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法住了。
晓娴看着陌生的院落,两眼一抹黑,只得去敲康宜文书房的门。
康宜文打开门,看着晓娴,眼睛亮了亮,明眸皓齿,黑发如墨,浅笑如兰,特别是那特别的发型,更是让他耳目一新。见惯了秦氏和林氏呆板的发髻,晓娴这种盘发自然是别具一格,颇有新意。
同时眸底再次滑过疑惑,不是听人说这女子特别懒嘛,懒到连自己都不愿意拾掇,整天蓬头垢面的。
如今怎么越瞧越和外面的传言诸多不符,真是怪事。他虽疑惑,心底却有着喜悦,心情好了不少。
晓娴并未注意他眸底的讶色,直接问道:“那个我想刷牙洗脸,不知去哪里打水。”
康宜文微微点头,没说话,而是出了书房,带着她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秦氏去后院喂鸡了,厨房里只有林氏在灶下烧火,大铁锅里在煮粥,刚刚冒着热气,但已有诱人的米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林氏见康宜文和晓娴俩人进来,见到晓娴的第一眼也是惊讶,并快速的撇了下嘴。只是动作很快,晓娴和康宜文俩人都未注意。
林氏脸上又扬起了笑容来,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从灶前起身走到晓娴的身边。
正文 第10章 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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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看了眼康宜文,笑着说道:“哟,三弟,这是三弟妹吧。来,让嫂子好好瞧瞧,这两日弟妹一直在房中,我都还没瞧真切呢。”
说着,就亲热的拉了晓娴的胳膊,装模作样的打量起来。
“这是大嫂。”康宜文在一旁向林氏示意了下,对晓娴介绍道。
长长的瓜子脸,双眼皮儿高鼻子,挺好看的,只是一张嘴大了些,双唇比较厚,将整张脸的美感破坏了,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这是晓娴对林氏的感觉,她看着林氏笑得太过的脸向上勾起唇角,眼睛更弯了一些,软声道:“大嫂好。”
本就可爱的脸,加上笑容,模样更加温顺,瞧起来很老实软弱的样子。
“好,好,三弟,弟妹长得可真标致。”林氏看向康宜文笑着道。
康宜文淡淡笑了下,没有说话,晓娴则故作羞涩的垂了眸,谦虚道:“大嫂笑话了。”
“嫂子说的可真是真话哟,你瞧瞧这小手,白嫩嫩的,一点儿茧子都没,将来定是做官太太的命。哪像我们这手啊,天天干活,就那像毛栗壳一样,三弟妹可真是好福气哟。”林氏看着晓娴的手,咂吧着嘴说道。
话里夹枪带棒,意指晓娴懒,平日里不干活,不然手哪儿会那般娇嫩呢。
晓娴看着自己手掌心那明显的老茧,微笑着应道:“大嫂,晓娴从小受爹娘的宠爱,在家养得比较惯,诸多活儿都不会做。日子久了,晓娴也就懒得做啦。大嫂一瞧就是能干之人,日后家里的活儿还得仰仗大嫂多做些,晓娴跟在大嫂后面享福喽。大嫂,您就多费心啦。”
脸上的笑容恬淡,语气柔和,让林氏有气也不好发,只得干笑着说道:“呵呵,三弟妹可真是好福气。没事,活儿不会做,可以学嘛,没人天生就会的。”
“嘻嘻,大嫂,你难道不知我懒呀。”晓娴无所谓的嘻嘻一笑,模样天真爽性。
林氏话里隐隐说自己懒,昨日秦氏也骂自己懒,既然她们替自己定了性,要是替自己辩白,反而会让她们说得更来劲,干脆自己承认了,看她们还能说什么。
她真的不愿意和别人争斗什么,只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但是别人也休想欺负她。拿眼前这个林氏来说吧,自己只不过才嫁来两天,和她应该没过节吧,有必要如此隐晦说自己嘛,自己懒不懒于她何干。
这次若软弱的忍让了她,日后林氏定会变本加厉的来欺负自己。
林氏窒了下,碰了个软刀子,没想到看似柔弱好欺的晓娴,会如此的牙尖嘴利,还有脸皮厚。说她懒,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可真是少有的女人。
林氏看了眼康宜文,发现他脸色平静,丝毫没有替晓娴害臊的意思,不由撇撇嘴,这俩人可真是一对厚脸皮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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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宜文在一旁冷眼瞧着,一直没插嘴说话,见晓娴将林氏堵得无话可说,心里既喜又忧。
喜的是,晓娴不是个懦弱无能任人欺负之人,林氏的为人他很清楚,未成亲之前,他一直担心未来的妻子会受林氏的气,现在看来,倒不用太担心了。
忧的是,晓娴不服输的性子,会不会事事不知忍让,那到时家里可就不安生了。
秦氏从后院喂鸡回来,一眼就看到了俏生生立在厨房里的晓娴,正面带微笑看着林氏。秦氏也愣了愣,这死丫头长得倒还不丑,就是太懒,德性太差。
当下她拉下了脸,站在后门口数落道:“这到什么时辰了,才起,不去干活,杵在那做什么?”
