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摇手道:“先别说那么远的事啦,我还没创出来呢。”
苍鹰说道:“张兄,我认识一人,也如你这般追求武道,他功夫卓绝,只怕不在你之下。他一门心思的投身于剑法修为之中,如此数十年转眼而过,等他省悟过来,已经成了不老不死的妖怪啦。等到了那时候,他才深恨自己为何要将自己练得那般强横,以至于天下之大,再无一人能成为他的朋友,也再无一人能成为他的敌手,人间之乐,荡然无存。”
张君宝闻言懵然,低头沉思。
苍鹰又道:“他见自己武功如此之高,悔恨至极,周游天下,足迹遍布列国,但竟无人能挡他一招半式。如此又过了十年,他幡然悔悟,放弃一身神功,令自己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从头习练武艺,整日整夜投身于苦战之中,这番滋味儿,嘿嘿,真是妙不可言,乐趣无穷。”
张君宝似有所悟,抬头凝视苍鹰,目光闪烁,问道:“乐趣?”
苍鹰说道:“武学之道,无穷无尽,钻研武艺,固有无上乐趣,但人力因时而穷,一个人天赋再高,终有碰上瓶颈的时候。到了那时,武功既高,便会郁郁寡欢,神智失常了。要我说,习武之人,最可贵的,便是武功低微之时,身处险境之中,苦苦寻求活命之法,取胜之道,步步提升,徐徐历练。万不可追求一步登天,面面俱到。”
张君宝哈哈大笑,拍着苍鹰的肩膀,大声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无苍鹰兄弟的提醒,我这般固执空想,只怕还真闹成了疯子。不过苍鹰兄弟,你能说出这番话来,功夫定然极高,不然见识不到,在江湖上保命求生还来不及呢,怎能这般站着说话不腰疼?”
苍鹰慌忙摇头道:“我功夫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生平最喜与旁人打架,若不是你功夫这般高,我俩差的太远,我还真要与你交手一回。”
张君宝眼露笑意,说道:“这样吧,咱们俩来斗一斗,你全力以赴,不必忌讳,我见机行事,不用内力,见识见识你的刀法,算是补报你一语提点之德。”
苍鹰心下不快,说道:“张兄,你太看不起我了吧,你若不运内力,可绝不是我苍鹰的对手,我如何能占你这等便宜?”
张君宝微一沉吟,嘲弄道:“我功夫高了,你不敢打,我功夫低了,你又不屑,苍鹰兄弟,你是不是怕了?”
苍鹰勃然大怒,嚷道:“打就打,我若输了,向你磕头,拜你为师!你若输了,也是如此!”
张君宝点点头,取出一口宝剑,一剑刺向苍鹰,苍鹰见他剑意纯熟,攻守兼备,虽然剑上并无真力,但依然精妙难挡,当下也不客气,挥刀用蛮力架开,踏上一步,转了个圈,刀法如雨,顷刻间将张君宝笼罩。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数十招,张君宝虽抑制内力,仅凭自身力道辗转腾挪,但他武学修为盖世通天,单凭招式机变,便已不弱于九婴,苍鹰使劲浑身解数,依旧落于下风,勉强招架。但他丝毫不惧,反而欢呼道:“张兄,这才像样,你说这般相斗,是不是比你一味想功夫有趣的多?”
张君宝也从未遇上过苍鹰这等敌手,但觉他招式变化无穷,绝无重复,无论自己将他迫到何等境地,他随机应变,立时便有法子脱困。又斗了将近百招,心生不安,感到自己剑法竟隐隐随着苍鹰心意,处处受制,左右见拙,暗想:“我破不了他的刀法,他竟能引导我的剑法露出破绽?单以兵刃招式而论,他确实比我高明得多。”
心念一转,立时便有计策,他大喊一声,索性放手狂攻,剑速大增,接连刺向苍鹰要害,果然发现自己剑法中漏洞百出,虽然心知肚明,却也不知如何弥补,三招之后,苍鹰笑道:“做我徒弟吧!”挡开张君宝长剑,刀光如水,劈向张君宝咽喉,但刀势减缓,显然手下留情。
张君宝反而踏上一步,走着八卦方位,身形虚幻,似是而非,苍鹰这一刀明明就要砍中,张君宝突然消失,他这挥击自然落空。苍鹰大惊,感到身后似有声息,转手一刀回刺,可余光一瞥,又惊见张君宝又到了他的身前。
苍鹰连续出招,招招不中,他怒道:“你一味用周易之术逃走,胜之不武。”
张君宝笑道:“你眼光倒也不错,知道我用的是八卦步法,我剑法胜不了你,你也捉不到我的八卦游龙步,我不想收你这么个徒弟,也不想拜你为师,我看咱们不如就此收手,算作平局如何?”
苍鹰大笑道:“你这息事宁人的本事,倒是人所不及。罢了,罢了,你不用内力,我也瞧不出你的真本事。不打了,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