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说的这是什么胡话?这个时候能扎错么?怎么当舅舅的?小九月白喊了这些时日的舅舅。”
楼卿如高冷的很,却遇到了一个喜欢作,经常装模作样,偶尔抽风不着边际的爹。
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自己,即便君凤宜是他的生身父亲,他又有什么资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敲他脑袋?
楼卿如瞬间尴尬的羞红了脸,一时之间瞪着君凤宜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纠结了半天,楼卿如才咬牙道:“我都二十岁了,便还当我是小九这般大的幼子么?”
“你不是幼子,你幼稚。瞧你把自家姐姐急成什么样儿了!”男人都是疼女儿的,果然不假,君凤宜虽然也珍惜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当然楼卿如哪有尹穆清温柔体贴?只会冷着性子给他脸色罢了。
楼卿如眯了眯眼睛,终是哑然,没再开口。
尹穆清不敢拿孩子的安危做险,忙拉了楼卿如的手,道:“卿如,辛苦你了,等他好些了,阿姐一定让他向舅舅道谢。”
虽然随行的大夫有,可是都是束手无策,如今在海上飘,也就只能靠楼卿如了。
楼卿如不愿打扰,自然不敢有人再打扰。
鸢歌扶着尹穆清出去,萧璟斓落后一步,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楼卿如,果然听楼卿如开口道:“我让人熬了安神茶,有安眠之效果,不会有损胎儿。”
双生子的人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萧璟斓抿着唇,犹豫了半响,才道:“本王已经派人去将血玉送过来,若是取心头血,你又几分把握?”
几味药引他们都随身带着,唯独血玉留在璟王府。
萧璟斓这当爹的根本看不下去自家儿子这般病弱的模样,早在九月病倒的那一日便派人将东西送过来。
省的夜长梦多,这小家伙身子弱,即便这会儿撑过来,可是靠岸后再回京都,又免不了一段时日的舟车劳顿,夏日路途炎炎,又风尘仆仆,那小家伙又如何能撑得住?
所以,萧璟斓等不到幼子出生,也等不到那之前期待的脐带血了。
楼卿如转身看了一眼萧璟斓,拧眉道:“心头血比脐带血效果更佳,可是终究是伤一人,救一人,倾恒年纪小……”
“卿如舅舅。”房门突然被打开,倾恒一脸决绝的走了进来,先是抬手对萧璟斓行了礼,这才对楼卿如道:“弟弟高热不退,连舅舅都束手无策,这般下去,弟弟连性命恐怕都不保,倾恒不过是流点血,相较弟弟受的苦,倾恒根本不算什么的。”
一胎双生,总有些感应,九月病的糊里糊涂,倾恒心头也惊惶恐惧,恨不得代而受之,现在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是愿意的。
萧璟斓是很看重这个儿子的,大手落在小家伙的头上,缓声开口:“阿恒,莫怪父王狠心,你是父王的长子,今后承受的会比现在多出数百倍,不管是母亲,弟弟妹妹,还是暨墨的江山百姓,都将是你的责任,你,可明白?”
倾恒眸光闪了闪,行礼道:“儿臣省得的。”
楼卿如转身,专心制止的将金针稳稳落在九月的穴上,缓缓道:“这四味药并不好与血玉融合,我并无把握,还是请了神医门子苏公子来保险。”
萧璟斓沉思了一会儿,却也觉得晏子苏在妥当一些,晏子苏是神医门的人,神医门的医术本就高绝,其祖师爷也是医界的鼻祖,血玉这样的圣物,配药一定会比其他药物更为精细,出不得一点差错。
“子苏去了南疆,南疆离渝海不远。加快航程,十天左右便能靠岸,本王便传信给子苏,让他来渝海南岸。”
说完,萧璟斓便转身和倾恒出了房间。
尹穆清坐在隔壁房间,抿着唇,眸子红红的,鸢歌端来安胎药,也没心思喝,推到了一旁。
萧璟斓蹙了蹙眉,上前握住尹穆清的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舒服一点,这才端过药碗,道:“担心九月,却让自己受委屈,让腹中的小的跟着受罪?这又是什么道理?”
