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提亲
倚着柱子瞧了半响,没瞧出不对劲,我一点不灰心,若略施小计就将那狡猾的齐帝引出来,我反倒要怀疑是中了对方的圈套。找了他近半个月,不急在这一两天,想到明日的戏本子更为精彩,气也能气死那自以为是的男人,我心情又好了几分。
走廊上的风将我的酒意吹散了些,我眼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投来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他步履翩然上了二楼,朝我藏身的角落走过来。
除了祁傲,还有人能将一身玄色衣衫穿出这般风华?
“是你买通了那说书的?”
我嫣然一笑,他眼神微滞,那神色像被我的笑容晃到了,可能是他很少瞧见我醉了酒的模样,一时接受不了,我朱唇微启:“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耳目遍布秦州城,你越来越有城主的风范了。”
他避嫌,伸出手虚浮我一下:“你醉了。我只是暂代城主之位。”
或许我真的是不胜酒力,连日来爹的事情忙得我焦头烂额,喝得少了酒量退步了,这会看祈傲有了重影:“你紧张什么?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这么沉不住气,可怎么是好?”
我未顾及隔墙有耳,他也没恼我,只目光灼灼看了我,像要在我脸上看出花来。他今天好生奇怪,晨早我要出府时,他还对我爱理不理,这会分开才几个时辰,他又巴巴跑来寻我。
祁傲一直是个摸不透的人,从我们小时候就是。他那会刚来秦州,我像个小尾巴似的整天跟在他身后,他起初对我很是厌恶,过了小半年才对我亲近起来,再后来对我不冷不热,不怎么主动搭理我了。
那几年他冷淡我,我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让他难过的事,反省了好一段时间,后来想通释然了,索性他不来搭理我,我也懒得去招惹他。我才不是爱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我丢不起那个脸。
气氛微微尴尬,我借了酒劲问他:“是我爹让你找我回府的么?”
“你就这么想我离开秦州?”他话锋一转,我怀疑我耳背,他在不高兴?
空荡荡的走廊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祁傲当感激我犹存理智,我转身回了雅间,他紧随其后,顺带关上门,还好他的理智也在,知道不能叫别人探听了他的真实身份。
我头有点晕,优雅落座,以手支起脑袋看向他,醉眼迷离,这桃花酒的后劲委实大了些。他仍固执地站着,像一尊木雕:“我问你,是不是很想我离开秦州?”
他这问的是哪门子问题?
我琢磨着他近来压力大了些,可能是哪件公务惹他心烦了,用词偏保守地对他道:“你终究要回去的。”
他想了想,终于肯坐下来:“你喝了酒,像变了个人。”
我一时不晓得怎么接他的话,我很少在他面前喝醉酒,他性子偏冷,长大后与我渐行渐远,有时一个月跟我说过的话我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更多的时候我是和瑛姐姐还有独孤昊混在一起,说起来我喝酒还是跟独孤昊学会的,那厮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堪堪是个人才。
“我在意的是你怎么想。你希望我回南国吗?”
我思忖着我说话的分量在他心里能有多重。难不成我让他留在秦州,他便放弃回去夺皇位的念头?那我怎么对得住他那些惨死的族人?
我“善解人意”地同他说清楚:“你这些年不忘你母后冤死的仇,隐忍多年,眼看熬到头了,怎可就此放弃?你那些枉死的族人泉下有知,都等你替他们讨回公道。你我的缘分,注定是只有一段的。”
这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好端端扯到缘分二字上作甚,酒劲上头糊涂了。
他听了眼神骤亮,而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黯淡了,可能我说的话不好听,我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舍不得你。”
这下换我傻了。
我非但傻了,眼神跟着不好使起来,竟觉得祁傲情意浓浓地凝视着我,吓得我一个激灵。可见酒不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容易产生幻觉。我敲了敲脑袋,他握住我的手腕,关心道:“你不舒服?”
我还没从酒劲里缓过来,嘤咛道:“头有些疼。”
“下回别贪杯,若不是被我遇上,你还打算骑马回府?”
我本是想等酒劲过了再回去的,被他这么一问,心虚作祟,没理反驳。万一他在爹跟前提起我醉酒的事,少不了我要被爹斥责一通。一个女儿家青天白日喝得醉醺醺像什么样?我理亏在先。
他晨起虽没理我,是过分了些,这会好心陪我回去,还算有点良心。
他一路拉了我的手不曾松开,顾及我脚下不稳,走得不快,许是我们两个走在一起太过招摇,一个俊美一个娇艳,惹了不少人注目,弄得我很不自在。
祁傲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