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眼睁睁望着那只妖兽正向宁无咎走去。
“小七子,你不要命,就回去吧!”萧遥在后面逐渐追上了他俩,“事已至此,妖兽是必然还要伤人的,不杀宁师弟,就会来杀我们,这是谁都想不到、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怪只怪宁师弟体弱多病跑不快,且又被石头绊倒在地,这实在是他命该有此一绝啊!”
“唉!二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回去也必然是送死啊!”肥牛接上一句。
“咱们好歹三个人,人人都会两把式,而宁师兄可是连只鸡都没力气杀的人……”小七子完全停下来,“宁师兄平素跟咱都是好兄弟,屡屡为咱找树辨树,指点逢凶化吉之道,咱们岂能做个忘恩负义之人!”说罢,他停下来,扛起斧头准备向山上走去,可罗师弟眨眼间被妖兽化为白骨他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想到这里,他又不敢迈开步子。
“还不跑,又多一个送死鬼!”萧遥冷笑一声,继续朝山下奔去,那肥牛虽然也有些于心不忍,却终究没能停下脚步,紧随萧遥身后,逃下山去。
宁无咎此刻爬了起来,但三尾异兽离他仅仅三、五米之遥!
眼下,朝山下逃去已不可能,异兽一个纵跃,便能扑过来将自己撕裂,根本无须吐那球形亮光。他不敢再跑,只能注视着异兽,身子慢慢后退,且尽量不要激怒它。
此妖兽浑身明光焕发,很明显乃是周身法力精旺,它要杀死宁无咎,便真如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不过看起来,它好像并不急着要扑杀眼前之人,它眼里之前迸发的那阵凶猛精光已经收敛,也不知是否是看到宁无咎手里并无防身武器、对其毫无威胁,还是一时兴起想跟眼前之人玩玩猫逗耗子的游戏,它每走近一步便停一步,胡须一翘一收,嘴里还发出一阵哼鸣声,眼睁睁看着宁无咎在慌乱中向草石之中退去。
但妖兽越是平静,这种生死攸关、命悬一线的氛围酝酿却越是让人抓狂。
宁无咎此刻唯有一叹,看来今日便要葬身此地了!想平素自己总把“我只有二十年阳寿”挂在口上,但而今看来自己其实连二十岁都活不到——十六岁时便要葬身妖兽之口!
“妖兽勿要伤害宁师兄!”小七子在半山腰高喝一声,他仍是不敢冲上山来,也只得在远处为宁无咎“鼓劲”,而这一声,似乎把这只妖兽给激醒了,便也不再“玩游戏”,身子一个跨跃,只听“嗖”一声,巨大的身影已然飞升空中,直扑向宁无咎!
宁无咎在心下大喝一声“我命休矣”,眼睛一闭,转身便撒腿狂奔,自是使出了平生最大的气力,但却在他刚跑了三步,只觉身后风声大作、感觉那只妖兽的前爪已经快要触到自己的背部、自己也已经闻到了妖兽的臊味之际,陡觉脚下一空,像是踏入了一团棉花!
猛地睁开眼!
原来自己正在下坠!眼前一片模糊!
瞬时,头顶便传来一阵嗷叫,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这自由落体下坠,速度更是越来越快,已然超过了宁无咎脑子的思维闪烁!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双眼一阵发黑,便是再也不知道任何事了。
也不知坠落了多少时间,只觉身体触到什么物事,“嘭!”,霎时,便觉背部和屁股火辣辣作痛,而身体却又反复被弹起来再落下,再弹再落下。
良久,宁无咎睁开眼来,慢慢吐出一句话:“我死了么?这是阴曹地府?”
他平静地躺在不知名的物事上,望着上空悠悠蓝天白云,十来年的生平往事如梦似幻一般在眼前划过,虚弱多病的身躯,母亲领着自己屡屡外出求医治病,在雾罩山清峰观那些修行岁月,马道长对自己的殷勤调教之恩,投靠唐品阁做木门弟子的悠闲时光,大师兄古清寒对自己的提携照顾,还有……那位水灵灵的师妹、唐品阁门主千金——唐仪,正对自己莞尔一笑……
良久,宁无咎一掐自己的手臂,痛!那则说明自己还没死!
被那只三尾妖兽追杀,然后,慌不择路,跌落下来,但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