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霖如此精明,怎麼可能没有发觉程子言的情绪。但既然麻烦精想躲,他也没必要非挖出来不可。像尤加利树任对方抱着许久,他才关上冰箱门,「只有义大利麵,要吃吗?」
「要。」
张震霖低头看把声音闷在x怀裡的麻烦精,「那可以放开让我去煮吗?」
「唔……~」程子言钻了一下,还是抱得紧紧的,「有没有n油口味的?」
「只有青酱。」
「可是我想吃n油的。」
张震霖额角爆出青筋,「还挑?有种自己去买。」
「呜呜呜呜呜~你说我可以尽情任x的~」
「那还我领不领情。」
程子言觉得自己被骗了。伸脚企图夹住张震霖。张震霖立即将人提了起来,像拎小j一样,「先去洗澡,我煮麵。」
「n油口味的吗?」
「当然不是。」
不顾小麻烦对n油义大利麵的声声呼唤,张震霖将人丢到隔壁房的浴室,就回到厨房忙碌了。他还是不太舒f,头脑晕眩,但只要放慢动作一切都还撑得住。这样的身状况还愿意下床煮麵,自己真是佛心来着。
下厨对他来说并不难,虽然从小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他的学习力一向顶呱呱,做事很快就能抓到诀窍。以前也有做饭给程子言吃的经验,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做不来。
何况义大利麵算是简单的料理。
煮好麵装盘,再仔细地拌好酱,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想是麻烦精洗好澡了,撇首道:「煮好了,快来吃……」
谁知那小人儿也没看这儿一眼,就抱着一堆东西跑进浴室。凭那短暂的印象,外层似乎是条ao巾。张震霖觉得奇怪,放好麵后擦擦手跟进浴室,就见程子言弯着腰将怀裡的物品一个一个放到置物台上。
「洗髮精、沐浴ru、牙膏……」
张震霖眼角chou搐,看着麻烦精边碎碎念,边移动原本摆放好的盥洗用品。他做事一向井然有序,居家环境的整理和物品摆放自然也是条理分明。这下塞进别人的东西,让他非常不习惯。
「g嘛把你的东西都拿过来?」
「这样比较方便啊~」
「就在隔壁而已,有必要吗?」
程子言正要把ao巾披到桿子上,就看到张震霖一双眸子快要喷出火了,不禁有些胆怯地缩回手,捏着ao巾可怜道:「我不能拿来放喔……?」
瞬间被那可怜的神情秒杀,张震霖忍住捂着x口的衝动,「也……也不是不可以……」
「耶!」程子言快乐地披上ao巾,无视张震霖黑了一半的脸,「你洗好澡了吗?」
「下午回来时就洗了。」
「那我以后要在这裡洗澡~……哈啾!」
张震霖低头一看,麻烦精头髮还没吹乾,上身穿着宽大ao衣,下身却只着了件黑se短k。这麼冷的天气,是想被冻起来当冰雕吗?
「怎麼还没吹头髮?」
程子言嘿嘿笑,「帮我吹~」
「你手断了?」
程子言瞪大眼睛,不解,「没有啊。」
「……」
张震霖拿过吹风机,认命地做老妈子。将人拉到镜子前,开最强的风轰轰轰。本来还满心不愿,但在触到那s漉漉的髮丝时,一g饱涨感赫然堵住x口。
「嘿嘿~好舒f~」
镜子裡的麻烦精头髮乱飞,却因为温暖的热风而享受地瞇起眼睛。那模样像极了乖顺的猫儿,对主人绝对信任。
……还有那无法言语的亲密感。
张震霖还是第一次帮人吹头髮。腾出手轻轻拨弄,确保每个地方都有吹乾。感觉到指尖的s濡感渐渐蒸发,髮丝慢慢变得柔软蓬鬆,心裡好像也跟着软了下来。
「转过来。」
轻轻将小人儿扳过来面对自己,张震霖调成小风,细细地吹着温软的瀏海。
「你一直吹到我的脸啦。」
程子言瞇着眼睛开口,风跑进嘴巴裡。张震霖起了玩心,风口一转直接正吹。
「唔唔唔唔唔~~你~好~烦~~喔~……」
