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武皇帝见皇甫绝竟然分化了在通玄关驻守的边防军,实力远在自己想象之上,国内境况不妙,本欲调一部分在东仪边境驻防的边防军回来,谁知西武这边边防军一动,东仪那边便开始骚扰,一回去,东仪军队又自动退回去,如此往复生生不息,全线皆是如此。
最终,皇甫载淳还是没敢冒着内外受敌的危险将东仪国境的边防军调回来,只修书一封给东仪皇帝燕瑝,要求他看在两国多年交好的份上帮助自己平叛。
书信和信使犹如泥牛入海,发出去后便再也没见回转。
*
不同于西武别处的风烟四起刀光剑影,璃月这边可谓风光独好。
闲来无事,璃月便允许凰城军去周边小城喝酒找乐子,交代了三点,第一,不准随便杀人,第二,喝酒玩女人要给钱,第三,每日天黑之前必须回来。有违上述之一者,斩。
话说自上次屠城事件后,璃月与流觞小乖才算真正的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失而复得使得两人情烈似火,奈何行军途中多有不便,加之还有苏吟歌这厮在一旁碍眼,于是一直苦苦隐忍。
如今大军驻扎下来,将士们四处玩耍,苏吟歌本也该是个坐不住的人,怎聊貌似做尾巴做上了瘾,璃月到哪他到哪。
虽说他床上功夫的确不错,但……喜新厌旧一词,古而有之,作为色女典范的璃月,又怎能免俗?
于是某日,苏吟歌午憩过后刚刚走出营帐,牛轰带着几个人来找他喝酒聊天,说是为了感谢他一路上对在战争中受伤的兄弟的关照。
苏吟歌眼珠一转便知这群莽夫有此一举定然是受了璃月的指使,目的无外乎将他调开,她和曲流觞能自由活动而已。
虽说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在脑海中想象和真实面对却完全是两回事。近来看着璃月趁他不注意就和曲流觞卿卿我我,他心里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明知自己该成全,却仍忍不住像狗看肥肉一般看着璃月。
罢了,从头想来分明是曲流觞和她先好上,如说谁先对不起兄弟,也是他先对不起。
想到此处,他欣然答应,去牛轰的营帐与众人一醉方休。
苏吟歌前脚刚走,曲流觞后脚就溜进了璃月的营帐。
两人迫不及待地吻着,换气的间隙,璃月喘息着道:“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
曲流觞眸光熠熠,闻言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听说附近深山里有一处温泉,我们去找找?”
初冬,落叶成金的山林覆着一层薄薄的雪,通透如霜。
两人像是私奔的少男少女,小鹿一般轻盈地追逐,快乐地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间穿行。
奔跑间,本来在前面若隐若现的曲流觞突然不见,璃月狐疑地停下脚步,四顾,不见人影,刚想抬头看看,他就突然从树上扑了下来,一下将璃月压倒在软绵绵的落叶上。
两人拥吻翻滚,落叶沾了一身。
璃月估计曲流觞早就来找过这方温泉了,他们从营地出来,一路都没有绕弯,临近傍晚时来到这片热气腾腾的温泉边上。
温泉不大,大概也就两丈见方的样子,背靠石壁面临山崖,像是一个由石块围成的浴池,泡澡之余还可以赏景,倒是个绝妙的去处。
池水不深,仅到xiōng部,水温不冷不烫。
璃月泡在池中,白皙双臂搁在池边的岩石上,看着崖下冬景灿烂的山林,夕阳挂在山头,金色的光芒斜斜地将那些树影都映入了画中。
“好美啊!”她赞叹。
曲流觞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黑发披散下曲线曼妙的脊背,也想这样感叹一句。
水珠沿着那玉石一般的肌肤诱人地往下滑,阳光在上面激射出七彩的光芒,她光彩熠熠就像一尊镶着宝石的玉人儿。
他莫名地口渴起来,于是轻轻地靠过去,将她背后的长发撩至一侧,吻上她水珠晶莹的肩、颈,脸颊……璃月侧过脸与他接吻,夕阳将拥吻的两人投影在一旁的石壁上,剪影之缠绵美好,难以言述。
几个人中间,要数曲流觞的身材最令璃月想入非非,不是指肌肉的线条,而是说他的肤色。
淡淡的小麦色,被泉水浸湿,再被阳光踱上一层金边,那种属于男人的阳刚诱惑便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挡都挡不住。
璃月只看一眼,当即化身为狼,抱着他的肩膀从他的喉结处一直啃到他xiōng上,恶意的含着他xiōng前的小豆子舌尖打圈。
不想他如此不禁勾引,璃月不过才吮了一下,他便喘息着一把抱起璃月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的身子嵌进去。
也不知是因为水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个姿势本身比较艰难,总之他滑来滑去好半晌还找不着北。
璃月抬头,看到他涨红的脸颊以及额上的薄汗,心中暗自揣测:这家伙不会还是第一次吧?
