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拉下帷幕,长街点起灯火,你方唱罢我登场,总有人忙。人们从白日的场所出来,进入只有夜晚才开放的乐园。
闪耀着五颜六色光芒的招牌令人目不暇接,使尽浑身解数吸引着顾客。与这种繁华热闹相对的,只需要看50米开外的一处露天停车场,那里沉寂昏暗,仿佛在这两者之间凭空出现了一条楚河汉界,只要踏出那一步,便从天堂堕入地狱。
停车场里有一辆平平无奇的银色捷达,凌泠和周震正坐在这辆车中,盯着不远处一家名叫玉楼春的酒吧。
从外面看,这家酒吧的装修风格清雅复古,颇有格调。一旁墙上还挂着一条长匾,上书:
古来多被虚名误,宁负虚名身莫负,劝君频入醉乡来,此是无愁无恨处。
凌泠掏出手机来查询了一番,原来是北宋词人晏几道的一首词,词牌名正是玉楼春。
凌泠嗤笑了一声:“一个酒吧,而且是那种酒吧,还挺会整活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地方是什么文化沙龙的聚会场所呢。”
周震听了她的嘲讽,不由笑道:“你还真别说,以前那些写出千古名篇的诗人词人们,还就爱来这种地方呢!那些古代文人雅士,多的是好狎妓,好娈童,喜男风的人。”
凌泠嫌弃地皱了皱眉:“真是世风日下!”
两人坐着实在无聊,周震便开始向凌泠卖弄起学问来。说起那个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的柳永。说他在烟花柳巷处过了大半辈子,那首著名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就是为他的一位歌女情人所写。到了年纪很大的时候才考取功名,虽然官阶不高,却也在其位,谋其职,为民谋利,为政有声。
“在我看来,古代的这些名人最令我佩服的不是他们的文采或成就,而是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之间,总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落魄的时候寄情山水诗词,闻达的时候,为人民服务。不论在哪里,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生命的出处。”周震总结道。
凌泠听了,不禁转头瞥了他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有些圆滑世故的师兄,竟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周震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立即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怎么样?是不是对哥们我刮目相看?”
凌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下,懒得再理他。又隔着车窗远远看了一眼那间酒吧。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正朝着他们这辆车走来。
那人走到车后方,直接拉开车门,坐到了第二排。
凌泠转过身去,有些惊异地望着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快别说了!”来人原来是凌枫,他一把脱下身上的那件休闲西装,扔给前排的凌泠:“这件衣服上的香水味道也太重了,真叫人受不了!”
凌泠捂着嘴偷笑起来:“你受不了的恐怕不是这件衣服吧?我说,你进去了还不到20分钟,看这样子,莫不是临阵脱逃了吧?”
凌枫有些窘迫,确实被她说中了几分心思,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为了能尽快完成任务,尽快离开,他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哎,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呀?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