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道:“没什么,我仔细想了想,你一番好意,我若拒绝了,有些不近人情,还是收了比较合适。”
手套是晓娴一针一线亲手缝制而成,他哪里舍得不要,刚刚只是和晓娴在滞气罢了。原指着晓娴会说几句软话,他然后再收下手套。
谁知她竟然要将手套送王南华,想像着王南华收下手套时的笑容,他无法淡定了,赶紧抢了过来,并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晓娴撇撇嘴,没有说什么,转身去铺被子。
转身后,忍不住抿嘴笑了,这康宜文有时还真像个孩子,呵呵!
“来吃山芋吧,熟了。”康宜文欢快的声音响起。
晓娴扭头,他正呲牙咧嘴的拿着一个山芋在剥皮呢,这刚从炭火中掏出来的烘山芋,是很烫手的。
“你吃吧,我不饿。”晓娴口中这样说着,人还是走了过去。
她已经闻到了诱人的山芋香味,有些情不自禁,好久没吃过这种山芋了。
“你没见我特意烘了两个嘛,一人一个,拿着,小心烫手。”康宜文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将最先掏出来的山芋递了给她,已剥了一半的皮,露出了金黄|色的肉来。
原本不饿,可眼下看着这黄灿灿的烘山芋,肚子好像在咕咕叫了。
晓娴在火钵边蹲了下来,小心的接过,口中也同时对着山芋吹气,将它吹凉一些,而后张嘴咬一口。
嗯,又香又脆又甜,真好吃。
“怎么样?好吃吧。”康宜文一边吃一边眯着眼睛问道,如墨般的眸子里温柔的能溺死人。
“嗯。”晓娴轻点了下头含糊应了,嘴里含着山芋,也不好说话。
康宜文一边吃一边看着晓娴,眼角眉梢笑意尽情绽入,她白嫩的脸颊 上不慎沾了山芋皮上的炭灰。
他伸出修长的左手,向她脸上抚去:“莫动。”
晓娴正吃得带劲儿,突然见康宜文大手伸来,赶紧将脸向一旁偏去,不快道:“你做什么?”
“你脸上有灰。”康宜文应道,手下动作未停,但因晓娴头偏了,大手正好抚上了她柔软的双唇。
柔软而又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颤栗了一下,手停在了她的唇上,忘记拿开。
尼玛,这样神马情况!晓娴怔了下,回神过来后又羞又怒,一巴掌将他的大手挥开,骂道:“你个登徒子。”
然后生气的将剩下的一口山芋丢进了火钵里,起身怒视着康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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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宜文呆了半晌,醒悟过来,忙涨红着脸解释:“我没其他的意思,是你脸上有灰,想替你擦一下。不信的话,你去照照镜子。”
这话只说了一半,还有半截话在心中不敢出口,那就是‘你是我的妻,怎能骂我登徒子?’,可惜自己也有言在先,此话只得哽在喉间,不敢吐出来。
晓娴咬牙切齿的去镜前瞧了瞧,左颊上果然有一大块黑色的印迹,看来是自己误会了他。
但她还是恨恨道:“就算我脸上有灰,你说一声就成,为何要伸手过来,这种事岂是你能做的,哼。”
心中还是气愤难平,最是讨厌陌生男人碰触自己的身体,不管是哪儿都不成。
康宜文脑子全是晓娴那温软的唇,明明该对晓娴的不讲理而生气,却无法生气。从未经人事的他,说实话,天天和晓娴同床而眠,对他来说本就是一种煎熬。也是他生性纯良,自控能力强,要是一般的男人,恐怕早已克制不住,霸王硬上弓了。
“对不起。”康宜文闷闷的说了一句,只觉鼻子发酸,然后一人转身出去了。
很快,晓娴听到了书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在凳子上坐下,渐渐冷静了下来。
看着火钵和火钵中的小半截山芋,想起了那日的大半个酥油饼,康宜文为了自己与秦氏辨驳的话语,还有平日的一些小细节,全部像放电影一样,在晓娴的脑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虽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细节现真情,让她感动着。还有康宜文能与自己如此相处,真是难能可贵,想要再寻第二人,实属不易。
是自己错了,太过激了!
