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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 亲见(1/2)

作者:吴言软语

    第一九三章

    亲见《步辇图》

    公主中和高阳相处得最好的自然是巴陵公主。她的驸马柴令武也是自己的好友,房遗爱便去了趟柴府。

    见到巴陵,房遗爱把来意一说。巴陵是个豪爽的热心人,自然满口答应。拍着胸脯保证,从明天起直到高阳生产,她会和几个姐妹、姑姑轮着去陪高阳聊天,包她天天快快乐乐的,让房遗爱尽管放心。

    从柴府出来,房遗爱去了定园,让高彦去给孙元、阿勒讲讲历史上那些间谍的事,先让他们对这个行当有个大致的认识。他自己则早早地回到了家,抛下一切心思,陪着高阳说笑、散步、吃饭……因为他知道,明天李世民见过禄东赞之后,自己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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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的宰相大都多才多艺,其中有一位以丹青之妙留芳后世,其政治才干反倒成了陪衬。此人便是后来高宗朝的宰相,此时的将作少监阎立本。

    阎立本的绘画天赋来自家传。其父阎毗北周时为驸马,擅长工艺,多巧思,工篆隶书;其兄阎立德亦长书画、工艺及建筑工程。一门父子三人。并以工艺、绘画驰名,实属难得。堪与后来的三苏父子媲美。

    阎立本传世作品中有一幅《步辇图》,是房遗爱穿越前故宫博物院中国十大传世藏画之一。描绘的就是李世民接见禄东赞的情景。房遗爱有幸亲睹了这个场面。

    这是个晴朗的好天,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使深秋的清凉收去许多,大地上浮出一派暖意。

    阳光照耀下的御花园,花圃中粉淡紫嫣,鹅黄素白,一簇簇,一团团,各色花卉在茂密青绿的枝头叶间争奇斗艳,湖面被照得白亮亮的,数只翠鸟或在花丛中吱吱喳喳,或在水面上戏水,整个御花园显得生气勃勃。

    按照大唐礼仪规则,外邦君主或使者来朝,先由皇帝派出大臣主持仪式迎接,称为迎劳;再由皇帝或皇太子接见,称为奉见;此后还有受表及宴会仪式。

    今日算是李世民接见禄东赞,算是奉见,地点就定在了御花园。

    唐俭和房遗爱一起去大食客栈接了禄东赞,又一起进了宫,让随行的寺丞和译语人在园外陪着禄东赞等候,他们自己则进到园中,在指定的所在静候李世民的到来。

    足有大半个时辰,才听得丝竹弦音响起,夹道出口处有了动静。既而见一顶红伞,两张团扇最先露出来……

    二人知道李世民驾到,遂跪伏在地上迎候……房遗爱偷眼瞧去,但见在六名宫女或肩挎、或手扶之下,一辆步辇缓缓而来,李世民端坐其上,在其左右两侧,各有一名宫女手擎朱漆团扇,最后一名宫女手执红伞。

    嘿,这架势怎么这么眼熟?房遗爱使劲一想,恍然大悟,感情传于后世的那幅《步辇图》画的就是今天的场景。可画师呢?画师在哪?目光转动出,只见步辇之后,除了太子和自己的父亲房玄龄以及国舅长孙无忌等五六个身着紫袍的重臣之外,还有一名四十上下,身着绯袍的中年男子手捧画本紧紧跟随。看来这就是阎立本了。

    步辇来到二人跟前,李世民摆了摆手,六名宫女不再行走停在当地。

    “平身吧。”李世民淡淡地说了声。他并未下辇,依旧端坐在辇上。

    二人谢过恩后站起身来,房遗爱暗窥李世民的神色。只见今天老丈人虽然是出来会见外使,但未穿繁重礼服。仅仅头戴一顶黑色的幞头,身着一袭紫色圆领窄袖袍衫,显得比较随意。看来心情并不好,坐在那里,神情肃穆,目光深邃,没有一丝笑容。

    李世民扫了二人一眼,目光停在房遗爱身上:“遗爱,朕命你鸿胪寺听差,如何?”

    什么如何?问得没头没脑的。

    “陛下厚爱,臣唯有戮力办差方可报得一二,不敢懈怠。”房遗爱也答得笼统。

    李世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问:“瑞儿可好?”

    好是不算太好,但一两句也说不清,此时此地也不是叙家常的时候地方,便答了声:“公主尚好,陛下勿念。”

    “尔给朕记住了,差要办好,更不能让瑞儿受了委屈,否则朕饶不了你。”李世民忽然加重语气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房遗爱心中惴惴,诺诺称是。

    李世民不再理他,转向唐俭:“吐蕃使者现候在园外吗?”

    “正使禄东赞候在园外,已来一个多时辰了。”

    “他来京也有些时日了吧?”

    “是,来了要有月余了。”

    “朕一直未曾见他,可有怨言否?”

    “臣未听说过。”

    李世民嗯了一声,随即吩咐道:“那就传其入园吧。”

    唐俭扭头令人宣召禄东赞入园觐见。自己则拉了房遗爱一把,和他一起退到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大臣的身后。

    无需片刻,身穿大红礼服的三名寺丞最先入园;其身后即是禄东赞,他头戴毡帽。身穿一袭西域之人常见的绯色锦

    袍;再其后,即是那名精通吐蕃语的译语人安德庆。

    寺丞引导禄东赞来到辇前,领头的高声道:“吐蕃使者拜见大唐天子!”