康宜文一惊,赶紧看向晓娴介绍秦氏:“这是娘。”
方脸,皮肤微黑,不知是不是平日不爱笑的缘故,两颊自然的向下垂着,表情严肃,看起来很有煞气。
晓娴扫了一眼秦氏,上次在房间里训她时,因光线和身体的原因,她并未瞧真切。
“婆婆。”晓娴软声唤了句。
“哼。”秦氏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板着脸进了厨房,掀开锅盖,用锅铲将粥搅了搅,怕米粒粘了锅。
然后她放下锅铲,看也不看晓娴,绷着脸向门口走去,并唤了下康宜文:“宜文,出来,娘有话对你说。”
“嗯。”康宜文应了声,然后赶紧将牙粉和一个牙棒拿了出来给她,并告诉她水在哪里,这才匆匆的出了厨房去追秦氏。
晓娴看着手中的牙粉和牙棒,牙粉是粉质,牙棒是木制的,样子有些像现代的牙刷,只是刷毛稀少。
呵呵,没想到,这古人也挺聪明嘛,也知道如何做牙刷了,她看着牙棒在心中思量着。
林氏见了她沉思的模样,以为她不会用牙棒和牙粉,轻篾的一笑,土包子见识少呗。
“三弟妹,在家里没用过牙粉和牙棒吧,这可是二弟让人捎回来的,这十里八乡的恐怕难找出第二家有牙粉了。”林氏骄傲的说道,有种无人能比的优越感将她包裹着。
晓娴在心里笑了笑,真是搞笑,是康宜贵让人捎回来的,又不是康宜富想办法买的,你林氏骄傲个啥劲呢。
“二哥可真是好本事呐。”晓娴笑着应了一句。
她说话的同时用牙棒沾了水,然后蘸了些牙粉,转身去了后门口开始刷牙,动作得利索些,不然,待会儿秦氏又得唠叨了。
林氏看晓娴对牙粉和牙棒的用法一点儿也不陌生,当下又是一阵讶异,这牙粉和牙棒可都是稀罕物事,一般人家只是用青盐来漱口的,这丫头怎么知道它们的用法?
原本她还想借机显摆一下,来教教晓娴如何用这些东西,谁知她话还未出口中,人家的牙都已刷好了。
“大嫂,请问水瓢在哪儿?”晓娴指了指脸盆问道,她想打些热水。
热水倒不用特意来烧,宽大的灶台上安放了两口大铁锅,每口铁锅的后面和两口铁锅之间,各安了一个大铁罐子。这几个铁罐子里可#性 爱小说 以装水或猪食,这样只要生火做饭时,水和猪食就会被烧热,既方便又省柴火。
林氏将水瓢拿了给她,并问道:“弟妹在家也用过牙粉?”
“这样稀罕的东西,我们怎么能用得起。”
“那刚刚瞧弟妹用着很熟悉的样子?”