那张小脸往哪转,风口就往哪偏。可ai的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张震霖越玩越来劲,直到那泛红的眼角渗出泪珠,才关机停手。
程子言难过地揉乾涩的眼睛,「你欺负我……」
张震霖轻笑,拨了拨被吹乱的头髮,温温热热的,触感滑n,令他情不自禁地俯首亲吻。他与他差了有二十公分,稍稍低头,就能吻到髮顶。
「下次还要我帮你吗?」ai不释手地揉着温软的后颈。
张震霖手劲不大,但相较起来程子言的身板小了许多,这一揉一揉的,让程子言有些站不稳,随着动作前后摇晃。
「不可以再吹我脸。」
勾起嘴角,「看我心情。」
程子言看张震霖完全没有收回意思的打算,憋了许久,也只能噘嘴,「呜呜。」
「呜呜呜呜也没用。」张震霖心情大好,再摸摸小脑袋,确定髮丝都乾了,「吃麵吧。」
程子言欢呼一声,踩过张震霖的脚板往外跑,中间还绊了一下。在桌边看到绿绿的义大利麵时,一张小脸垮了下来,「真的是青酱的喔?」
张震霖慢悠悠地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举手投足间散发稳重的气息,「我当然要说到做到。」
程子言嘟嘴拿起叉子,捲捲捲,吸了一口,「你不吃吗?」
张震霖瞄了程子言一眼,手撑下巴,翻看放在桌上的閒书,「不用。」
程子言边嚼着麵,边打量张震霖,突然含糊地冒出一句:「你不舒f?」
「……」这麻烦精平时是挺糊涂的,有些事却逃不过他的眼睛。就像之前有j次他自以为主意藏得很好,却还是被赤ll看穿一样。张震霖自知没有隐瞒的理由和必要,只是淡淡地回应,「胃痛。」
程子言x口一紧,「你都没吃东西吗?」
nv孩子也许巴不得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脆弱,但男人就不是这麼一回事了。张震霖本不打算回答程子言的问题,却敌不过那关心的眼神,「也还好,就工作忙……有时会忘记。」
「骗人。」
「……」
这小子装作被骗是会少块r吗?
张震霖还在思索如何挽救自己的脸面,程子言先是低头看着麵p刻,忽然叉子一放,蹦下椅子,咚咚咚地跑出门。
「……」
那一瞬间,张震霖忽然觉得麻烦精的背影好可ai。
不知怎麼的,张震霖竟然没有勇气去探知程子言跑去做什麼,就这麼若无其事坐在原位假装看书。不到叁分鐘,程子言怀裡抱着一堆分包装,右手端着冒着热气的马克杯,用pg推门进来。
「你在g嘛?」
面对张震霖的询问,程子言只是咧嘴一笑,然后盯着马克杯裡头,小心翼翼地踱步到桌前,先放下杯子,再身一弯,将怀裡的东西全摊在桌上。
是一包一包的软麦p,只有一种口味。
「你不喝甜,我帮你泡了原味的呦。」将热腾腾的麦p推到张震霖面前,然后指了指散成散沙的分包装,「还有这些~这些都给你~」
张震霖从小含着钻石汤匙出生,还真没喝过这种廉价麦p。说真的,这种廉价的东西实在入不了他的眼。但他看到的是程子言背后的心意。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却非常清楚,即使只是这样的麦p,对程子言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麻烦精是从小饿怕了的贪吃鬼。
张震霖伸手拿起一包打量,微笑,「什麼时候买的?」
「前j天啦~有时候早上睡过头,就只好泡来喝了。把热水装到保温瓶裡,就可以带到学校喝了喔。」程子言又推了推马克杯,「我比较喜欢牛n口味的,可是你不喝甜,我就把原味的都给你呦~」
张震霖沉y了一下,「牛n的我也可以接受。」
程子言有些讶异,「可是它还是有点甜甜的喔。」
「可以。」
「……说不定有加糖喔。」
张震霖挑眉,「无所谓。」
「……」
小天使和小恶魔开始在心裡拔河,程子言憋了许久,约莫五分鐘后,眼角渗出泪珠,「……好吧……那牛n的也给你……」又憋了十秒,「两包。」
「……」