    禄东赞依吐蕃礼节,向李世民深深地鞠了一躬,“吐蕃使者禄东赞祝大唐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摆了摆手,笑道:“使者来到大唐倒是学了不少虚礼,罢了,站好说话吧。”

    禄东赞闻言直起身体,然双手依旧合在一起,拱手为礼。

    想不到蛮荒之人,居然也如此知礼。李世民似乎略感意外,满意地微微颌首。

    “敝国因与大唐疏于交往,多有误会,故不幸有兵战之灾。吾主特遣外臣谢罪,还望大唐天子体察吾主诚意,赐婚交好。”禄东赞单刀直入,言明出使之意,不卑不亢地说道。

    “贵使远居雪原,也能精通我大唐言语,实为不易。”李世民有意不谈“赐婚交好’’之事,转过话头说道。

    “吐蕃虽雪原之地,却一向与华夏之地多有交往,贸易不断。吐蕃国中深通华夏言语者。并非外臣一人。吾主亦喜华夏言语,以备迎娶上国公主。”禄东赞的话题紧抓着“赐婚交好’’不放。

    李世民岂容别人随意摆布他的言语,不由得一声冷哼:“贵使,你说话可得留意些些,一会儿说是‘疏于交往,多有误会,’,一会儿又是‘多有交往,贸易不断’,岂非前后矛盾?是何道理啊?”

    “这……”禄东赞不由语塞。

    “疏于交往就可兵戎相见吗?求亲不成,就可以武相迫吗?当朕可欺不成?”李世民话语愈发锐利。

    禄东赞没想到大唐天子一开始就这么不客气。一时难答,但他究竟也是久经大场面的,拢了一下心神,然后缓缓答道:“陛下这样以为,外臣以为有些欠妥。”

    李世民眉毛不觉察地轻挑了一下:“有何不妥?”

    “凡行事,有向善及为恶二途。敝国兵犯大唐确是事实,然后来主动撤军,其兴兵及后撤都是图与大唐友好,即为向善。”禄东赞大言不惭地说道。

    李世民哈哈大笑,环顾左右:“兵犯他国是向善之举?这可是闻所未闻,朕没听说过,诸位爱卿,你们听说过吗?”

    其他人都是躬身含笑而已,只有房遗爱大声道:“臣也没听说过,纯粹是胡言乱语!”惹得房玄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外臣所以说向善,请看吾主的作为便知。吾主一十三岁便登大位,奋战数年,灭亡叛乱诸族,一统雪原。是年,吾主将国都迁到逻些,就开始筹划和睦邻邦之事。与大唐友好是吾主首先思虑的大事,故有而后两国使者往返交往,致以通好之举。至于说犯边之事,吐蕃与吐谷浑,向有积怨,由此扰了大唐的边境,固然不该,然吾主想就近观察大唐百姓的形貌,亦是人之常理。陛下,吐蕃这些年偏安高原,从来未染指大唐边境,当大唐之军到松州的时候,吾主主动撤军,即是例证。”禄东赞侃侃而谈,正所谓,“一张嘴唇两层皮,说好说坏全靠它”。

    “狡辩!”李世民鼻子哼了一声。“若如此说,朕派侯君集前去迎战,其实为多余了?”

    “并非多余。两国老死不相往来,则恩怨无从说起,首要者,须先接触。所以说,陛下派侯公前往并非多余,至少能让陛下关注敝国。”说到这里,禄东赞露出笑容,“大唐不是有句谚语吗?‘会闹的孩子有奶吃’,这比喻或许不那么恰当,但吾主对大唐的渴慕就如同那个要吃奶的孩子一样。”

    禄东赞的这一番话,虽不乏诡辩,然语气婉转之间圆滑自如,无生硬痕迹,特别是最后这么一个比喻,既抬高了大唐和李世民,又不失吐蕃的体面。在须臾间,就化解了李世民的质问,让气氛变得松缓起来。让房遗爱也不得不暗翘大拇指,后世藏人将其神化,并非毫无道理。

    “‘会闹的孩子有奶吃’,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使者!”李世民可没这么好糊弄,哈哈大笑后肃容道:“大唐受命上天,公主至尊至贵。可不是什么奶,也不是谁闹一闹就能得到的,唯能有德于一方藩属者,方可受我大唐赐婚之恩。”

    “吾主一统雪原,地广数千里,人众数百万,兵甲数十万,如何不能算做有德一方者?”禄东赞心定气闲地问道。话题定在了赐婚上面,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半。

    “突厥地广数万里,兵甲百万,尚败在我大唐铁骑之下,吐蕃偏处雪原一偶,又有何作为?”李世民故作不屑状。

    “外臣闻突厥虽众,却部众散乱,不相统属,故不敌大唐。我吐蕃虽偏处雪原一偶,却君臣齐心,上下协力,可挺进西北,夺葱岭而傲视突厥。亦可北进青海,逐吐谷浑而窥凉州之地。也可奋兵东向,占松州与大唐相抗。然外臣以为,兵战之事,最是凶险,杀戮遍野,必为上天所不喜。故外臣与吾主俱都以为——当以结好大唐为上上之策,因大唐乃礼仪之邦,最重信义,远非突厥之族可以相比。”禄东赞话语中暗含锋芒。

    “占松州与大唐相抗”这话让李世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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