第一次什么的最不好了,像叶千浔皇甫绝,都只知道蛮牛一般横冲直撞,弄得她死去活来的。
当即抵着他的xiōng从他掌控中挣脱出来,转而拉着他走到池边,她背过身去,双手撑在池边的岩石上,回头媚眼如丝地看他,无言地邀请。
曲流觞看着水中她小蛇一般纤细的腰肢,又被她媚眼一扫,顿时血脉喷张,握着她的腰肢便抵了上去,目标却是□。
璃月被他此举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羞了,伸手向后握住他的那一根制止它胡乱冲撞,本来想牵引他找准目标,可握住的一刹觉得很粗,便下意识地想要知道有多长,结果,小手移动了三次,才勉强碰到根部。
璃月顿时叫苦不迭,说他身高和金缕差不多,想不到这一根的长度也和他差不多,而且,小乖这一根貌似还带点弧度,记得以前在妓院听那些经验老到的妓|女们提过这种天生带弧度的最能蹭到女人的敏感点,是男人中可遇不可求的名器。
她到底该说自己的命太好还是命太衰,碰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非人类。
她兀自在那磨磨蹭蹭,曲流觞却被她摩弄地欲|火中烧,有些急切地小声唤道:“璃月……”语气中求欢意味明显。
都到这步田地了,如果临阵退缩,未免显得太孬了一些。
她心惊胆战地将它抵在自己私密之处,道:“你轻点。”
“哦。好软……”抵进的同时,他语带新奇地叹息道。
璃月咬着唇,感觉自己毫无抵抗能力地被一寸寸撑开,那种感觉,又热又胀又酸又痛,真是该死的难熬。
抵进深处之后,他难耐地喘息着,伸手将璃月前倾的身子拉起,抱在xiōng前,扳过她的小脸激烈地吻她的唇,下面轻轻地律动起来。
他的xiōng膛火热地贴在她光|裸的背上,并不熟练的抽动带来令人承受不住地酸麻,她双腿酸软,在他怀中敏感地微颤。
璃月的肌肤在水中滑得难以用言语描述,曲流觞拥着她,却觉得她如鱼一般湿滑,怎么用力都不够紧。初次体验的紧致愉悦控制了他一切的思维,他难以自制地吻着怀中带给他极度快感女人。
孟浪的动作激起浪花阵阵,起起伏伏地冲刷着两人的肌肤,正如体内的愉悦起起伏伏地冲刷着两人的神经。
曲流觞呼吸粗重,带着一丝交欢时特有的性感,引得璃月一次次扭过头去与他接吻,借以舒缓体内节节攀升的欢愉。
紧拥着她的臂膀显示出他此刻十分激动,然而他的动作却并不野蛮,璃月喜欢这种慢条斯理带来的细致的水rǔ交融般的感觉。
她迷蒙着双眸,侧着脸庞控制不住地轻声呻吟,看着石壁上她和曲流觞的影子。
男人的刚健和女人的柔美如此契合地交缠在一起,一眼,便令人砰然心动热血澎湃。
璃月突然痉挛,只因为视觉上的美,竟令她瞬间绽放了一次小小的高|潮。
她仰头靠在他肩上,垂死般的急促喘息。曲流觞被她紧缩挤压的动作折磨得欲仙欲死,按着她的小腹一下顶进她的最深处,璃月绷紧了身体,还来不及尖叫,他却身体一僵,毫无征兆却又控制不住地爆发了。
璃月松懈下来,侧过脸看着满面绯红喘息不定的曲流觞。
他闭着双眸,将她用得更紧一些,无意识地吻着她的脸颊,温柔而沉醉。
正文只求心安
入夜,璃月和曲流觞刚刚回到营地,苗浩彦便急急上来禀道:“城主大人,有位姓玉的姑娘和一位姓燕的公子来找您。”
姓玉的姑娘?玉帘秋?
