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欠越多,所以,我才想来中国,多挣些钱。”
世界上总有很多善良的人艰难的活着。
“现在怎么样?”
她骄傲的抬起头“我给家里寄回去了很多钱,欠的债已经都还了,父亲来信说,想把房子重新修一下,给我结婚住,或者给我重新买一个。”
我问她“你家那里买一个房子要多少钱?”
她想了想“好一点的大概要一千多法币,差一些的也要四五百。”
我脑袋瞬间就低下了。
“你过些日子,等我发军饷了,我凑凑,给你父亲寄过去,让他先把房子修了自己住。”
兜里没钱,说话是真不硬气,我一个月二十多块的军饷,还拖了几个月,实在是没钱。
“呵呵。”她笑的很开心“好,我就跟父亲说那些钱是你的,是你的聘礼。”
“那不行,那是你的钱,你等一段时间,现在后勤部没钱,开不出军饷,等我发了钱就给你。”
“没有你,我已经死在郭占伟手里了,哪还有今天,我的就是你的,中国待不下去了,你就跟我回rì běn,我养你。”
我拍了她的头一下“狗屁,哪有女人养男人的,你的钱是你的,哥这么大一个男人,不能吃软饭啊。”
她忽然说“你要是能去太原,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等你去了再告诉你,要不然就不是惊喜了。”
我想着远在敌国的未来岳父岳母,总有点恍惚的感觉,偏偏就和一个rì běn女特工好上了,这就是命啊,你逃也逃不了。
我抱着她赶了一夜的路,路过七八个检查站,天亮的时候到了太行山脚下。
我们终于还是要分别。
她说“回的时候就不要走战区了,终究还是有些危险。”
我点头“好。”
她冲上来抱住我。
“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娶我。”
我把她抱起来,“等你怀了,我就娶你。”
“可我们总是没时间睡觉。”
“那就等我们都有时间了,就好好睡觉。”
她很乖的点头“嗯。”
我吻她,她也吻我。
我对她挥手,她又哭了,她是个很坚强的姑娘,可总会在我们分别的时候哭。
我冲回去再次抱住她,抱着她在天空里旋转,我吻住她的嘴,她捧住我的脸。
卫立煌部的部队驻扎在中条山与太行山一线,各种杂牌军队和中央军驻扎在一起,组成一道捍卫河南北部的屏障。
卫立煌的司令部暂设在山区一处村庄里,我们走了整整一天才找到。
有卫兵来报“长官,196师师长求见。”
卫立煌眉头一皱“196师?哪里的196师?我只听过196旅。”
卫兵道“师长叫武忠。”
“哦,是他啊,带进来吧。”
我进了司令部,司令部里有一干少将,中将,我对卫立煌敬礼“报告司令长官,196师师长武忠向你报道。”
卫立煌一摆手“不错,不错,这才几天,已然是上校师长了,不错,年轻有为啊,比我那时候都要强上许多。”
我叹口气“拉倒吧,我们死了多少人啊。”
卫立煌一拍我肩膀“谁的将星没有染血?为国为民,当之无愧。”
我掏出阎主席的亲笔信“将军,这是阎主席的信,梁mì shū特意交代,让我盯着你。”
卫立煌苦笑“你个毛头小子还要盯着我?阎主席还是对我不放心啊。”
我其实还是比较熟悉卫立煌的,所以说话也没有那么拘谨,我还调侃了他一句“将军,你把我当枪使,给你闯了一趟大西北,你就没点儿表示啊?”
卫立煌笑着骂我“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我不是送你一个孙文慧了吗?你还想要什么。”
我心中一惊“这你都知道了?”
“有不透风的墙吗?”
卫立煌打开信,看完后对我说。
“这个事情,肯定是要听阎主席的命令,我虽然已经不是二战区的副司令,但阎主席终究是我上级,我们终究还在山西,我们可以lán jié一纵队,迫使他们留在我的防区,但终究不是长远指计。薄已决心脱离,那就没什么能够阻挡他,这个时候绝不能互相开火。统一战线是最重要的,阎主席恐怕救不回一纵队了。”
我说“阎主席的意思就是先扣住,等临汾的新军稳住以后,这边就再做计划。”
卫立煌点头“好,我先尽力扣住。哎,日军已经在河南发动了全面进攻,一旦日军占领整个河南,我们,就被日军彻底包围了。”
我问卫立煌“河南战局怎么样?”
卫立煌摇头“不行,部队实在太差,那些改编的中央军一触即溃,商震的河南军也不行,挡不住,中原一马平川,想挡住日军,太难了。”
“那怎么办?”
卫立煌突然坐在椅子上“怕就怕,他们不顾一切。”
我不解“什么意思?”
卫立煌道“他们,有一个壮士断腕的计划。”
有卫兵来报。
“报告长官,新军一纵队已进入我们防区。”
卫立煌大手一挥“劫了他。”
薄主任终于带着一个纵队一万人马经过三天长途跋涉从晋西转移到了晋东南,可是他们刚刚进了卫立煌的防区,就被两个师前后包围了。
卫立煌今年四十岁了,他的一生,也是金戈铁马,战功赫赫。
但是薄此时虽也身居高位,但还没有比较厉害的战绩。
面对着手握十数万部队,番号数也数不过来的上将卫立煌,薄的确不敢惹。
我,被卫立煌指派与一纵队代为联络。
于是,我第一次与薄见面,这个三十岁的年轻人,当时是一万人的指挥官,也间接控制着其余新军,而他也是山西红色组织中,非常靠前的人物。
在此刻的卫立煌面前或许他不算什么,但在我面前,的确比我强了很多。
薄是新军司令部政治部主任,比师长要高一级别。
部队被困在一个村子里,前后都被堵住,他们无路可去。
卫立煌忽然问我“想不想打仗?”
我摇头“没有一个军人想打仗,想打仗的那些人,不配叫做军人。”
“话是这样讲,战争就在眼前,我们退无可退,武忠啊,我知你勇而坚韧,什么时候你打一个大胜仗,我就提你当少将。”
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人说要提我当少将。
少将啊,那是我一辈子的梦想。
我现在已经是上校,看似离少将一步之遥,却其实那一个台阶前,摔倒了无数人。
卫兵又在喊“长官,开封告急,日军已快要靠近开封,商震将军求援。”
卫立煌摇头叹息“河南二十万军队,一溃千里,可惜,太可惜啊。”
“复电商震,是否壮士断腕?”
商震的回电只有一个字。
“是。”
哗啦,作战地图被摊开,卫立煌指着地图。
“命令,各部队沿太行山向河北进攻,给日军后方施加压力,这里的一个师,越过黄河,向郑州集结,这个师,去开封增援。”
“是,长官。”
我还是不懂河南战区壮士断腕的计划是什么。
但显然,河南告急,日军将要一路打进西安了。
卫立煌回头,望着我“去,找薄主任谈判吧。”
“是,长官。”
卫立煌问“你一个人行不行?”
我笑“都是山西的兵,当然行。”
我将负责与薄谈判,就一纵队的事宜商量出一个结果。
我走出司令部,只有我的副团长和警卫员,我们三个人,将要和一万人谈判。
没有休息,连夜向一纵队赶去。
等到再次天亮的时候,我看到了困在村子里的新军一纵队。
我傲然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