张震霖有些灰心,但也不能拿眼前的人如何。何况一开始他也只是想逗逗麻烦精,殊不知这把刀最后cha到自己身上了。
算了,他是君子,也是个男人,心x一定要够宽大才行。
张震霖端起马克杯啜了一口,微微举杯,「谢了。」
程子言偷覷张震霖的脸se,那张刚毅的脸明明没什麼情绪波动,但看在他眼裡却不是这麼回事。
「张震霖~……」
「嗯?」
「别生气嘛~」
「我没有生气。」
程子言低头吃麵,小脑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就在张震霖以为他又要把脸埋到食物裡时,赫然抬起头,泪眼汪汪道:「好嘛~我把牛n口味的也给你……全部。」
张震霖笑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热麦p的关係,身裡一阵暖意。伸手轻轻捏那软软的脸蛋,「逗你的。」
程子言竖眉,「你怎麼可以这样。」
张震霖笑笑,饶富意味地用指甲一下一下搔刮程子言的麻糬脸,「怎麼感觉逗你之后,胃就不怎麼痛了。」
「是吗~」程子言笑出小虎牙,瞇起眼睛扁嘴,脸颊r被挤出来,两团gg的,「那你继续逗吧~」
那傻样任谁见了也会笑,张震霖拍了他的额头一下,「吃你的麵,笨蛋。」
程子言是麻烦精,但不可否认的,他的快乐总是来自於他。如果没有程子言,张震霖不敢想像现在的自己会是什麼样子。他出身富裕,儘管压力极大,但也自知这样的家庭背景被多少人所钦羡,所以也不曾有任何不满。他一直告诉自己这就是幸福,住豪宅,为人敬仰,就算不能事事如己所愿,但至少经济无忧,甚至能帮助别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所谓的幸福,仅是「觉得快乐」这麼简单。
──直到遇到程子言。
光是看他乐陶陶地吃东西,就好像看到……看到……
好吧,很像天竺鼠在吃苹果。
自己麦p都还没喝完,那个麻烦精就把整盘麵塞到嘴巴裡了。张震霖觉得后脑有些凉,但还是道:「……还要吗?」
「不用~吃饱了!」
「……」
只要吃饱,程子言的心情都会不错。这不,将盘子乾净后,就蹦下椅子颠着脚步洗盘子去了。
随着那小小的背影往洗手台看去,极其相似的场景,立即让张震霖想起两人第一次误吻的画面。
『你的嘴巴好软喔!』
他还记得程子言吃惊地瞪大小老虎般的眼睛,以及……那柔软温润的唇。
心臟无预警地漏跳一拍,张震霖赶忙吸气,好像这样就能让心臟恢復正常运作。但这个突然的动作却让他狠狠呛了一下,狼狈地猛咳。
「你在g嘛呀?」程子言边洗盘子边回头,看到张震霖逞强地摇手,嘴一撇,「喝麦p都可以呛到,好笨喔你~」
「……」
被一个笨蛋说笨,张震霖脸瞬间黑了大半。自暴自弃地一口喝光麦p,温热感从喉头落到胃裡。这时他才发现,刚刚还在扭搅的胃不知何时已经不痛了。
盯着杯壁仍黏着jp麦p的马克杯,再盯着程子言动来动去的背影,张震霖起身大步走过去。
「顺便。」把马克杯放到水槽裡。
「不早拿来,我手都擦乾了~」程子言嘴上唸着,还是乖乖接过马克杯清洗。
细软的髮丝随动作轻晃。张震霖凝视着淡se瀏海后的可ai眼眸,觉得x口涨涨的。一下没忍住,从后头伸手搂住小人儿。程子言的身软软小小的,抱起来却存在感十足。张震霖满足地轻嘆一声。
「你……你g嘛……」
「没g嘛,不能抱?」
程子言有些害羞,但还是难掩雀跃。咬着唇道,「你胃还痛吗?」
「不会了。」
「魏冠恩有帮你準备胃y耶……你、你还是吃一下比较好。」
张震霖邪笑,「是吗?」
「是啊。」诡计被看穿,程子言不安地左看右看,「……明天就吃我帮你準备的。」
话中的醋意和意图清晰可见,有这麻烦精在,快乐垂手可得。张震霖将下巴置在暖暖的肩窝裡,臂膀往裡头缩了一点,「……今晚一起睡吧。」
程子言惊讶回身,「一、一起睡?」
「有什麼问题吗?」
「可是……」
「嗯?」
