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研究的是乳腺癌,一个大课题,很有前途的,那时候我的导师和我可以说只差临门一脚了。夜以继日的忙着那个课题。”
“你知道玛丽莲梦露,奥黛丽赫本,这些都得乳腺癌,所以如果真的研究成功的话,我的一生可以说是睡在钱上面的,如山如海的钱。”白晨曦说。
“可我那时候压力太大了,每天2000多页的论文,就跟那篇修改了57次稿子一样,我的精神是不堪重负的。”
“导师经常会晚上把我叫起来,然后我们就又继续研究,继续探讨。她总说要成功了,要成功了,我也总是说,干完这票我不干了,我不干了。”
“但我的底线远比我想的脆弱,有一次研究陷入了瓶颈,那个外国女导师,一直对我发火,我知道她的压力很大了,可我不想被她发火。”
“于是我改选了商业管理,事实证明,一点都不赖,至少我现在过的很充实,很满足。”白晨曦说。
她那疲惫不堪的脸像是注入了什么能量,月光撒下来,变得更加精神。难以想象,她曾经为那索然无味的生活,而不堪忍受,庆幸的是,她选择了自己,逃脱了名为“前途”的囚笼。
天空,星星,白云,
红灯恢复成绿灯,梅赛德斯奔驰行驶。
半分钟后,停在白晨曦说的那家粿条店。
粿条店对面是写字楼。一二层有的经营几十万粉丝的时尚公众号,有的是微博大v-saya开网店卖衣服,还有的是投资不过几千万的练习生小女团。
写字楼旁边有银行,也有药店,有卖床垫的莱芙家纺也有卖浴霸的红外线水龙头。
已经深夜,写字楼却不断出来人,二十几岁月薪几万拿着公积金不愁房的年轻人,还有模特和演员,拖着疲惫的身躯,在粿条店点碗暖和的牛肉汤,告慰自己无力的灵魂。
生活丰富多彩,却又忙碌,五彩缤纷,却又匆匆。
做模特分两种,男生大多一米八大高个,帅气冷傲,随性,而女生大多穿着时尚的衣服,单肩露背裙里面套着黑色小背心。
玩着手机,拍着照,聊着天。嬉嬉笑笑,很是热闹,排遣着自己的疲劳。
男生讲着黄油段子的声音,女生拍着他的肩膀笑的心花怒放,摸着肚子直不起来,这里面估计还有几对情侣。
粿条店音响里放着“不得不爱”,多少年过去了,还有人放这歌。
白晨曦似乎很熟悉这里,许末途跟在她后面,意外觉得她可靠,灯光斜着照下来,许末途的眼睛晃了一下,失神的看着那绑着几条塑料袋子的简易风扇。
他意识到这家粿条店,可能没那么豪华,可来这里的都是白领,所以可能有什么抓住他们,比如面条很嫩很好吃,牛肉不会被风吹走,也不会入水即滑……
进入过社会的大染缸,被瘦肉精和地沟油欺骗的年代,他曾几何时认为不会有这么良心的店。
事实证明,也许他的想法不能以偏概全。
取餐口挂着一块牌子,牛肉炒粿条15,加牛肉丸两粒汤20。
许末途挑了张桌子坐下,白晨曦点完餐后回来。
“点了什么?”许末途问。
“三份20块的,说请你当然不能亏待你吗。”白晨曦说。
“三份,还有谁吗?”许末途问。
“最后一份,咱们两个共用呗,毕竟你是男人,食量和我一样也不太正常。”白晨曦说,脸色红润。
她像是放下了情绪,没喊他少爷,于是他和她两个人,像是农村的弟弟被带去大城市和姐姐生活一样。
许末途想,这想法真不应该。
白晨曦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四处打量这家店,穿着浅蓝色的职业套裙,黑色高筒袜包裹着修长圆润的大长腿,
一只腿放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脚高高翘起,疲倦袭来打着哈欠,大拇指藏在秀美的手心里,四根手指贴在嫣红的嘴唇上,那小孩子的样子,真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