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天上下起了一场大雨。当真是倾盆而落,遮天蔽日,天地间好似竖起一块雨幕,满眼望去,皆是灰蒙蒙的一片。众人晨间便离开阿里布村落,行至半途,被大雨浇得直不起腰来,好在安曼对此间地形熟记于心,指引众人淌水赶了段路,来到一处山洞中。
安置好马匹行李,九婴望了望天,苦笑道:“这草原上的天气说变就变,我可是领教了。”
安曼说道:“九婴哥,就算你武功再高,遇上草原上的大雨毒雾,也是一筹莫展的。所以说,咱们牧民虽然功夫比不上你,但说起在草原上生活骑行的本事,倒是远胜于你。”
九婴尚未答话,苍鹰笑道:“你本事倒是不小,可怎么没看出老天要下雨呢?”
安曼望着苍鹰,微笑道:“我要是有那样的本领,那可真成神仙啦。可苍鹰你呢?你连鬼魂都能呼唤出来,却不能预知这大雨要落下吗?”
苍鹰搔了搔头,居然脸现怏怏之色,老毛病发作,吹牛道:“我早就看出来啦,但我许久没洗澡,正好借着老天爷的雨露洗个痛快。”
李书秀说道:“大哥,那就是你不对了,你自个儿要洗澡,可我们却也遭了秧。你图自己爽快,可把大伙儿也坑进去啦。”
九婴肃然道:“三妹说得有理,大哥隐瞒军情,致使咱们遭此大难,该罚,该罚,我看就罚他....”
苍鹰听到要挨罚,知道吹牛吹过了头,登时跳了起来,说道:“这山洞之内倒也干净,我进去找找,看看里面有什么野味可猎。”不等众人接口,迈开大步,两三步跑入洞中,正是使得金蝉脱壳的妙计。
洞穴极深极广,其中别有洞天,走了许久,苍鹰见到洞中居然长着高大树木。他大喜过望,从树上砍下树枝,虽然有些阴湿,但想来可以燃烧。他捧了满怀木头,正想朝外走,却见到安曼走了进来。
安曼拍着额头,叫道:“天哪,这是聚魂树的树枝,对咱们哈萨克人来说无比神圣,你怎么把上面的木头砍下来啦?”她聪明伶俐,与众汉人相处久了,汉语已经说得有模有样。
苍鹰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暗想:“糟了,闯祸了!”但兀自嘴硬,皱眉道:“你们哈萨克人也太麻烦了吧,若是这树重要,为什么不在树上写些字样?”
安曼道:“谁能想到你一上来拿刀砍树呀?不行,你得把这些树枝埋在树下,不然我定然饶不了你。”
苍鹰亏心,咬牙叹气,将树枝放下,用长剑在地上挖了起来。本来这长剑阔身窄口,绝难以之挖坑,但苍鹰手法灵巧莫测,过了一小会儿,居然已经挖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坑。
他擦了擦汗,叹道:“这总行了吧,你们哈萨克人,真是多事。”说着又要去搬木头。
安曼嘻嘻笑道:“还不行,你衣服太脏,非得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搬动树枝,填入洞中,才能见效。”
苍鹰知道上当,怒道:“好你个臭丫头,小小年纪,怎么如此狡猾?平白无故来消遣你军爷么?”
安曼笑得乐不可支,说道:“你害得我背井离乡,又对我这么不客气,我不捉弄捉弄你,心里就不舒坦。”
苍鹰朝她瞪了一眼,心想:“这丫头先用匕首划破我手臂,现下又瞧我不顺眼,我且不跟她一般见识,看她还有什么花样。”抱着木头,朝洞外走去,走过安曼身边,忽然她凑过身来,拿起胸口的挂坠,说道:“苍鹰哥,你说这挂坠好看么?”
苍鹰鼻中闻到一股清香,心下大急,大吼一声,陡然腾空而起,身形飘逸沉稳,兼而有之,瞬间退后一丈,谨慎的瞪着安曼。
安曼莫名其妙的望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苍鹰道:“你这挂坠之中可是迷药么?”
安曼笑出声来,摇了摇脑袋,将挂坠解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露出怡然表情,幽幽说道:“这是荼蘼山花研磨成的香精,是我爹爹十几年前从奴血山取回来送给我娘的,可....他与族里的人厮杀,将这些花落在地上。贾尼贝叔叔让人将这些花制成香料,涂在这挂坠上,至今还有香气呢。我临行之前,贾尼贝叔叔将这坠子交给我。”她说起伤心往事,神色黯淡下来,眼帘垂下,楚楚可怜。
苍鹰走上前,又闻了闻挂坠,但觉这香气从鼻中渗入,沿着经脉涌动,竟有引导真气的功效,这十几年前的吊坠尚有这等奇效,若是找到荼蘼山花,说不定能平白增长十年功力。
他叹道:“你爹爹真是位奇人,居然能找到这等神妙的奇花,安曼,只要你戴着这吊坠,体内真气便真的能稍稍缓和下来。等二弟传你他得意的内功心法,激发你的潜力,假以时日,你定能成为哈萨克族中古往今来的第一高手。”
安曼嗯了一声,说道:“成为第一高手,那又怎样?”
苍鹰见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