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对视一眼,宋志远开口道:“既然母亲身体不适,近日还是不要操劳的好,府中事物便交给妹妹来打理吧。”
“这不妥吧?”宋瑶语气很是犹豫。
“不行!”宋夫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语气有些焦急。
宋志远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语气温和的道:“母亲的身体最重要,如今府上也只有妹妹能够代劳,暂时打理府中中馈。待父亲归家后,我自会去与父亲说明,想来父亲体念母亲身体抱恙,也只能如是安排了。”
宋夫人气的差点起来骂人,让她把掌家之权交给宋瑶,那还如何实行她的计划?
可宋志远的话,说的又是合情合理,她这个时候不领情,反倒是会让人觉得她这个继母怕继女夺权。
且宋志远的语气,根本就不是商量,只是告知宋夫人这个决定罢了。
“若是嫂嫂在就好了,嫂嫂是阁老府的少夫人,迟早要接管中馈的,让她来暂管中馈,倒是最适宜的。”宋瑶一脸为难的道。
既然回到阁老府,宋瑶自是做了一番功课,也知道宋李氏为何会回娘家养病。
不得不说,那宋李氏的为人,当真是让宋瑶无语的很,完全不像是官家小姐出身不说,还不长脑子。
“妹妹切莫这般说,你是父亲的嫡长女,亦是父亲唯一的血脉,便是阁老府的一应都交付与你,那也是情理之中,父亲也能够放心。更何况只是让妹妹暂时接管中馈,以妹妹的身家,阁老府的这些东西,怕是妹妹也不会在意的。”
宋志远轻笑道:
“说起来,就算妹妹没有那些生意,阁老府中最富有的仍旧是妹妹,这京城中谁人不知母亲留下的那些嫁妆,可都是为妹妹准备的,便是云家女出嫁,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嫁妆。单说妹妹的那个院子,里面的东西便是京城里十家铺面的价值也换不来的。”
“兄长说笑了,那也是母亲疼我,才会为我做那么多。只可惜,母亲她……”宋瑶叹息一声,露出浅笑道:“不说这些伤感的话了,想来母亲也不希望我为她而难过。就按照兄长的意思来吧,作为女儿,我总要为这个家承担一些责任的。”
宋瑶连着说了好几个母亲,却是指原主的亲生母亲,明摆着在提醒宋夫人不过是个继室。
纵然继室也是正妻,可比不得嫡妻的地位,便是宋玉瑶这个嫡小姐,身份也要比她高。
大周国虽允许三妻四妾,可嫡庶分明,继室所出的子女虽然也是嫡系,却远远比不上嫡妻所出的子女高贵,倒是尴尬的存在。
不过宋夫人没有一儿半女,自然也就不用面对这样的尴尬。
“母亲疼宠你,父亲也是一样的。不过父亲在朝为官,自是不及母亲那般的奇女子,能够把世上最好的珍宝都留给你。”宋志远说着也叹息了一声,视线却是朝床榻那边望去。
宋夫人最恨的人便是已故的宋夫人,所以兄妹俩才一直绕着这个话题聊天。
气死人不用偿命,他们又何必客气?
“我知道,父亲自是疼我的。”宋瑶浅笑,见大夫已经写好了药方子,便对一直默不作声的洪嬷嬷道:“洪嬷嬷是珍园的管事嬷嬷,这抓药煎药的事,要有劳洪嬷嬷亲力亲为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让人去通禀本小姐,或是找管家也是一样的。至于库房的钥匙和账本,待父亲做主之后再送到玉琼苑便是。”
“不打扰母亲休息了,我们兄妹先行告退。”宋志远礼貌的行礼之后,便朝大夫做了个请的手势,“辛苦了,管家会派车送大夫回去,我母亲的身体有劳大夫费心了,过几日再请您过府诊脉。”
“这是老夫应该做的,大公子客气了。”大夫忙道。
作为医术高超的大夫,自然是经常出入大户人家,大夫哪里看不出来这几人的不寻常。
可能在京城混这么多年,自是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是说不得的,否则早就没命了。
“红袖,赏。”宋瑶笑道。
大夫的嘴巴严是好事,可有时候就是需要他们有意无意的透漏些什么事出去,否则自己不是白白的浪费口水?
红袖快走几步,拿了一个荷包递给大夫,并低语了几句,便见那大夫连连点头。
兄妹俩对视一眼,无声一笑。
既然是要做戏,他们请大夫之前,自也是花了点功夫的,可不是什么大夫都能给宋夫人看病的。
这边兄妹二人刚刚踏出珍园,宋夫人便气的砸烂了一室的瓷器,若非有洪嬷嬷拦着,怕是连院子里的那些盆栽也不放过。
“欺人太甚!”宋夫人脸色依旧惨白,过了一日也没能好好休息的她,眼下有明显的淤青,“洪嬷嬷,他们这是要先下手为强了,那个小贱蹄子定是知晓了什么。那个贱种也不是好的,他分明是站在了那个贱人那边,我饶不了他!”
洪嬷嬷自是一番小声安抚,门外的彩霞听不到洪嬷嬷的话,却把宋夫人的话听了个真切,不免暗暗担忧宋志远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