先进了空间,在池塘中将手洗了干净,然后也无心思瞧其他的东西,又赶快出了空间,端了火钵去书房。
有灯光从窗户透了出来,她轻推了下书房的门,没推开,从里面被闩上了。
“开门。”晓娴只得用手轻敲着门,低声喊道。
家里其他人都睡了,可不敢声音太大将他们吵醒,雪又下了,好冷。
她等了片刻,门并没有应声而开,闭了闭眼睛,再次敲响。
没等到康宜文开门声,身后倒传来了秦氏不快的声音:“沈氏,你在做什么?”
正文 第48章 开心vs惆怅
秦氏突如其来的声音,倒吓了晓娴一大跳,赶紧扭头。
秦氏的脸在雪夜里泛着冷光,比白天要吓人好几分。
晓娴抹了抹头上的汗:“娘,怎么还没睡呢?”
“肚子痛,我问你话呢,你这是在做什么?”秦氏的手捂着肚子,眼睛将晓娴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落在她脚边的火钵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给宜文用的嘛,你怎么端去房里了?”秦氏用另一只手指着火钵,语气极度不满的责问道。
晓娴看着火钵,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书房的门却开了,康宜文瞟了眼晓娴,而后对秦氏说道:“娘,夜深了,天寒地冻的,您怎么还不歇息?”
“正闹肚子呢,见你门口有人就过来瞧,这火钵不是给你暖脚的嘛,怎地在沈氏这儿?”秦氏脸色也不知是因为肚子不舒服,还是因为对晓娴不满,反正不好看。
“娘,肚子没事吧,可需要请郎中过来瞧瞧?”康宜文忙关心的问秦氏。
秦氏摇摇头,正想再说点儿什么时,肚子里又传来一阵咕噜之声,赶紧半弯了身子:“哎哟,娘先走了,你也早些歇着。”
话说完,她就快速的向茅房方向跑去,无心思再去管火钵的事儿了。
晓娴见秦氏离开,暗吐一口气,要是被她给缠了,还真是没完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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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宜文看了晓娴一眼,脸又板了起来,明显还在生她的气,转身进书房,没准备和她说话。
“那个,你等等,将火钵端进去吧。”晓娴只得出声唤住了他,见他顿了顿步子,又低声道,“刚刚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请莫往心里去。”
背对着晓娴的康宜文眸子里有光闪了闪,嘴角向上勾起。
但他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笑容,依然背对着她说道:“你还是端回房间吧。”
“我要睡觉了,用不着。”晓娴忙说道。
康宜文终于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进了书房将油灯吹灭,然后关好门,躬身端了火钵,在晓娴诧异的眼神中回了房间。
“你这是做什么?”晓娴不解问道。
“你睡觉吧,我还是在房间看书比较好,省得你到时要来替我开门。”康宜文沉声说道。
简单的一句话,不难看出他的细心与贴心。
晓娴抿嘴点点头,关了房门,独自先去睡了。
第二日天还阴沉着,雪是下下停停,秦氏看着天气,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天也晴不了,又带着林氏 、晓娴、康宜武去了田地里,康宜富则要去挑水。
几人身上穿着蓑衣,头上戴着斗笠,不然,这雪会打湿了衣裳。
白萝卜被雪埋住了大半,只露出星星点点的绿色在外面。康宜武在前面用木棍将萝卜上的雪除去,晓娴她们三人在后面拔着。
土被雪水浸透,拔起的萝卜上沾了许多的泥土,同时更冻手。
拔完萝卜,晓娴的双手冻得通红通红,可能是被冻得麻木,竟然不感到冷了。
康宜武和林氏每人挑着两大箩筐萝卜先回去,晓娴和秦氏俩人挑着箩筐去了菜地里。菜地里的情况差不多,雪白一片,绿少鲜少露在外面。
秦氏对地里的情况很熟,知道哪畦地种得是什么,指挥着晓娴去摘菜,俩人忙活了一刻钟,才从地里回来。晓娴得空跑进空间里暖和了身子,然后才出来。
忙完了这些活儿,倒也清闲了下来。
晓娴原本想着去空间里做事,结果一整天康宜文都待在房间里看书,让她寻不了机会进空间,有些恼火,却又无奈。
这一整天只做了一顶帽子,康宜文的棉帽子,可以护住耳朵的那种,若不需护耳时,将帽子边向上卷一圈即可,很方便。
女人天气冷外出时,可以用头巾护住头脸,也有年纪大些的男人用头巾包头,年轻男人则无此举。入朝为官之人有官帽可带,而一般成年男人所带的是半冠,只是为了好看,并不能防寒保暖。
康宜文看着帽子时,一时不知是何物,晓娴告诉他戴法。他戴上帽子,顿觉暖和许多,站在镜子前面照了很久。
惊喜之后就是疑惑,脱口说道:“你为何会做这些东西,我们可都是见所未见?”
