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陈明远还肯来觐见自己,毫无半点应付的意思,单单这份心意,就足以⊥他打心底里动容。
寒暄了两句,常书欣就开始询问陈明远赴任以来的近况:“感觉和新同僚相处得如何?”
陈明远放下茶杯,笑道:“还不错,都比较愿意接纳我一个外来户。”
常书欣朗声笑道:“怎么说甬城也是座现代化的大都市,官员们的思想大多比较开放活跃,不会有什么本土户外来户的陈旧思想,况且大家都是替党国效力嘛。”顿了顿,忽然道:“方谭同志,你感觉如何?”
陈明远沉吟片刻,评价道:“蒋书记是一个很富有人格魅力的人,很能团结大家、鼓舞人心。”
常书欣哈哈一笑,眼中多了些深意,道:“你看人还挺准的,不错……方谭同志在甬城的口碑向来都不错的,也是甬城少壮派于部的杰出代表,属于咱们东江省重点栽培的于部,当然啦,如今你一来,没准他就得让位了。”
“我能于好本职工作就不错了,这些虚名,不争也罢。”陈明远谦逊一笑,却知道,蒋方谭并不是常书欣这一边的人,而是甬城市长戚建章的嫡系
和许多地方党委一把手和政府一把手尿不到一壶的情况类似,在甬城,常书欣和戚建章也几近是貌合神离,陈明远当年在省委办公厅就曾经听闻,两人之间时而起摩擦矛盾,更确切的来讲,是常书欣把戚建章负,得够呛
能把柄甬城大权长达八年,足可见常书欣的心机权谋之高,有鉴于此,这位戚市长难免就得活在常书欣的阴影里,想再上一步,头顶上压着一座大山;想另谋出路,却又舍不得在甬城辛苦积累的基础,内心早不知道憋屈成什么样了,对常书欣的怨恨,更是滔滔江水无绝期
所以这一次,常书欣的离去,最乐见其成的非戚建章莫属,当然,如果让他知道接下来市委书记的宝座还是轮不到自己,就不晓得还能不能笑出来了。
这个话题只是一语带过,常书欣也没心思再多谈甬城官场的内幕了,转口便道:“对了,我听说那天晚上肇事的司机,是你们海东区公安局长程春武的儿子?”
陈明远苦笑道:“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吧?”
“龙王庙?”常书欣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嘿嘿一笑,道:“程春武这个人,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似乎脾气挺刚烈的,并不像方谭同志那么好相处啊。”
陈明远也没避讳,叹息道:“闹出这种事,彼此的心里,难免是会产生一些间隙的,不过我个人还是希望大家都能摒弃前嫌,合力做好区政府的工作。”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常书欣幽幽道了一句,以他的圆滑秉性,这种话在往常是绝不可能说出口的,但如今他已经一只脚踏出甬城了,顾忌也就少了,加上今天陈明远表现出的诚意,他还是好心的提点了一句。
陈明远点点头,犹豫了下,道:“这些私人恩怨,只要不影响大是大非的原则,我个人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后来那件事故的处理,说实话,让我对公安局挺失望的。”
“怎么说?”常书欣稍微端正了坐姿。
陈明远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检举信,从茶几上推了过去,道:“这封信是当晚负责现场处理的交警写的,不过他现在已经停职了。”
常书欣何等的耳聪目明,一听停职了,就知道程春武为了保住儿子,不惜对那名交警下黑手了
当然了,这里面也不排除程春武想借此举,向陈明远挑衅叫板
再瞧瞧陈明远明澈的目光,常书欣就大约知晓了陈明远这趟登门的主要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