姓燕的公子?不会是燕瑝吧?
要说这两个……怎么会来找她呢?
思及刚刚才和曲流觞鬼混完,如果来的真是燕瑝,她就惨了。
转头看看曲流觞,他明显也有些不自在,虽说来之前得了燕瑝的许可,但真的把璃月吃了之后,再见面只怕是会有些尴尬吧。
璃月清了清嗓子,先把曲流觞打发回营帐,然后道:“先去见见那位玉姑娘吧。”
跟着苗浩彦来到新搭的营帐内,一眼就看到玉帘秋坐在床沿,微有些苍白的脸衬着衣领处细软的风毛,倒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垂着眸,不言不动,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神,连璃月进来都没发现。
“你怎么来了?”璃月和玉帘秋虽不能说陌生,却也没什么过深的交集,因而,对她突然来找自己,璃月颇感奇怪。
玉帘秋倏然回过神来,抬头看着璃月,目光闪了几下,有些迟疑道:“月潇山庄的人在追杀我,我……能在你这躲几天么?”
璃月眉头一皱,问:“他们知道你是叶千浔的妹妹了?”
玉帘秋垂下头去,少顷,微点了点。
璃月徘徊两步,道:“那你先住这儿吧,我马上派人叫叶千浔来接你。”说着就欲出去。
玉帘秋叫住她,道:“能不能过两天再叫他来?”
璃月疑惑:“为什么?”
玉帘秋道:“他若此刻赶来,必与月潇山庄的人遭遇,我……不想看到他们为了我厮杀。”
璃月想,她虽不是玉氏的种,但玉氏毕竟养了她十几年,她有此一求也情有可原,于是便答应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前,老远就看到燕瑝的贴身卫队身着便衣守在帐外,见了她纷纷行礼。撩开帐帘一看,果然是燕瑝斜倚在她的床上,手中执着一本书,温润的脸庞在烛光映照下珠玉生辉。
璃月心中暗自叫苦,表面却扬起微笑,道:“瑝瑝,你怎么来了?”
燕瑝抬眸看她,嘴角弯起温和笑纹,将书本放至一侧,朝她伸出手,道:“过来。”
璃月见他表情如常,并无一丝吃醋的样子,心下稍安,快步走到他面前,刚伸手搭上他素净的手指,他却突然一把将她拽上床,压在身下道:“不是说去去就回么?怎么跑到这里帮别的男人打江山来了?”
璃月看着上方男人幽亮的眸子,讪笑道:“这个,这个是突发事件。哎呀瑝瑝,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嘛,只要皇甫绝能坐上皇位,我保证西武和东仪会永永远远地和平下去。”
“西武和东仪本来就是和平的。”燕瑝伸手摩挲着她的脸蛋,戳穿她的借口。
璃月语噎,随即撒泼:“我就是要帮他就是要帮他,你待怎样?”
“就是要帮他?话说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嗯,前两天皇甫载淳还亲自修书给我,让我看在友邦的份上,出兵帮他平叛呢,你说……我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燕瑝温和端正的脸庞,配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让人心生不安。
璃月眼珠转了几转,伸臂缠上燕瑝的脖子,娇声道:“你若答应,岂不是要亲手灭了你的皇后?话说这样不太好吧,我们大婚没多久耶……”
“你也知道我们大婚没多久?”燕瑝突然咬牙切齿起来,“第三天,第三天你就跑了,在你面前我就这么差么?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口舌才让母后相信你不是被我气跑的?花了多少手段才让臣下相信你只是突发疾病在深宫休养?”
