只问:“什么时辰了?”
“姑娘,都三更了,让奴婢服侍你擦干了身子,也该睡了。”玲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苏若离点了点头,让她拿来宽大的浴巾裹在身上。坐在妆奁台前,让她把那头乌黑顺滑的青丝给擦干。
沈氏进来收拾了残水,苏若离就打发玲儿出去。自己胡乱找了一套内衣穿了,就爬在了床上。
却没看到玲儿在转身关门时,眸中射出的一丝阴狠。
第二日,她照样坐着马车去三元堂,问诊时,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今儿来的病人都不是什么大病,开了几张方子也就走了。
yuedu_text_c();
苏若离却知道自己这是不在状态了,起身脱了白大褂。就躲到了实验室里,再也不想出来。
李忠虽然看出她心情不佳。可知道顾章还关在天牢里,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吩咐灶上午饭加几个苏若离爱吃的菜。
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大半天,苏若离迈着灌了铅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外走。
今儿她总觉得有些昏昏沉沉,身子很是沉重,连走几步路都觉得没有力气。
心里怀疑是不是昨晚上在浴桶里泡得太久,染上风寒了?
上了马车,杨威就赶着车朝自家走去,一路上倒也平静。
只是眼看着拐进一条小巷子的时候,马车却忽然戛然而止,坐在里面的苏若离没有抓牢,生生地把额角撞在了车里条几的角上,疼得她眼泪差点儿流出来。
刚要问杨威怎么了,却听到外头几声马嘶,随即马蹄得得声传来,苏若离有些心惊,探头朝外看去,却见一色儿油光水滑的黑色大马把她的马车给团团围在了中央,骑在马上的人俱都一身紧身黑衣,脸上用黑巾蒙面。
苏若离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坏了,这是被坏人给拦道儿了。
只是她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光天化日地劫持她的马车,不知目的何在!
杨威早就扬声喝问对方什么人了,只是那些人个个都绷紧了嘴,没有一个答话的。
苏若离心念电转,这些人不肯答话,是不是怕让人听出声音来?
这么说,这些人应该是她接触过的人了。
只是她在京中并没有得罪了什么人啊,何况皇上还对她有些意思,寻常人谁敢惹她啊?
寻思着,苏若离已是慢慢地稳下心神,可是只觉得浑身疲倦困乏地要命,即使这样的危急关头,她也是忍不住地想瞌睡起来。
yuedu_text_c();
狠狠地掐了一把,她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绝不能睡着了,若是睡着了,待会儿这些人攻过来,自己跑不动怎么办?
她有些纳闷,就算是昨晚上冒了风寒,可目前自己一没发烧,二没鼻塞的,不像是风寒的症状啊?
可为何就是那般想睡呢?
晃了晃已经有些发木的脑袋,苏若离一双眸子里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莫非,她中了迷|药?
身为大夫,她真的对这些东西不陌生。分析着自己的症状,这分明不像是风寒的样子,而更像是中了迷|药了。
暗暗地皱眉思索着到底谁给她下的药,苏若离还狠下心来咬着下唇,强压制住一股浓浓的睡意。
她自打从宫里回来,就在家里没有接触过外人,吃食也都是沈氏母女张罗的。
在宫中,她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更不可能吃东西了。这就谈不上中毒,所以,她绝不是在宫里中的毒,而是,在家里了。
只是沈氏母女,到底是哪个给她下的药,这药又是从何而来?
她自忖平素里并没有亏待过沈氏一家啊,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这么害她?害了她,李忠也绝不会放过他们的,难道他们不害怕吗?
还是,有更厉害的人在背后给她撑腰?
说到底,苏若离也没想过有一天沈氏母女会如此对她,这让她的一颗心真的有些难以承受了。
为何自己扒心扒肺地待人家好,到头来,那些人还要来暗害她呢?
她到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