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望着宋瑶,笑中带泪的道:“奴婢明珠,她是绿荷啊!”
“抱歉,我出了点意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宋瑶摇头道。
“小姐真的忘记了奴婢们……”明珠跌坐在原地,掩面哭泣。
“明珠姐姐,我就说小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没有来救咱们,小姐不是不要我们了。”绿荷抱着明珠,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明珠重重点头,回抱着绿荷,泪水不断。
两个丫头哭的不能自已,完全忘记今日来此的目的。
宋阁老对两个丫头自是有印象的,见她们哭个不停,便喝问道:“你们两个是伺候小姐的近身丫头,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从实招来。”
绿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倒是明珠明显要镇定一点。
安抚的拍了拍绿荷的后背,明珠朝宋阁老行了一礼,跪在地上回话道:“老爷,当年小姐要寺庙进香,便是由奴婢二人陪同小姐一同前去。马车和护院都是夫人安排的,还有两个粗使婆子跟着。谁知路上马车出了事,小姐便打发侍卫去找救援,两个婆子则结伴去打水。奴婢两个陪着小姐在树荫下等着,可谁知……”
明珠深呼吸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攥握着手中的锦帕,似是不愿回忆起那段往事,脸色也跟着一白。
绿荷则是忍不住捂嘴哭着,眼泪流的更凶。
“车夫竟然拿了棍子,将绿荷打晕,奴婢见情况不对劲,便想护着小姐离开,但根本不是车夫的对手,便被打断了腿。小姐想要回来救奴婢,奴婢怕小姐出事,便紧紧的抱着车夫的腿,让小姐快些跑。”
“不等小姐跑出几十米的功夫,他就带着人出来,将小姐绑了装进马车里!”
明珠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恨声道:
“奴婢想要救小姐,被车夫打的吐血,昏迷之前听车夫说想杀了奴婢二人灭口,但他见奴婢二人有几分姿色,便想要卖了奴婢二人换些银钱,最后给了车夫五两银子,就让车夫回禀夫人,说奴婢二人已经被丢到深山里喂了野兽。”
“他将小姐和奴婢二人都关到一个院子里,让这个婆子看守着,并不让外人接触。每日只给一碗稀粥吊着命,却是一天毒打三遍,但又不留下任何伤口。就这么折磨了小姐和奴婢二人一个月之久,在我们撑不下去,以为会被活活打死的时候,婆子却忽然对我们好起来。”
“每天都有热乎的饭菜,还派了专门的人伺候着,将养了半个月后,奴婢们便想护着小姐离开。可奴婢们没学过功夫,院子有几个大汉守着,自然是逃脱不了的。”
“有一天,这恶婆子给小姐和奴婢们送来了新的衣裙和首饰,一看便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所穿的。小姐和奴婢们自是不肯,婆子便让两个大汉进来,要撕开我们的衣裳,教我们怎么做‘姑娘’。为了保住清白,小姐便答应婆子,那两个大汉这才退了出去。”
明珠说着说着,声音开始颤抖,显然后面的事更才是更大的噩梦。
“当天晚上,婆子便领着一伙穿着家丁衣裳的人来院子里,将小姐和奴婢们都带了出去,却是绑着手脚蒙着面巾。奴婢们用提前准备好的碎瓷片割破了绳索,和小姐商量好,寻找机会让小姐先逃出去,奴婢两个拼死也会替小姐挡上一挡。若小姐成功逃出去,日后再想办法来救奴婢们。”
明珠说完,抬头看向宋瑶,苦笑道:“可谁知道路上遇到了一伙黑衣人,马车便被拦截了,那些护院和黑衣人打到一处,奴婢们趁乱便带着小姐想要逃离,可一个黑衣人却将小姐给带走了。”
“奴婢们吓的叫出声来,却追不上黑衣人。其余的黑衣人见状,便纷纷离开,那些护院立即将奴婢二人拿下。从那之后,奴婢们便没有再见到过小姐,也没有得到过小姐的消息。直到大少爷派人找到奴婢们,奴婢们才知道小姐已经平安归来。”
明珠紧握着拳头,将当年的事叙说了一遍,却没有说自己和绿荷之后的遭遇。
那婆子闻言,忙叩头道:“大人,这都不关老婆子的事啊!老婆子是专门培养姑娘,送去给那些贵人们消遣不假,可老婆子都是花银子买的,没有干那强抢民女的事。就算婆子打了姑娘们,那也是行规,这买到手的姑娘和下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打死了也是不犯法,大人可不能治了老婆子的罪啊!”
婆子一番话,把自己给摘了个干净。
虽说婆子的行业让人不齿,可朝廷都不捉拿她们这样的人,便是证明她们的存在是合法的。
宋阁老眯着眼睛看了婆子一眼,并未与她说话。
不管婆子做的事触不触犯律法,她当初折磨了宋玉瑶,现在又知道宋玉瑶的身份,都注定不能活着离开阁老府。
宋阁老不是狠心之人,但也有自己不可触碰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