“哎哟,人家知道错了啦,不要生气嘛,在我面前你从来不生气的。”璃月一边给他顺毛一边哄道。
“所以才把你惯成这样!”见她嘟着小嘴乌眸溜圆,一副存心讨好的模样,燕瑝又好气又好笑,脱下她的鞋将她塞进被中,自己也跟着挤上去,问:“说实话,几个月不见有没有想我?”
璃月看他这架势,心突突直跳,话说她傍晚被流觞折腾得骨头还酸着呢,难不成一个时辰不到又要再被燕瑝折腾一次?
可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自己大婚三天便落跑,也的确不厚道,所以……她明显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对了,他刚刚问什么来着?有没有想他?大哥,她哪有时间啊,身边这几只就够她头痛啦,哪有时间想千里之外的他?
不过,这样的大实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吧……
“当然想啦,不打仗的时候我都想起你。”璃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瞎话。
燕瑝嘴角弯起笑容,伸指轻蹭她红润的唇瓣,道:“这张小嘴真是不会说话啊,怎么不信怎么说。不过,吻起来还是不错的。”言讫,低头便吻了下去。
今日来到这里,苏吟歌烂醉如泥,璃月和曲流觞不见踪影,不用想也知道两人干嘛去了。想起自己大婚三天她便跑了,苏吟歌和曲流觞这俩家伙却跟在她身边好几个月……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啊。
偏偏自己身为皇帝又不能如他们一般跟着她到处乱跑,此番来这里看她也是忙里偷闲,看一眼就要走,不好好温存温存怎么对得起自己这几个月的思恋之苦?
于是乎……
璃月压抑的呻吟从初更一直断断续续地响到后半夜才终于平静下来,听得帐外一众卫士面红耳赤,心思皇上真不是盖的,一路马不停蹄赶到这里,他们都累得要死,皇上竟还有精力和皇后娘娘鏖战不休,只能说佩服佩服了。
营帐内,璃月香汗淋漓,小脸酡红地被燕瑝压在身下,仍不由自主地轻颤着,强烈的冲刺连续的□让她本就疲软的身子酸麻不堪,此时此刻,她只觉自己浑身都散架了,腰腿甚至手指都提不起一丝力气。
燕瑝脸埋在她颈侧,喘息了半晌,方才微微平复了气息,抬起头来看着璃月。
见璃月一脸的虚弱,他伸手理着她鬓边的发丝,柔声问:“你还好吧?”
璃月迷迷糊糊:“你不动就好……”
燕瑝见她娇憨可爱,忍不住在她颊上啃了一口,也知自己把她折腾累了,从她身上翻身下来,替两人整理了一下,这才拥着她睡下。
虽然有些累,但久别重逢的激动心情控制着神经,燕瑝一时倒还睡不着,搂着璃月道:“快过年了,此番和我一起回东仪皇宫吧,宫宴要是你不出席,有些说不过去。”
璃月:“嗯……”
燕瑝见她答应,心中欣喜,又道:“这几个月母后老问起你,此番回去你可跟她说清楚了,是你自己偷跑,不是我对你不好。”
璃月:“嗯……”
“这仗也不知打到何时,你一个女人家总在军中混也不好,不如交给慕容倦他们代劳,你遥控指挥好了。”燕瑝喋喋不休。
璃月:“嗯……”
见她都答应,燕瑝奇怪了,问:“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好说话?”
璃月:“嗯……”
燕瑝将她翻过身来,却发现,这家伙早就睡过去了。
*
南佛东宫龙华殿,龙袍做好了,金缕正在试穿。
第一次穿正好合身的袍子,那修长健硕的身材立马无所遁形,在锦绣辉煌的绸缎衬托下明白无误地向世人展示着他的匀称和力量。不用看脸,只这身段便足以迷死色女无重数,更何况这身段上还裹着龙袍。
金缕在镜前左看右看,甚感满意,过了片刻,问一旁的李逝:“你说登基的时候我用什么表情好?”那语气,仿若在问他那天戴什么戒指一般。
李逝冷汗,他的表情何止千万,他哪知道用哪种好?