晓娴心里惊了一下,但弯眼淡定的一笑,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这个想啊,不然,你以为长脑子是做什么的。我们平日所用的东西,应该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吧,就是我们的先人动脑子想出来的,是不是?”
表情笃定自信,眸子里没有慌乱。
康宜文虽有疑惑,但见她如此镇定,话又说得十分在理,因此信了,但心里对她又添了几分赞赏,真真是个心灵心巧之人。
为了让秦氏对晓娴改变印象,当下拿了帽子和手套出了门,直奔秦氏的卧房。
看着手套和帽子,针脚细密,样式新颖独特,秦氏不得不暗赞一声:真是个手巧的!但面上却无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身为人凄,做这些小事还不是应该的,瞧你乐成啥样,傻小子。”
康庆昌则咧着嘴,将那棉帽子戴在了头上,乐呵呵道:“老婆子,晓娴就是能,还别说,这帽子带着还真暖和。老婆子,啥时也给我缝一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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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瞪了他一眼撇嘴道:“我哪有功夫做这东西。”其实她是不会的,没好意思说而已。
“宜文,好福气啊,现在不怨爹让你娶了晓娴吧,哈哈。”康庆昌笑着打趣道。
康宜文摸着眉毛,红着脸呵呵笑了没说话,其实他心中十分的惆怅自己与晓娴之间真实的关系。
他回房后告诉晓娴,康庆昌将她狠狠夸了一顿,晓娴得知康庆昌也很喜欢这帽子,想着也给他做一顶。
是日天还未亮,晓娴就听到窗户被雪打得啪啪响,雪又开始下了。
她起床去厨房做饭时,推开房门,果然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地上的积雪明显厚了许多,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康家刚开门没多久,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跑来康家找康宜文。
“三哥,三哥。”小伙子一进院子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康宜文正出房间,听到小伙子的声音,脸上也带了喜色,紧走几步笑着应了:“华子,这样早,找我有事?”
正文 第49章 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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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是康宜文大伯伯康庆兴的小儿子,名唤康宜华,比康宜文小一岁。生得方头大耳,面容憨厚,一瞧就是实诚之人。
“三哥,天下雪了,正是打兔子的好时候啊,你怎忘了?”康宜华满脸笑容的说道,笑容里有着激动。
康宜文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笑着道:“呵呵,你瞧我这记性,倒忘了这茬。哪些人去,可都准备妥当了?”