“呵呵,没用过不表示不会用呀,这东西一瞧就知怎么用。”晓娴嫣然一笑,并快速将脸洗好。
林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初她瞧着这些东西可是不会用的,没想到这丫头一瞧就会,真是的。
“大嫂,我先走了,得去给公公婆婆敬茶了。”晓娴向林氏打了声招呼,然后端着脸盆出了厨房。
她刚将脸盆送回房间,康宜文就来找她,沉声道:“我们去给爹娘敬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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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晓娴点点头。
她略整整衣裳,跟在康宜文的身后向堂屋走去。
秦氏和康庆昌俩人端坐在椅子上,康庆昌见晓娴进来,仔细打量了下她的脸色,见精神还不错,放了心,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秦氏的脸依然拉着,眸子垂着,像谁欠她钱一样的。
康宜文端着一个竹拖盘,里面放着早就泡好的两杯茶,看了眼晓娴。
晓娴眨了下眼睛,和康宜文俩人向前走了几步,康宜文先她一步在康庆昌夫妇的面前跪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眼下处在这种环境,入乡随俗吧,只好跪下。
康宜文将拖盘伸向她的面前,她端起一杯先递向康庆昌:“公公请喝茶。”
“喊爹。”康宜文低语提醒着。
晓娴眸子里闪过为难,喊陌生人为爹娘,实在是难以出口。抬眸看了眼康庆昌,他的脸上乐呵呵的,有期待,想想这位公公还算公道,只好喊了:“爹,请喝茶。”
“嗳,嗳,好好。”康庆昌接过茶杯,像征性的喝了一口,然后将茶杯递了过来。
晓娴接过,同时发现手心里多了一个硬硬的纸包,心下明了,那是红包。
“谢谢爹。”晓娴和康宜文俩人道了谢。
秦氏暗暗睨了眼康庆昌,有些不满,她继续垂眸,像眼前没人似的。
“娘,请喝茶。”晓娴端了茶递向秦氏,只是这声娘叫得含糊些。
秦氏没动,像没听见。
康宜文眉轻蹙了下,康庆昌脸色也闪过不快,轻声提醒道:“老婆子,孩子在喊你呢。”
“呀,谁喊我啊,我怎么没听见呐,难道我这耳朵聋了。”秦氏故作惊讶的抬头应道,并装模作样的用手掏了掏耳朵。
康宜文紧张的看向晓娴,不知她会怎样做。
晓娴知道她是故意的,但眼下自己的身份在此,只得又提高声音喊道:“娘,请喝茶。”
“这样大声音做什么,我耳朵又没聋,大清早的,想吓我这老太婆呐。”秦氏用手捂了下耳朵,满脸怒气的责道。
饶是如此,这手却并未去接晓娴递过来的茶。
晓娴跪在地上本就不舒服,一直向前高高端着茶碗的手也有些发酸,且茶碗里的水不冷,还有点儿烫手。
秦氏这是摆明了刁难,晓娴眸子微眯了眯,将茶碗轻轻的放回了拖盘中,然后清亮的眸子看向秦氏。
正文 第11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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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娴看向秦氏的同时,秦氏也高高在上俯视着晓娴,眸子里满是得色。
懒货,已进了我康家的门,看我怎么治你。
康庆昌沉下脸,正准备指责秦氏时,晓娴微笑着开口了:“婆婆,您是不是不待见我呀?”
笑眯眯的盯着秦氏,等待她的答案,脸上一点儿恼的表情也无。
只要她说不待见,晓娴立马再次提出和离之事,这个家,她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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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庆昌夫妇和康宜文三人都惊讶的看向她,不曾想她会如此直接问出这种话来,这到底是胆大还是傻呢?