金缕在镜前挤眉弄眼,最后定下用一种意味不明的微微笑的表情,问李逝看到他这副表情有什么感觉?
李逝如实禀道:“回殿下,属下心里有些发毛。”
金缕顿了顿,随即哈哈大笑,道:“要的就这效果。”
正说着,门外有人通报,说是西武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了。
金缕脱下龙袍,随意往李逝手中一扔,拿过手下递上的密报展开扫了几眼,双眸微眯。
那日在月潇山庄薮春馆,溜璃月房门的小厮交代说是奉月潇山庄三小姐玉帘秋之命监视璃月,他便长了心眼,挑了名武功绝顶的高手潜入月潇山庄盯着玉氏一家,果然被他抓住了大鱼。
玉无尘这悲催孩子竟然是叶千浔同父异母的兄弟,亏他劳心劳力地帮着月潇山庄和血影宫斗了这么多年,若告诉他真相,不知他会不会吐血而死?
玉九霄正密谋让叶千浔和玉无尘自相残杀除掉这两害,如果成功,别的不说,他一个手指头不用动便少了两大情敌,且此事一点都扯不到他身上,璃月也不会知晓他事先知情。怎么想都是件坐享其成的好事。
可……心中为何如此不安?
如果玉无尘和叶千浔死了,璃月不知要如何伤心……
他想情敌消失,可他又不想璃月伤心。
唉,到底该怎么办?第一次为了这种事感到头痛。
正在此时,一太监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奔来,跪在金缕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道:“殿下,皇上……皇上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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郾城,距八甲城只有区区三百公里,皇甫绝十三万主力(包括投诚的那七万人在内,一路打过来折损了四万余人)此刻就驻扎在郾城。
大战在即,皇甫绝观渡及众将领正在研究八甲城该怎么打,若是让凰城军和王府军从后面合围过来,来个前后夹击,那胜算便大大提高了,只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临颍卫城中的皇城卫军不出动,凰城军是有可能完成合围任务的,而他们的王府军却还落在后面一大截。
璃月在保义镇屠城之讯传来后,诸将领对此颇有争议。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这些没有屠城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一路打过来,被杀的和杀掉的还不止那么三四万人。
如果从众生平等的角度来讲,倒反而是璃月此举保护了更多的人。只不过,鲜少有人敢不顾自己的名声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已。
会议开到一半,林鹫进来,在观渡耳边低语几句,观渡便起身出去了。
另一间房内,观渡和一名黑衣人对面而站,只听观渡问:“消息属实?”
“回亚父,千真万确。云浅去过之后,裴青瑶就不见了,此刻东仪后宫中已慌做一团,燕瑝来了西武,属下回来之时,宫中才刚刚派出飞骑来通知他。”黑衣人道。
自从知道裴青瑶是璃月之母后,观渡对东仪皇宫的风吹草动格外在意,所以一有变故他往往能拿到第一手消息。此番却叫他为了难。
南佛皇帝刚刚驾崩,金缕一登基,只怕回过头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天圣宫,云浅于此时将裴青瑶掳走,如果他还不知裴青瑶是璃月亲生母亲,那么此举很可能是为了要挟燕瑝帮他天圣宫对付金缕,如果他知道了裴青瑶是璃月之母,那他必会派人送消息给璃月,用璃月对付金缕,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要挟燕瑝对付金缕更管用。
如他能利用裴青瑶将璃月抓到手中,能对付的又岂止金缕一人?
他曦王府很可能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一方,如他们能先于璃月去天圣宫将裴青瑶救出来,无异于还了璃月一个天大的人情。可是大战在即,他和皇甫绝都不可能走开,谁能担此大任?天圣宫那也不是一般的地方,泛泛之辈只怕进都进不去,更别说救人了。
可若是错过这次机会,皇甫绝与璃月……只怕今生再无可能。
而且,璃月为了他曦王府屡次出人出力,如今他观渡得知其母有难而不出手,也说不过去。
问题只在于,派谁去才合适?
