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红灯升起。霎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有灯火升起,灯火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各人脸上,奇幻莫名。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丑,既有僧人,亦有道士,有的大袖飘飘,有的窄衣短打,有的是长须飞舞的老翁,有的是云髻高耸的女子,服饰多数奇形怪状,与中土人士大不相同,一大半人持有兵刃,兵刃也大都形相古怪,说不出名目。
慕容复团团作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各位请了,在下姑苏慕容复有礼。”
四周众人有的还礼,有的毫不理睬。
两方又说了几句,都是江湖中人,每一个好脾气的,转眼就动上了手,慕容复连续战了几位有名的岛主洞主,如同桑土公等人,后来又被围攻,却丝毫不落下风。
苏阳和段延庆远远看去,都暗自点头,慕容家的武功的确有独到之处,其实并无本门特殊的功法,但海纳百川,吸收天下武功之精粹,百年下来,渐渐成了姑苏慕容氏独有的功夫,一招一式精妙无比。
忽听得邓百川叫道:“下流东西,不可惊扰了姑娘。”
只见两人纵身跃起,去攻击躲在松树上的王语嫣。邓百川飞步去救,出掌截住,但又不知从哪冒出两个女子,抓住王语嫣的手臂,从树上跃了下来。
一个头带金环的长发头陀手挺戒刀,横架在王语嫣颈前,叫道:“慕容小子,你若不投降,我可要将你相好的砍了!”
慕容复一呆,心想:“这些家伙邪恶无比,说得出做得到,当真加害表妹,如何是好?但我姑苏慕容氏纵横武林,岂有向人投降之理?今日一降,日后怎生做人?”他心中犹豫,手上却丝毫不缓,左掌呼呼两掌拍出,将两名敌人击得飞出丈余。
那头陀又叫:“你当真不降,我可要将这如花似玉的脑袋切下来啦!”戒刀连晃,刀锋青光闪动。
苏阳和段延庆忽然就觉得身边刮起一阵风,转头一看,段誉已经嗖的一下飞快的冲进了树林子里,脚下轻灵之极,站在外围的数人齐声呼叱,上前拦阻,却给他东一拐,西一闪,避过了众人,扑到王语嫣跟前。
段延庆大怒,起身就朝树林里走,又有人来拦截他,他拐杖随意轻点,每出一杖便死一人,走出几十丈后,一地的尸体。
“别杀!”苏阳爬起来跌跌撞撞就朝段延庆赶去,这杀的都是以后自己的属下。
那边段誉在火光之中,大叫起来:“使不得,千万不可伤了王姑娘,我向你投降便是。”
王语嫣知他武功若有若无,无时多,有时少,却这般不顾性命的前来相救,心下感激,颤声道:“段……段公子,是你?”
段誉喜道:“是我,是我!”
那头陀骂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段誉道:“我是人,怎么是东西?”那头陀反手一拳,拍的一声,打在段誉下颏。段誉立足不定,一交往左便倒,额头撞上一块岩石,登时鲜血长流。
那头陀哈哈大笑,又大呼:“慕容小子,你再不住手投降,我可真要砍去这小妞儿的脑袋了。老佛爷说一是一,决不骗人,一、二、三!你降是不降!”
慕容复好生为难,说到表兄妹之情,他决不忍心王语嫣命丧邪徒之手,但“姑苏慕容”这四个字尊贵无比,决不能因人要胁,向旁门左道之士投降,从此成为话柄,在江湖上受人耻笑,何况这一投降,多半连自己性命也送了。
他大声叫道:“贼头陀,你要公子爷认输,那是千难万难。你只要伤了这位姑娘一根毫毛,我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一面说,一面向王语嫣冲去,但二十余人各挺兵刃左刺右击,前拦后袭,一时又怎冲得过去?
那头陀怒道:“我偏将这小妞儿杀了,瞧你又拿老佛爷如何?”说着举起戒刀,呼的一声,便向王语嫣颈中挥去。抓住王语嫣手臂的两个女子恐被波及,同时放手,向旁跃开。
段誉情急之下居然使出一道六脉神剑,嗖的一声刺断了头陀持刀的手臂,然后急冲抢前,反手将王语嫣负在背上,叫道:“逃命要紧!”
那头陀右臂被截,自是痛入骨髓,急怒之下狂性大发,左手抄起断臂,猛吼一声,向段誉掷了过去,断手飞来,拍的一声,重重打了段誉一个耳光。
这一下只打得段誉头晕眼花,脚步踉跄,大叫:“好功夫!断手还能打人。”展开“凌波微步”,疾向外冲,段延庆此时已经进入树林接应,救下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