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即便为父今后不在了,你也务必要记在心上。”前田利家继续说道。
    “父亲切莫这样说,您的教诲儿臣绝不会忘。”望着前田利家苍白而又布满皱纹的脸颊,前田利政心中也泛起阵阵酸楚。
    “虽说你比右府年长一岁,但绝不能因此表现出一丝的傲慢和轻视,更不可与他人私下议论,即便日后相处中心生怨气,也只能咽进肚子里,断不能表现出来,特别是不能和其他大名表露心迹。
    你要明白,若无意外,右府少说还能活个四五十年,这期间咳咳,变数太大了,日本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我皆想象不到。但是,你能做的就是紧紧追随在他周围,低调隐忍,言听计从,唯有如此,才能保全家门。”
    “既然变数太大,您又为何认准右府?这战国乱世,少年英主中年败落的例子屡见不鲜,况且,如今尾张派大名都还在,少主名义上仍是天下之主,后面究竟该如何做,儿臣认为仍有待商榷。”前田利政对前田利家的想法颇有异议,他认为当前臣服右府没错,但今后该如何当视情况而定。
    确实,战国乱世,有多少大名分明是“开局良好”却最终落得家道中落乃至兵败身死的结局?早有今川义元、尼子晴久,中有朝仓义景,龙造寺胤信,近在眼前的还有毛利辉元,这些大名的名号,不论是“东海道第一弓”还是“五州二岛太守”,哪个喊出去不是响当当的,年轻时意气风发,不是开疆拓土,大有作为,就是守成有道,君臣团结,可这些大名多是中年以后便骄傲自满,怠慢轻敌,最终皆是结局凄惨,令人扼腕叹息。
    相较那些大名,秀保不过二十出头,谁能保证他今后不会走错路、下错棋?特别是现在秀保头顶还压着一个秀赖,将来该如何面对、如何相处都必须好好考量,稍有不慎,大有可能推翻当前的大好局势,最终满盘皆输。
    这些担忧和疑虑都使得前田利政对秀保乃至丰臣氏的未来保持着一丝担忧,当然,正值青年的前田利政,心中隐藏的不甘和倔强也是促使他对秀保产生怀疑和少许抵触的原因之一。
    “我比右府还年长一岁,为何未来的四十年却要听他号令?即便他是秀赖的后见,如今风头无两,难道今后便能久居我前田家之上么?为何就连父亲也如此看重他,难道他真的比自己强太多么?”前田利政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利政你要记住,现在不同以往,经过这三场动荡,从地方大名到近侍宠臣,但凡与右府有隙者皆被拿下,天下已经没有谁能够和右府抗衡了,此后的四十年,对右府不再是危机四伏、八面树敌,而是不断扩大差距确立绝对权威的四十年。在这过程中,有谁要想强出头,哪怕是只是试探,必定是自取灭亡。你应该知道,以为父的性格,难得会劝你孤注一掷的,此番既然这么说了,那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你觉得为父病入膏肓,神志不清,这些你大可不听,毕竟今后前田家的掌舵者已经不再是为父了。”说罢,前田利家便把头别过去,这让前田利政顿时羞愧起来。
    “儿臣绝无此意,既然父亲这么说,儿臣自当遵命。”前田利政赶忙向前田利政辩解道:“不过,话又说来,若右府真是甘心辅佐秀赖少主,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