“早准备妥当了,我大哥,宜春哥,还有前街的大老憨兄弟俩,宜富哥不知去不去,还有你我。快去和二叔二婶说一声,你也准备一下。”康宜华眉飞色舞,并催促着。
康宜文眸子微转了下,没有犹豫,笑着点头,搂了康宜华的肩膀,二人一起去找秦氏和康庆晶。
康庆昌和秦氏俩人听说去打兔子,自然没有反对,一向寡言的康宜富不乐意去,康宜武倒嚷嚷着要去。
康宜华看着康宜武面有难色,康宜武对打猎这一块不内行,又不够灵活,怕他到时不但不能帮忙,反而添乱子。
康宜富看出了康宜华的难处,慢悠悠站起来说道:“宜武,你在家帮爹干活,我去。雪下得大,可能会有野兽寻不到吃的,四处乱窜,万一要是碰上,你也应付不了。”
康宜武特别想去凑热闹,可听康宜富这样一说,有些害怕,只得罢了。
康宜华见人数定下,忙小跑着回家去收拾了,康宜文和康宜富俩人去库房拿出弓箭调试着。
秦氏则赶紧去厨房吩咐林氏塌些面粉粑,让康宜富和康宜文俩人带去山上吃。银桥镇没有山,打猎要去邻镇的八公山,有些路,要到傍晚时分才能回来。
晓娴听说康宜文要去打猎,讶异得半天未回神,他不是一介文弱的书生嘛,脾气强硬些能理解,谁料到他还会弯弓射箭,这可真是大出所料啊。
吃过早饭,康宜文回房戴上新帽子和新手套,满面春风的出了屋子,果然比先前暖和了许多。他立前特意试了下,带着手套依然能射箭。
穿戴这副行头一出屋子,立马让康宜富等人瞧 了惊奇。
“宜文,你这身东西是从哪儿得来的?”寡言的康宜富少有的主动上前,摸了摸手套和帽子问道。
晓娴站在房门口,目送着康宜文离家,听到了康宜富问话,她抿嘴笑了,不经意之间,温柔尽显。
康宜文向晓娴这边看了一眼,心顿时软了下来,眯眼温暖的笑着答道:“呵呵,晓娴做的。”
“真的,三弟妹可真是能干。”康宜富笑着夸了,然后向林氏招了招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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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眼神向晓娴那边飘了飘,带着笑容走到康宜富的身边,满目含情道:“怎么了?”
“三弟这俩件物事,瞧着挺好,是三弟妹亲手所缝,你也替我做来。”康宜富指了指康宜文手上的手套和头上所戴的帽子。
林氏看着手套和帽子傻了眼,手套倒是见过,却也没见过这等模样的,那帽子更是见都没见过,让她哪里会做,这不是为难人吗?
人前又不好示弱,当下将康宜文和晓娴俩人恨了。
康宜文和康宜富俩人怀里揣着热乎乎地面粉塌粑,背上背着弓箭和竹篓,踩雪出了家门。康宜文临出门前,还是不忘回头看了眼晓娴。
晓娴远远的向他挥了挥手,等他出门后,转身进了房间。
只是房门还没关上,林氏就挤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鞋面子在滚边。
“大嫂,怎么了?”晓娴眉轻蹙了下问道。
她可不想和林氏有什么纠缠,这种人还是离远些好,康宜文不在家,自己正好可以趁机进空间,将地翻翻,先前种下的辣椒等物还要浇水。
这等大好时光,可不要让林氏给浪费了才好。
“嘻嘻,三弟妹,你一人在房内做活儿也不闲闷得慌啊,走,去堂屋,我们一块儿做,边做边唠唠嗑,多好啊。”林氏未语先笑着。
话罢,就要去拉晓娴。
“不用了,大嫂,我喜欢一人清静些。”晓娴摇头拒绝。
林氏有自己的目的,目的未达到,岂肯罢休,当下拉了晓娴就向外面走去:“三弟妹,性子是可以变的,一天到晚不说话,时间久了,会闷出毛病来的。”
晓娴只得无奈的拿着针线和布料去了堂屋,她正好也有事要找秦氏,不然,她才不会跟着林氏来此的。
秦氏抬了抬眼皮子看了晓娴一眼,垂眸继续手里的活儿。
“娘,能否再给些棉花于我?”晓娴不理会秦氏的态度,弯着眼睛,语声软软道。
温顺的模样,谦逊的态度,让秦氏很受用。
“你还要棉花做什么?”秦氏问道,但语气并不冷厉。
晓娴依然软软的说道:“昨夜听宜文说,爹让娘也帮忙做一顶帽子,只是娘您没空,我就想着,帮娘做一顶送给爹。您看,成吗?”
秦氏见康庆昌喜欢那帽子,可惜自己又不会做,正想着寻个机会开口让晓娴做一顶,如今晓娴亲自开了口,倒让自己省了心。
当下爽快的应了。
一旁的林氏见了,立马跟着附和:“三弟妹,你瞧我还有好几双的鞋子要忙活,你大哥也好新鲜想要一顶,要不,你就一起帮忙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