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委屈肯定要哭的。”
爹今日怪怪的,不停地提起娘来,可能是重伤在身神智脆弱了些,我顺着他的话道:“爹要是匆匆忙忙把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娘才真的要怪爹不用心。”
我本意是想打消爹选女婿的念头,哪只他老人家理解到另一个点上去了。
“哦——为父听你的意思,你是有了喜欢的人?是哪家的青年才俊,说来与爹听听。”
他老人家调侃一句不打紧,那厢祁傲的脸绷得紧紧的,面色很不好看,他可能觉得待在这里听我们父女二人说些无用的话,难受的很。
我打起马虎眼,这厢还不是说起李轩的好时机,果然是我亲爹,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女儿哪有心上人了,爹你多虑了。”
我虽常跑出府玩,交了些朋友,能玩在一处的无非就那么几个,爹大体也晓得我在男女之情方面离开窍远得很,毕竟我总是一副还没有胡闹够的顽皮模样。
“前一两年有媒婆上门提亲,为父问过你,你说你年纪小,不想那么早嫁人,两年过去,这个理由说不通了,你总该长大些,叫为父省省心。为父会安排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我:“……”
被爹摆了一道,立马没了我说话的份。我不想早早嫁人也有错么?
爹堵住我的话,转而问起祁傲:“傲儿,为曦儿选婿的事,你怎么看?”
爹这话问的,祁傲能怎么看,娶我的人又不是他,与他有何干系?祁傲一时愣在原处,没有接话。他好像身体不舒服,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
“我虽念在与你娘的交情上留下你,这些年你陪曦儿长大,有如兄长,你处事沉稳周全,她的婚事交由你,我是很放心的。”
我喝下去的一口茶卡在喉咙里,爹这是难为我还是难为祁傲:“爹你撒手不管是轻松了,祁傲他自己还未成亲呢,你让他来办我的婚事,是不是太儿戏了?”
爹朝我瞪了一眼,我识趣地闭了嘴,干笑了两声。
于是我就这么被爹赶了出来,倒是祁傲,爹竟煞有介事将他留下,交代了许多为我选婿的细节,看来是想让祁傲充当起我兄长的角色。未来的南国皇帝替我操办婚事,想一想还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爹铁了心要做的事,容不得拒绝,连我这个宝贝女儿也不能拂了他的意。秦府要招婿的消息一经放出,立时被媒人踏破了门槛,但凡有点名气的媒婆,都想替我牵成这条红线。以我的身份地位,若这一单成了,这便是秦州城最有功力的一等一的媒人,乃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几十上百张青壮年男子的画像和生平来历像雪花一样飞进来,堆在我的曦园何止一沓高,在曦园侍候的婢女正值思春年纪,我不上心她们却一个个比我还上心,跟念书文一样一张张念给我听,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每每选出一个相貌好又有几分才气的,她们便笑盈盈拿画像来给我瞧上几眼,搞得跟她们自己选男人似的。我不知她们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兴致,扫一眼就这么过了。
她们中有几人和我的年纪差不离,浸淫在祁傲和独孤昊两张旷世美颜之中,一般人也是看不上眼的:“这些画像奴婢看得多了,愈发觉得与独孤少爷和咱们祁少爷相比,好比山鸡与凤凰,是真真不在一个档位的。”
另一人应道:“可不是么?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低下,云泥之别。”
几个人没皮没脸开起我的玩笑来:“老爷让祁少爷帮着操办小姐的婚事,看来是不打算让小姐嫁给祁少爷了,依奴婢看,祁少爷好是好,就是性子冷了些,不如独孤少爷来的亲切,独孤少爷从小就爱粘着小姐,小姐就没有半点动心么?”
“小姐嫁了独孤少爷是不错,知根知底,也断不会叫婆家人欺负了去。”
“就是就是——”
她们几个嚼舌根子我听了半响,打心底冷笑了两声,本小姐要嫁人了她们就这么高兴,是当我这个主子不存在么?
我施施然开了金口,笑得比园子里的花还明艳:“赶明儿我让我爹也给你们找一户好人家嫁了,最好是一家子堂表兄弟,让你们还能凑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你们说可好?”
这才叫一帮人作鸟兽散了,耳根子清净起来。
什么叫我除了独孤昊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天底下又不是单剩了独孤昊一个未成婚的男人。那是她们不知道在我心里早已有一个人落地生根,挪不动位子了。
李轩啊李轩,你在潋滟居可会听到我要嫁人的消息?若你听到了,可会有半分担心我嫁给别人?你知不知道,我爹提起我的婚事,我多想你就在我身边,让我能满心欢喜地将你介绍给我爹,告诉我爹以后有你的照顾,我会是这世上顶幸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