麻烦精似乎在顾虑着什麼事,大大的眼垂了下来,目光闪烁。张震霖的好心情立即消了一半,他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先去刷牙洗脸……」
怀中的人溜了出去,逃亡般奔进浴室。张震霖吐出一口气,他早该知道程子言不会永远都这麼傻b。
他有些生气,但不是气程子言。而是气这骯脏的世界。
……也气自己。
为了让自己吊住脾气,张震霖先是到小厨房吞了胃y。犹豫p刻,才跨出脚步往浴室走去,程子言刚好梳洗完毕,见他踏了进来,还吓到般缩起肩膀。张震霖无言,立即伸手抓住想离开浴室的程子言,勾住颈子拉过来,确认挣脱不了,才慢条斯理地挤牙膏。
「有时候我还真不知道你这麼笨是好事还是坏事。」
脖子被锁住,程子言却完全没有挣扎的打算,看着镜子中的张震霖。
「你啊,为什麼就这麼在意别人的话?」
生锈的脑袋转动起来,「……你都听到了喔?」
「不想听到都难。」张震霖慢悠悠地刷牙,「笨死了。竟然还忘记掛电话。」
「……」程子言也觉得自己蠢得不可思议,难过地下起雨。
张震霖不再吭声,认真地刷好牙,拿ao巾洗脸。一切都打理好后就拉着程子言跨出浴室,大步走向床铺。感觉到身后的人有些抗拒,他不由分说地紧抓对方,但在最后一步时,程子言还是停了下来。
「我、我去隔壁睡啦……那样很怪……」
「哪裡怪?」张震霖回身,眼神锐利,「你真的觉得我们是那种关係?」
「当然不是啊……可是……」
张震霖反手一转,将程子言拉了过来,然后一把压躺在床,再迅速欺身而上。
他与他靠得极近,鼻尖快要抵在一起,「你不想跟我睡吗?」
「想是想……」
张震霖伸指抵住程子言的小脑袋,眼神深邃难辨,「那就仔细想想,你为什麼想跟我睡?」
「……」身上人的气息有些灼热,光是一个指尖,都传来无法忽视的热度。程子言抿抿唇,脸蛋烧红。
正要回答,张震霖又一口打断,「你从来没跟我要过钱。全是我希望你过得更好主动给你的。我也不是只想洩慾才拉你上c,是吧?那麼,我们的关係又怎麼会是包养?」
那张小脸还是黑嘛嘛的。张震霖偷偷移动大掌,往那浑圆的小pg用力一抓。程子言惊叫一声,换来的却是更强势的搂抱。
「变!变变!」
「身为变还能让你恢復精神,真是我的荣幸。」
「唔唔~~不要抓啦!好痒……哇哇哇!」
程子言扭动不止,因为侧躺着,只能往前躲,与张震霖越贴越近,最后整个身版黏在对方身上。
……当然包括那个地方。
张震霖被磨得全身都痒了起来,再闹下去就无法收拾了,只好停手。程子言气喘吁吁,抬眼瞪着张震霖,双颊緋红。
「瞪什麼瞪?眼睛大?」
「变!」
张震霖挑眉,「你再说一次。」
肃杀之气从头顶飘了下来,程子言机灵地颤了一下,缩小身。细细的眉还是竖着,声调却软了不少。
「你这样抓很痒啊~……唔唔唔唔~~~~」
才咕噥到一半,脸就被捏到变形了。
好痛喔。
「你信不信我?」
程子言可怜地揉脸,「信什麼?」
「信我说的话。」
噘嘴,「当然信啊。」如果张震霖不能信,他真不知道能信谁了。
「那麼你听着。」
张震霖缓下声调,贴着程子言的额,像是要把自己的所思所想直接传达给对方。「我寧愿你高傲自大,也不要这样妄自菲薄。」
对上那深邃坚定的目光,反倒让程子言自卑起来。下意识地垂眼躲避,「我有什麼本事──……」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下顎一紧,脸被强势地抬起。
对上的,是一双沉静却充满力量,恍若透着光的深se虹膜。
张震霖一字一字慢慢吐着,声线幽远低沉,「我张震霖……只喜欢你一个。」
那双h人的瞳孔中映着自己愣冲的倒影,佔得那样满,好像在张震霖眼中只容得下一个他。直到下唇传来s润的嚙咬感,程子言才意识到张震霖说了什麼,一张小脸立即烧红。
「所、所以……」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