康宜文的眼睛微眯了眯,有些紧张的看向秦氏,不知她会如何作答。
而康庆昌也双目炯炯的瞪着秦氏,那个模样,仿佛秦氏只要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他随时会发怒。
面对三双炽热的眼神,秦氏嘴抿了抿,脸上有尴尬之色闪过,心思被看穿,还被当面质问,或多或少是有些心虚和难为情的。
“哟,沈氏,你这是问得什么话,我哪儿不待见你啦?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吗,你这也太娇气了吧,连句话儿也不能说啦。今儿幸好是当着你爹和宜文的面儿,不然,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可担待不起啊。”秦氏扯了下嘴角,拔动着嘴皮否认道。
她再怎么讨厌晓娴,也不会当着晓娴的面承认的,况还有康庆昌和康宜文在场,她怎么会让自己难堪昵,反过来又是将晓娴一顿数落。
秦氏没有承认,让晓娴眸底不可避免的闪过失望之色,但失望归失望,并不气恼。迅速调整好心态。
面对秦氏的数落,她嫣然一笑道:“娘,对不住啦,是晓娴太多心了。想想也是呀,您是知书达理,善良宽容的长辈,怎么会如此心胸狭窄的不待见一个新媳妇儿呐。娘,既然您没有不待见晓娴,那就请饮了这杯茶吧。”
晓娴暗讽了几句后,重新端起康宜文手中的茶,笑盈盈的递向秦氏。
秦氏先有心再刁难晓娴,但被晓娴故意带上的高帽压着,只有接过递到眼前的茶碗,放到嘴边轻啜了一口,然后递还给晓娴。
晓娴伸手来接,可秦氏眸子转了转,不等茶碗碰触到晓娴的手,她的手就迅速松开了。茶碗笔直的就向地上摔去,晓娴暗恼,赶紧双手向下灵巧的一捞一接。
茶碗稳稳的被晓娴 接住了,只是里面的茶水撒出来了几滴。
秦氏一惊,不由多看了晓娴几秒钟,这死丫头有点门道啊。她原想着让晓娴接不住茶碗,让茶碗掉在地上摔破,这样,她好找借口发作。
谁知,晓娴让她失望了!
康庆昌没注意细节,还真以为是晓娴未接稳呢,见她手被茶水溅到了,忙关心的问道:“晓娴,手被烫着了吧。”
晓娴微笑着摇摇头:“爹,没事,时间太久了,水已经不烫啦。”用帕子将手上的茶水拭去,秦氏未给红包,倒在她的意料之中,因此毫不在乎。
“哦,那就好,那就好,晓娴,宜文,你们俩赶紧起身吧。”康庆昌松了口气。
“谢谢爹。”晓娴亲热的唤了,然后起身站了起来,康宜文也起身,将拖盘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康庆昌没瞧清楚,但康宜文却瞧得真真的,是秦氏故意松的手。
他对秦氏如此刁难倒不太奇怪,而是惊讶晓娴为何能接住茶碗,还有她这番淡定从容的表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
晓娴感觉到了康宜文打量审视的眼神,这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谁也不愿意被人审视,何况她本就是有秘密的。她悄悄侧脸看了他一眼,康宜文忙将眼睛看向他处,脸色有点讪讪的。
秦氏将俩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将眼睛向一旁斜了斜,还以为俩人是在打情骂俏,暗送秋波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宜文,等吃过早饭,你就带着晓娴一起去回门去,礼物爹都替你们准备好了。”康庆昌乐呵呵的吩咐着。
他见到晓娴和康宜文俩人和平相处,着实很开心,且今天晓娴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晓娴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不像是重病之人,这让他放心许多。
“嗯,谢谢爹。”晓娴和康宜文俩人点点头。
俩人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林氏大呼小叫的声音:“啊哟,娘,娘,不好啦,不好了。”
“大清早的叫唤啥呢?”康庆昌话被打断,很不满的大声斥道。
林氏迈步进了堂屋,微喘着气看向康庆昌夫妇道:“爹,娘,咱们家两只鸡死了。”
“什么,你说鸡死了?我刚喂过鸡食,都还好好的,这怎么眨眼眼儿的功夫,鸡就没了?”秦氏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声音无比尖利的问道。
林氏摇摇头:“娘,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在炒菜,忽然听到后院里有鸡叫声。我赶紧跑去一瞧,就见咱们家那两只黄毛老母鸡在地上扑腾膀子,站不起来了,其它的鸡儿都离它们远远的。还没等我走到跟前,两只鸡就不动了,就这样莫名的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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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鸡死了,死了好,今天有鸡吃了喽。”康宜英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接了林氏的话头。
听到死了鸡,她不但没有悲伤,反而无比的快乐,声音里透着喜悦。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平日惯她无边的秦氏也禁不住狠狠剜了她一眼,骂道:“尽说孬话。”
康宜英委屈的扁扁,用袖子擦了下快要流出来的鼻涕,见秦氏生了气,也不敢再说多话。只是在脑子里想象鸡肉和鸡汤的美味,不禁咽了咽口水,期待中午的到来。
秦氏看向康庆昌,拍着大腿,干嚎道:“老头子嗳,这家里怎么尽出闹心事儿,昨天失火,今天死鸡,果真是娶了丧门星进门,家宅不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