“阿斓。”尹穆清微微抬眸,眸中的泪水便蓄满眼眶,怀孕的女子本就比较敏感,加之这些时日九月一日直病着,看着异常凶险,如今萧璟斓这般说,哪里不委屈的?之前没有萧璟斓还好,自己必须撑着,如今有了依靠,自然就要依赖一番。
萧璟斓几时见过尹穆清这般脆弱过?顿时心头就像被刀子划了一下,疼的难受。坐在一边,径直将女子捞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才一只手搂着尹穆清腰,一只手端过药碗,送到女子唇边:“一口喝了,才不会觉得嘴里苦。”
吃药什么的,尹穆清很排斥,是要三分毒,哪有天天吃药的道理?她怀这一胎怀相很好,根本不需要吃什么安胎药。伸手推开,尹穆清蹙着眉头道:“太苦了,喝不下去。”
萧璟斓的眉宇瞬间染上几分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低声哄道:“小九还在隔壁躺着,你若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身子,再落个什么不好,那该如何?我知道你担心小九,却也要顾着腹中这个小的。”
倾恒适时也走了上来,挨在尹穆清的腿边,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家娘亲鼓鼓的肚子,认真道:“母亲,孩儿知道您怀着小妹妹辛苦,这几日母亲因为弟弟的病而担心受怕,眼瞧着便憔悴了,总该要喝些药补一补,良药苦口,母亲身子好了,才能照顾弟弟呀。”
隆起的肚腹上传来暖暖的触感,尹穆清伸手握住小倾恒的手,见这孩子这几日是怕极,苦了这小人儿为弟弟担心,看着弟弟受罪,他最为难受吧。瞧这肉嘟嘟的脸蛋也瘦了一圈,当即心疼的不行,伸手摸了摸倾恒的脸蛋,尹穆清温声道:“好孩子,别担心,母亲没事,弟弟也没事,妹妹也没有事,母亲这就喝药。”
说完,就着萧璟斓的手,将那黑漆漆的一碗药全部喝了下去。
倾恒见此,眉头舒展开来,轻轻抱着尹穆清的隆起的腰身,这才露出了一点欣喜的表情。
不过,尹穆清喝了药之后,没过多久眼皮便重了起来,脑子也逐渐混沌起来,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璟斓见尹穆清睡过去,才将她抱起,放在榻上,拉了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好,转身看向倾恒,道:“你母亲这几日没有好好歇息,如今你守着她,别让人来打扰。”
“是!”
说完,萧璟斓起身,路过一旁候着的鸢歌身上:“好好伺候着!”
鸢歌福了福身,低声称道:“是!”
客船在水面疾驰着,路过之地,排开巨大的水帘,白花花的一片,萧璟斓便下令加速航程,以最快的速度靠岸。
这段时日,每日楼卿如都给九月针灸,排除热毒,小家伙烧退了许多,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偶尔醒过来也不认识人,吃不下东西,只能灌一些补药,但是病了一些时日,小家伙更瘦弱苍白了。
在海上又行了十来日,终于在六月初靠了岸。
早已有人在码头迎接,安排了马车。
尹穆清已经接近六个月的身孕,身形还是像以往那般纤细,唯独肚子鼓鼓的,看着都觉心疼。
穆挽清和鸢歌一左一右扶着尹穆清下船,萧璟斓则抱着九月上了岸,六月份码头很热,众人便没有耽误,上了马车后直接去了客栈。
一到客栈,众人却发现这里四处张灯结彩,似乎有在办什么喜事,后来才打听到,南疆的南安王为最疼爱的小公主招了驸马,大摆宴席,临近几座城池都同庆七七四十九日,这般荣宠,怕是皇帝嫁女都不为过。
萧璟斓扯了扯唇角:“南安王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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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这是谁成婚,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