观渡心中忧虑,挥手让密探先退下,密探转身打开房门,却道:“属下见过王爷。”
观渡转头一看,皇甫绝站在门外。
皇甫绝进来,关上房门后,道:“亚父,让我去吧。”
观渡道:“你的确该去,但眼下形势决定你不能去。大战在即,作为主心骨,你必须留在军中。”
“我一定要去。”皇甫绝似乎没有把观渡的话听进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成败关头,你不可以感情用事。”观渡耐着性子道。
这段时间下来,皇甫绝清瘦不少,肤色也在行军途中磨砺得黑了一些,少了分稚嫩多了分成熟,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他那乌黑的眸光,此刻,这眸光就投在观渡脸上。
“亚父,你以为我是想借机表现与她重修旧好么?不,你错了。”皇甫绝侧过身去看向关着的窗牗。
“你说的对,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不是一次,而是一生。”说到此处,他微微黯然,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她从来都不需要我的感情,以前不需要,以后更不需要。亚父,你说的很对,其实我根本就不配她,她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给的,我能给她的她早已不缺了,可我欠她。不管此番是成是败,不管我能活多久,不管将来我是身披龙袍还是身败名裂,这都可能是我一生唯一一次可以让我内心稍安的机会。对她,我早已不再奢求其他,只求有生之年再想起她时,能心安。”
观渡看着他,说实话,他虽知道皇甫绝近来成长迅速,但他还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以前的他那样傲,那样偏激,可如今,竟也能直面现实说出退而求心安的话了。
“天圣宫实力非同一般,你,有没有想过,去了可能就回不来。”观渡道。
皇甫绝颔首,道:“我知道。我还知道,皇甫载淳这些年横征暴敛不得民心,推翻他的统治应是民心所向。若是,此役胜了,而我没有回来,还望亚父能扶持我十六弟祺王继位,比起其他兄弟,他是最与世无争最有仁爱之心的。”
观渡盯着他,少时,一侧首,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你自己挑些人去吧。”
皇甫绝沉默片刻,撩起衣袍下摆朝观渡跪了下来。
观渡一怔,回首道:“你这是做什么?”抢前一步便欲去扶他。
“这些年承蒙亚父扶持,出生入死劳心劳力,皇甫绝无以为报,唯有一拜。”说着向观渡磕了一个头。
观渡眸中泛起了泪,想当年,他隐居山林,结义兄弟逢难派人请他出山扶持其外甥。初初看到皇甫绝时,这个十一岁的孩子在他眼中就像个没断奶的娃娃,幼稚任性难堪大任。
一晃七八年过去,如今再看皇甫绝,倒像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见他一夕成熟,他心里既喜且悲。
伸手扶起他,道:“我不需要你报答,凭心而言,我并不希望你亲自去,你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一生无憾。然,我却找不到理由阻止你。你去吧,今日你有此担当,他日地下我也有脸去见你舅父了。”
……
皇甫绝出去之后,观渡在屋内来回徘徊,片刻之后,招来方才那名密探,道:“王爷启程之后,你紧随其后,待他进了圣境,你便设法传消息给金缕,告诉他,东仪太后是秦璃月生母。”
密探领命而去。
观渡推开窗户,背手看着窗外。
若不知东仪太后是璃月之母,金缕为了完成登基大典,许是不会理会此事,但,一旦得知东仪太后是璃月之母,他若对璃月真的有情,绝不会袖手旁观。
只要他能及时出手,皇甫绝便可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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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佛正在举办国丧,金缕忙了一天,回到寝宫得知云浅掳了东仪太后的消息,冷笑一声,道:“这是想用燕瑝对付我么?李逝,去叫李易安来见我。”
第二天,南佛韬国将军李易安便带着五万将士开赴南佛与圣境的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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